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奇怪又從哪里來了一個秦姑婆,何叔卻捂著脖子發出嘶嘶的吼叫聲,跟著張大的嘴里,一條個胳膊粗細的蛇頭硬生生的從他嘴里擠了出來。
那蛇頭比何叔的嘴都大,卻生生將他的嘴撐開,昂著頭慢慢的朝外爬。
何叔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卻依舊沒有斷氣,一雙眼珠子在眼眶里亂跳,而那個蛇頭已經爬了出來,朝我嘶拉著蛇信。
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場景,急忙松開何叔,朝后退。
“蛇倀!”白水一手扶住我的后背,靜靜的看著何叔嘴里爬出來的那條大蛇,冷哼道:“只怕你那何叔早就成了蛇倀了。”
那條蛇見到白水,似乎并不害怕,緩緩的舒展著身子,依舊不緊不慢的從何叔嘴里爬了出來。
落地之后,它盤成一團,也不看我們,只是靜靜的盯著村里的大火和慌亂尖叫著奔跑的村民。
“可惜了,這么好的村子燒了。”那條蛇說完,才回頭朝白水點了點頭:“后會有期。”
他身上還帶著酸臭的胃液,蛇尾一擺飛快的消失在了村子里面。
“阿舍——”何叔似乎有心愿未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嘴角已經被撐裂,氣若游絲,聲音在喉嚨里:“合葬,合——”
“我明白。”我突然不知道為什么悲從中來,走過去伸手輕輕覆在他眼上。
他“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偏頭倒地,再也沒有起來了。
“這把火沒這么簡單。”白水轉眼看了看村子,一手拉著我,一手扯著何叔的尸體,大步的朝著村口河口的方向走去。
村民們有還報著希望打水救火的,有的卻只是坐在房屋前面大罵,見我跟白水拎著何叔的尸體,卻都害怕的朝后退了幾步,如同看到惡鬼一般的害怕。
我跟白水就這樣從村子正中穿過,走到河邊。
那里阿曼和她娘的骨灰都埋在河堤邊的大柳樹下,村里的規矩,死得不吉利的都要埋在這河邊,好像說是以水洗掉怨氣和不凈。
白水又喚出那具蛇骨打了個洞,隨意的將何叔扔在那洞里:“他體內有蛇,已是蛇倀,燒村子的想法他有,但也是被慫恿,而且黃道士那兩徒弟也變成了蛇倀,你們村子里還藏著什么東西,別人不想我們知道的。”
我沒有說話,不知道白水有沒有聽到秦姑婆的事情,其實他準我問柳仙兩個問題就可以看出,他知道我不信任他,所以他準我問,只不過就是讓我安心生孩子而已。
伸手捧土將何叔的尸體一點點的蓋住,我外婆的骨灰就被我埋在了院子里的桃樹下,院子燒著了,也燒不著她。
阿曼一家還能合葬在一塊,七妹和她爹卻連尸都沒有收,也許這場大火之后,又是一個不明不白的死因吧。
火勢太大,就算村里人知道是誰放的火,也知道村子里詭異,依舊還是報了警。
我跟白水回到蛇仙廟時,天已經大亮,村子里四處都是濃煙和沖天的水柱。
柳仙和那個壇子被白水帶進洞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阿得確認沒事,我直接跟白水說,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讓他幫我照看阿得。
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這樣好一點。”
我那張臉長得太像我娘和外婆,也許一張另外的臉還好一些,我朝他道了謝,一是謝他幫我換了張臉,二是謝他在我懷了蛇種后,依舊肯放我出去走動,不像游婉那樣被困也不像柳仙那樣被釘了蛇尾。
走路下山,村子里到處都是嗆人的煙霧,村民并沒有多少聚在村子里,但奇怪的是,很多人都拿著鋤頭在燒掉的房屋下面挖著什么,他們挖的并不是被燒的房屋,而是土里的東西,我想細看,那些人卻十分謹慎,見我望過去,就停住了鋤頭,冷冷的看著我。
這些人以前都十分和善的,可自從出事后,要不就是冷漠,要不就是利益至上。
如果一家兩家地基下面埋了東西還說得過去,可所有人家的地基下面都埋了東西,這明顯就有點詭異了,可我卻并不知道他們埋的是什么。
不過這一路都沒有看到七叔公一家,連他們家堂親都沒有看到。
我帶著疑惑到了村口,打了帥哥電話讓他來接我,我特意卡了嗓子,可帥哥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我,驚奇的問我怎么在那里,昨晚泰龍村可是有大火啊。
吱唔了幾聲,我讓他快點過來。
帥哥這人話多,卻消息很靈通,何叔只給了我一個名字,清水鎮我又不熟,打帥哥的車最好。
他來得很快,見到我的臉,吃了好大一驚,我說化了妝,他一邊吃驚一邊點頭:“現在這化妝就跟整容一樣,完全變了個人。”
“去找秦姑婆。”我沒理他,假意十分輕松的朝他道。
“秦姑婆?”帥哥聽到這個名字,一腳踩住了油門,我差點就撞前擋風玻璃上了。
疑惑的看著他,帥哥卻一臉氣憤的朝我道:“你不知道誰是秦姑婆吧?”
