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少思痛苦的呻吟著,從他肚子里爬出來的白?臉上帶著憐憫的痛色,彎下腰輕輕撫著他的臉,然后緩緩搖頭道:“阿郎,你我同命共身,為什么你還要這樣對我?”
看白?的樣子,我就知道詹少思當初沒有跟我說真話,似乎他將整個白?都吃了下去。
面對白?這種存在于神話中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怎么辦了,夏荷反倒冷靜的看著白?如同愛人一般的撫著詹少思。
“抓住她!”被人護在身后的詹故華,突然冷聲道:“你們看好了,那些血玉就是吃了她的肉吐出來的,一塊血玉就夠你們一輩子的花銷了,吃了她!”
那些人眼里有著意動閃過,對于血玉的價值,現在已經炒得火熱了吧。
“血玉啊,血玉——”白?嘲諷的放開詹少思,然后靜靜的瞄著地上那一堆的血玉,突然放聲大笑。
院子四周的樹跟著晃動,無數的落葉飄下,詹故華似乎已然不顧詹少思了,朝身后的人大叫:“她可不是人,殺了她不犯法,少思一個人就將她吃完了,這次給你們機會,吐出來的血玉都是你們的。”
我看著那些人眼里閃過激動的神情,再看白?臉上的痛苦,生怕這些人受詹故華鼓動,連忙大聲道:“詹少思的后果你們也看到了,難不成你們都想變成那樣?”
“血玉故然價值連城,可能好好的吃東西,好好的活著不是更好嗎?”我努力將身子擋在白?面前,用力的握著手腕:“白水,白水!”
詹故華帶來的人太多,就算我知道夏荷本事大,可看她那滿臉嘲諷的樣子,似乎沒有出手的可能。
只有白水,雖然他對我時冷時熱,但我腹中還有著蛇胎,至少可以跟他做交易。
“云舍,你一個人擋得住嗎!”詹故華呵呵的笑著,臉色一沉道:“吃了白?的,我另外還有獎勵。”
那些人眼里已然變得瘋狂,在他們眼里,白?不是人,吃了還可以不餓,完全是另一種神藥。
他們一步步的朝我逼近,我站在白?前面,知道肯定說不動他們,只得抬著手腕大叫著白水和白思的名字。
突然最前面的一個人沖了過來,一把將我扯到一邊,張嘴就朝著白?咬了過去。
我差點栽倒在地上,卻感覺腰上一沉,然后落入了熟悉的懷抱中。
而那邊白?已然被眾人圍住,她似乎并沒有什么神力之類的東西,單薄的身子被摁住,那些人張嘴就朝她咬去,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鮮紅的血流到了地上。
詹故華哈哈的笑著,大步的走了過去,伸手扯起白?被啃斷的胳膊用力的咬了起來。
“救她!”我扯著白水的胳膊,不忍看到白?被生生分食。
白水卻將我的頭摁在懷里,一步步的朝屋里走去:“別看就好了。”
痛苦的叫聲傳來,那聲音撕心裂肺,已然變了聲。
“白水,算是交易,救救她。”我眼前突然閃過白?憐憫而痛苦的神情,還有她伸手滿是愛戀的撫過詹少思的臉。
“你被遮眼了。”白水聲音發冷,對著我眼睛輕輕一撫:“既然你想看真相,就看真相吧。”
等他將我放開,我卻見白?冷冷的站在人群外,她腳下滿是血玉,而詹故華他們分食著的人痛苦的大叫,在人群之間,我看到了一縷衣角,那是詹少思的衣角。
慘叫聲慢慢的消失了,可詹故華他們還在努力的啃食著“白?”的身體,每多吃一口就能多保一天不餓,也能多吐出一塊血玉。
“你叫云舍?”突然站在人群外的白?轉過頭,靜靜的看著我道:“謝謝你剛才想救我。”
我看著依舊無知無覺分食著詹少思的人群,突然感覺胃里一抽,想要干嘔。
“食人者,必會被食。”白?抬眼看了看我的小腹,又瞄了瞄白水道:“希望你們好好的,同命共身。”
說完,她腳下所有的血玉都化成一團血水,她只是瞄了一眼瘋狂的人群,臉上露出了憐憫的表情,慢慢的朝著院子里的樹飄去。
“阿郎阿郎,所托非良,血玉化水,同身為食。”
空蕩的聲音傳來,白?已然消失不見了。
“白?修得有成,尋有情人,一日一口白?肉,食七日,即可成同命共身,雙雙為神。”夏荷看著嘶咬著詹少思肉的人群,朝我道:“詹少思在礦洞里吃了六天白?肉,只要再有一天只吃一口白?肉,后面再好好待白?,他的造化可就神了。但你看,他也沒忍住,或者說當他被救出來時,看到他身邊那么多血玉,誰能忍得住?”
