從云易生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確認拿這三張照片絕對可以制住我。
如果他沒有看過照片,還可以理解,有可能是云長道跟他說過絕對能制住我的話。
但這盒子沒有封,這么重要的東西,他絕對要看過才放心,那么他這么自信三張照片可以制住我,也就是根定我能看出這照片上的詭異。
緊緊的握著照片,我沉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走了過去。
“我回答你一個問題做定金,另外留兩個問題做酬勞,也算公平,不占你便宜。要不然,就憑你姓云,就算我要你去死,你也得去死。”云易生見我過去,臉色就越發的得意。
我猛的發怒,云家果然應該遭報應,那云長道也一樣。
用力將那照片砸在云易生臉上,朝他冷笑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你別后悔!”云易生臉上油膩的東西被照片刮開,雙眼一瞪朝我冷哼道:“你別以為你體內有游家的血,就不算是云家人了。云舍,既然你識好歹,就別怪我了。”
看著云易生的車子絕塵而去,我一轉身,卻見何必壯站在我身后。
他看著云易生的車子道:“當年云長道師從江北何家,并不是他自己找上去的,而是云家送去的。”
這點我能想明白,從云易生的囂張可以看出,云家以前的底很厚,云長道再厲害那時也不過是個孩子,怎么可能自己找到江北何家。
“云長道拜何家上一代家主何清歡為師。”何必壯回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繼續道:“何清歡收了云長道做徒弟后,無論是何家的事,還是自己老婆孩子通通都不管,安心教云長道造畜之事。”
我知道云長道厲害,他是一個活在傳說中的人,可沒想到他老師為了他這徒弟啥都不管不顧,這得是什么樣的天縱奇才啊。
“但云長道叛出何家時,殺的第一個人就是何清歡,然后連殺來截他的七十五人。”何必壯似乎在嘆氣,朝我低笑道:“你說何清歡對他不好,不傾囊相授的話,他怎么殺得了何清歡。可他又為什么說出那樣的話,殺了恩師,更是一路殺出何家?”
我搖了搖頭,無論是云長道,還是外婆,或者我娘和游婉,似乎都是個迷,他們的想法也許和我們不一樣。
“那現在何家家主是誰?”我比較好奇的是,聽云易生的意思,是整個云家村保下了云長道不被何家追殺。
可何必壯的本事我見過啊,光是那幾只四眼鬼雞放出去,就能吃掉幾個人,可見何家本事也是真強的。
那云家,又用的是什么保下殺了又是家主又是恩師何清歡,外加七十五條人命的云長道的?
“何清歡的弟弟何意歡,也是我爹。”何必壯說完,轉過頭直勾勾的看著我:“現在明白了。”
“明白了。”我點了點頭,感覺有點腳軟:“那為什么告訴我?”
“我也叛出何家了。”何必壯冷冷一笑,轉身又去清理積水:“云家雖然敗落了,可底子還在,你別以為云易生就這樣放棄了。”
我點了點頭,看著何必壯將四眼鬼雞趕進雞圈里,大概能明白,他一直在這里沒有離開,有一部分是因為無處可去,大部分還是因為我。
因為我是云長道的女兒,更是懷著蛇胎的人。
憑云長道對人蛇共種那么執著的研究,可以看出何家似乎對人蛇共種也有一定的意向,我這個現成的研究對象在眼前,作為造畜何家的人,何必壯不守著都對不住他那個姓。
到于他有沒有叛出何家,又為什么將這些告訴我,總有他的理由。
下午時陳起語將他父親綁在擔架上送來了,只不過人紅得跟小龍蝦一樣了,雖然打了鎮定劑,人已經昏迷了,可那薄毯下面依舊撐著老高。
“這是醫院的檢查資料和判定結果,你看看。”陳起語將一疊東西遞給我,沉笑道:“你終究還是年輕,不好意思看的不好意思問的,都可以告訴我。”
我瞄了一眼他父親撐著的那一塊:“我并不是醫者,我只負責熬湯藥,也不會開方子,看病人問診什么的,都是我師父。”
說完,拿著東西就上樓找秦姑婆了,她早就聽到樓下的動靜了,接過醫院檢查的資料看了看:“從你來了之后,這事就一天比一天多,還都是麻煩事。”
我撇了撇嘴,討好的笑道:“師父也知道啊,自從我們村出現蛇骨后,整個村的人都死了,現在我這里也是詭異的事情不斷,你說我是不是掃把星?”