看樣子這秦姑婆名氣很大,而且并不是很好的名氣啊,我見瞞不了帥哥,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
“你一個女娃去找她?”帥哥一臉糾結的看著我,不住的搖頭咂舌:“還是別去的好吧?”
“雙倍。”我直接開口,直接抽出兩百塊遞給帥哥:“帶消息。”
“好嘞!”沒有什么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尤其是在帥哥這里。
帥哥立馬一腳油門朝前,邊開車邊跟我說這秦姑婆的事情。
秦姑婆名氣不只是大,而且大得離譜,別說鎮上,就連市里省里以至國內國外都有許多人知道她的名聲,更甚至開著豪車來找她。
我正好奇秦姑婆是做什么,帥哥卻露出一個詭異的表情道:“她是個熬骨頭湯的,她的湯美味無比,卻一天只有一鍋。”
“就這?”一鍋湯再美味,也不用名氣大到全國吧。
帥哥眉毛挑了挑,眼睛在我臉上瞄了瞄,空出一只手食指和拇指搓了搓。
我識趣的又遞上一百塊,帥哥臉上立馬喜笑顏開地道:“她確實是個熬湯的,不過找她的人是為了喝她的湯,也不是為了喝她的湯。”
這說得有點拗口,我卻立馬明白:“她熬的湯有其他效果?”
“聰明!”帥哥打了個響指,嘻笑道:“找她的大多是女的,還是有錢的女的,其中有大明星,大富婆,女強人,都是沖著她那湯來的,據說她的湯美容效果好不說,還能指哪補哪,連女人那張膜都能補。”
這說著就尷尬,不過能喝湯被膜我卻是不信的。
帥哥干咳了兩聲:“別看哥是個跑黑車的,可哥拉的人多啊,這消息這一塊除了我,沒人知道,你這錢花得值!”
一個就他知道的消息,就值一百塊?
我也是醉了,不過心里卻奇怪了,聽上去秦姑婆似乎熬湯還有本事,何叔為什么讓我找秦姑婆,又憑什么確定人家肯幫我?
帥哥的車停在清水鎮河邊的一棟兩層小樓前面,還沒進屋就聞到了濃濃的香味,可他卻不肯下去,說他只送到地,不包送上門,就算我加錢也不行。
說完,他直接開車就離開了。
我站在院門口,只那院子里停著一輛大吉普,我對車不懂,光看那霸氣的樣子就知道那車值錢得很。
伸手敲了敲院門,卻見二樓碎花的窗簾被拉開,一個穿著真絲吊帶睡衣,燙著兩個半卷帶著幾分慵懶的女人看了我一眼,直接就扭頭走開了。
“來了。”這時院子里傳來了一個不緩不慢的聲音,跟著就見一個穿著青布補盤著頭發的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從屋內走了出來。
一見是我,立馬愣在了當地。
“給我滾!”老太太還沒發話,二樓的女人卻飛快的下來,臉色兇狠的朝我道:“馬上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