“也許在礦洞里,他怕沒有被救的機會,所以才按白?所說,一天一口,省著點吃能吃得更久吧。但他被救之后,吃其他東西沒了白?那般的味道,他也不怕沒有食物,再也不肯控制自己。”夏荷臉上都是嘲諷,搖頭輕嘆道:“既然說了情愛,就該真心相待。”
我心里也是百味雜陳,那邊白?離開后,遮眼之術解開,詹故華最先發現他啃食的是詹少思的尸體時,痛苦的大叫。
而周圍那些人,立馬露了害怕的表情,畢竟他們吃了老板的孫子。
詹故華立馬抬頭看著我們,眼里露出兇狠的神色。
我心里暗叫不好,他吃了人,還是自己的孫子,被我們看到了,只怕他不會給我們活命的機會。
“有事情你們出去解決!”白水冷冷一笑,手緩緩一揮手,兩條巨大的蟒蛇突然從院子后面竄了出來,對著眾人大聲吼叫。
詹故華臉色更加發冷,看著眾人低吼道:“走!”
那些人沉默而難堪的將詹少思殘缺不全的尸體收拾掉,大步的跟著詹故華朝外走。
到了院子外面,許多人撫著車身嘔吐了起來。
看著院子里的那灘血水,我沉嘆了口氣,卻感覺白水摟著我的腰緊了緊:“如果不是怕出事,你只怕不會叫我吧。”
我身體立馬一僵,看著白水緊摟著我的胳膊,沉笑道:“怎么可能,這不是怕你忙嗎?”
“靈蛇骨呢?”白水冷哼一聲,朝我伸手道:“我帶你去看阿得,將靈蛇骨給他吃下去,最近全靠柳仙用血控制著尸蛇毒。”
“她還不知道阿得是我娘的兒子吧?”柳仙對游婉似乎恨得不輕,雖然我不知道她說的游婉是不是我娘。
“柳仙是蛇,不是人,上一代的恩怨,蛇不會傳給下一代。”白水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似乎意有所指。
到了巴蛇骨洞,我并沒有看到柳仙,白水將靈蛇骨捏碎喂到阿得嘴里。
我檢查了一下阿得的身體,雖然沒有惡化,但那傷口一直沒有愈合,有點腐爛發膿了,拿水洗凈,正想要不要上點藥。
卻聽到白水道:“那傷口是好不了的,用藥也沒用,看愈合能力吧。能控制成這樣全是這洞的原因,如果秦姑婆再找不到控制的湯藥,只怕你還得找點道行高的蛇骨來了。”
“靈蛇骨能控制多久?”秦姑婆雖說有辦法控制,可何必壯的事情都解決了,她一直沒有給我方子,明顯就是沒找到辦法。
“一個月吧。”白水臉色也有點不好。
我心里突然酸得厲害,等白水送我回院子里時,我聞著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蛇腥味,突然想起了那個每天來店里的青年,有點緊張的握著白水的手。
正不知道如何開口,白水卻輕輕一笑,朝我貼了過來道:“這是要留我的意思?”
“嗯?”我還不明白什么留不留的,白水就已經壓了過來。
吻濃烈而激情,白水的情緒似乎很高,在我身上啃咬著,手在我身上游走著。
我跟著他沉淪,耳邊卻不停的傳來白?離開時的話:同命共身。
為什么身為神木的白?還要跟人同命共身,而白水似乎道行也不淺,為什么要我給他生下蛇胎?
思緒之間,白水猛的沉入了我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