“胡說。”秦姑婆白了我一眼,起身就朝樓下走。
見到陳起語他父親,也不避諱,直接將手伸進了薄毯下面,先是握住那一柱擎天,又慢慢往上,壓了壓腹部。
過了一會,她才道:“你父親不舉,用過很多藥,試過很多法子都沒用,他拿到禍蛇后,先是吃了蛇膽,又喝了蛇血,然后再生吃的蛇肉對不對?”
我從白水那里知道,禍蛇是畢麗紅身上的淫氣所化,畢竟用月婆婆的話說,蛇性本淫,但淫性也會化蛇,蛇本身就代表著欲望。
可那條深粉的蛇跟禍蛇的區別就是,禍蛇是陰陽交合之氣聚合而成,畢麗紅體內這條就只是陰氣之淫性。
這效果到底會怎么樣,自然就說不定了,畢竟禍蛇這東西我都只是聽說,這陰氣淫性所化的假禍蛇,誰都沒知道會怎么樣,所以造成這樣的后果也算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吧。
“對。”陳起語陰柔的嘴角撇了撇,瞄了他父親一眼道:“他年輕時玩的女人多了,后來就玩不動了,總有點不甘心吧。”
“這是兩件事。”秦姑婆這才將手抽出來,一把揭開薄毯:“讓他不舉的,也不是酒色,而是有人給他下了蛇降。”
“蛇降?”我一聽說降頭,立馬閃過無數又恐怖又惡心的鏡頭。
降頭術本是蠱術和南洋邪術糅合而成,蠱術從根本上還是以救人為主,并不會無故害人;可這降頭術卻不一樣,可能是沒有學全蠱術吧,為了增強效果,就結合了邪術,又用極其霸道的法子煉制,一般傷人傷已。
所以降頭師也不會無故下降頭,因為下降也要受傷,萬一被解了回噬更是要命。
“蛇主欲,他胃中的小蛇就是蛇降所化,能讓他終身不舉,卻又經常欲念橫生。”秦姑婆冷冷的笑著,伸手摁了摁陳起語父親的腹部,看著小蛇拱動:“那種有想法,卻怎么也辦不到的抓心撓肺的感覺,能將人逼瘋吧。”
“可以前并沒有小蛇啊?而且他這下面——”陳起語似乎也是十分不屑,瞄了一眼那一柱擎天:“總跟禍蛇有點關系吧?”
“那并不是禍蛇。”秦姑婆撇了縮在門口的畢麗紅一眼,冷聲道:“你們將她的底都查清了,以為她是童女被破身,又有牛之陽氣,蛇之陰氣,所以在她體內形成了禍蛇。可你們不知道,那白蛇跟她交尾,只是引她體內陰氣外泄,并沒有將蛇精聚于她體內,而且更是將牛之陽氣封在她身體里,給那條假禍蛇為食。”
這陰陽之道,果然過行玄妙,玄得我都聽不懂。
大概就是白蛇只是纏纏畢麗紅,其主要目的就是將大黃牛的東西封在里面,給那條假禍蛇吃,畢竟那也是個吃精氣的,有了大黃牛的陽氣,它就不會禍害畢麗紅了。
果然白水和秦姑婆都沒有說錯,那不是禍蛇,白蛇做那些也只是為了救畢麗紅。
“蛇降又從哪里來的?”陳起語聽完了這話,本就陰柔的臉這會幾乎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指著他老爹腿間那一柱道:“不是說不舉嗎?”
“蛇降感覺到假禍蛇那混亂的陰陽之氣,就跟喝了酒一樣,也亂竄啊,所以就這樣了。”秦姑婆也沒什么好氣色。
我聽著秦姑婆的話,突然靈光一閃,看著陳起語道:“這蛇降嗎,想必您也聽說過,是南洋那邊的東西,我們不熟。至于這假禍蛇嗎,你說是從我們這里起,要在我們這里終。更何況這吃進去的東西,我們解決起來也拿手。”
“但這后果嗎?”我瞄了瞄秦姑婆,對陳起語輕笑道:“假禍蛇一解,估計那蛇降吃慣了那陰陽交匯的氣息可能會在你父親體內多折騰折騰,怎么樣我們不保證,你就自己拿主意看解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