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盯著她的雙眼，她也盯著我，這雙眼睛很漂亮，我看到這雙眼睛，我就想起我說過的那句話。

“你的眼睛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眼睛。。。”

但是我是說給她聽的，眼前的她，不是她，她已經(jīng)死了，而且，她們長的也不一樣。

但是不可能，這雙眼睛能長在兩個人身上，絕無僅有。

我緊緊的盯著她，就這么盯著她，教堂里很安靜，我看了很久，最終，我確定了，是的，這就是那雙絕無僅有的眼睛。

我后退，看著她，我伸手，我說：“槍。。。”

李吉有點錯愕，說：“師父，不用。。。”

我說：“槍。。。”

我說的很冷，李吉沒辦法，只好把槍給我，我拿著槍，對準她，所有的修女，都閉上眼睛，似乎在為他祈禱。

我看著她，我說：“你到底是人是鬼？”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極了，是的，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相似之處，這就是她的笑容，盡管臉不一樣，但是神態(tài)，眼神，都還是沒變的。

我看著極為痛心，我說：“我以為你死了，為了悼念你，我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你永遠不知道我的內(nèi)心有多痛苦，你永遠不知道。”

她沒有說話，只是嘆了口氣，感覺，像是極為懊惱一樣，是的，如果今天晚上我沒有打敗她，那么，我真的會死不瞑目的，或許，等到她戰(zhàn)勝我的那一天，親自來到我的面前，會讓我更加的錯愕。

我扣動扳機，一連開了六槍，教堂里很安靜，很安靜，所有的聲音都在槍聲結(jié)束后戛然而止。

我看著她面色慘淡，但是卻無比從容的臉就很憤怒，我說：“你是不是要把你姐姐也要殺死？”

“如果可能，一定會的。”她說。

我聽著就閉上眼睛，我說：“你姐姐還是太仁慈，當初，她就應該直接把你殺了。”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她說。

我嘆了口氣，這句話，永遠都是真理，我看著她，我問：“為什么？你已經(jīng)得到了救贖，為什么還要出來作妖，為什么？”

‘那是你給我的救贖，我內(nèi)心所需求的，渴望的，失去的，你永遠都不知道，我受到的折磨與憤怒，都是你給我的，我永遠都不會甘心做一個受你憐憫的人，你算什么東西，從始至終，你都算個什么東西？”她的話，冷漠而憤怒。

我看著她扭曲的臉，神態(tài)像極了，是她，我笑了起來，我說：“你一直都看不起我，不管我的地位如何，不管我如何努力，做到什么位置，不管我曾經(jīng)對你多么好，不管你曾經(jīng)多么渴望我的垂憐，但是在你的內(nèi)心，你依舊是看不起我的，是吧？”

“往前推七年，你想想你是什么德行，你還記得你第一天見我的樣子嗎？像極了惡心的流氓，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送我回家時候的下流德行嗎？你就是個底層的臭蟲，一個運氣比較好的臭蟲，你能成功，完全是因為你的陰謀詭計，我這輩子只恨，沒能再卑鄙下作一點。”

聽到她的話，我身體顫抖了，臉色不經(jīng)意的就笑了起來，我看著她，她怎么能說出來這樣的話，我看著她，我說：“你還不夠卑鄙嗎？實在是太夠了，我差一點，差一點就栽倒了你的手里啊，真的，就差那么一點。”

“所以，今天才是你站在這里，而不是我成為魚肉，你的運氣為什么就那么好呢？怎么都殺不死，為什么呢？”她問。

我看著她，心情很沮喪，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低下頭，我問：“你怎么跟魏忠搞到一起的，從什么時候。”

“你想知道答案嗎？”她問。

我點了點頭，我說：“其實，也沒那么想，只是覺得，不應該，你已經(jīng)贖罪了，不應該再牽扯進來，實在是，沒有必要，不管你說不說，你的腦袋上，注定會多個窟窿，說出來，或許還能傷我一次。”

她點了點頭，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不管我投靠誰，做了多么大的犧牲與努力，但是始終都沒能把你給干掉，這是最大的遺憾，這件事，要從很久說起來，從你坐牢的時候，那時候魏忠第一次來緬甸，你知道，他那次做了什么事嗎？”

我搖頭，她說：“大清洗，把緬甸龍肯礦區(qū)進行了大清洗，雖然你表面上看著，沒什么兩樣，但是，其實哪里已經(jīng)被他清洗了一遍，你知道，是誰帶他清洗那幫人的嗎？”

我看著她，慘笑起來，我說：“不要說是你，太殘忍了。”

“是我，我很了解那幫背包客，我很了解那幫蠢貨，每天，跑到教堂里，進行那沒有用的祈禱，用那卑微而可憐的聲音祈求神的憐憫，讓人厭煩，這世界上有神啊，只有作祟的人，他們應該去求人，如果他們求我，求魏忠，或許還能活命，活的更好一點，但是杜比那個傻子，堅守什么承諾，永遠不賣毒，哼，所以，他才會被剝皮。”她嘲諷的說著。

我咬著牙，她居然還嘲諷，媽的。。。

她看著我生氣的樣子，就說：“知道我為什么要殺太子嗎？”

我皺起了眉頭，內(nèi)心感覺到了震驚，我看著她，我說：“不要告訴我，在那之前，你就。。。”

“是的，在那之前，我殺他，是因為不想他良心發(fā)現(xiàn)，說出來對我不利的事情，所以，他必須死。”她笑著說著。

我看著她的臉，嘴唇抽動，我現(xiàn)在終于知道，她為什么要殺太子了，那時候，我都已經(jīng)下定決定放走太子了，但是她動手了，直接把太子給殺了，原來是這樣，早在太子之前，她就背叛了我。

她說：“你的兄弟，是個暴力而又富有情感的人，他不想背叛你，我為了能贏你，只能一遍一遍的去疏導他，用女人來麻醉他，我讓修女去陪他，讓他發(fā)泄心中的暴戾與無奈，一步步的把他拖入背叛你的道路上。”

“你，你怎么這么做。。。”我失望的說著。

她說著，就從手里拿出來一把槍，直接朝著修女開槍，我看著修女倒在地上，一個，兩個，所有人都拿槍對著她，但是沒有我的命令，沒有人動，我看著十幾個修女，瞬間倒在血泊，我很震驚，她真的是喪心病狂。

她殺了人，就笑著看著我，說：“他們都是可憐的人，非常可憐，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每天都吃不飽，還要受欺凌，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名義叫做以神的名義，我以神的名義，給與了他們新的生活，生命，他們就自認為自己是神的兒女了，但是你不覺得可笑嗎？神缺他們這種兒女嗎？”

我看著她嘲笑的神情就很憤怒，我說：“我都沒有這么卑鄙的操控人。”

她突然對著我吼：“那是因為你們男人有所謂狗屁的義氣，我們女人有什么？我們只能用這種手段，他們活該，活該。。。”

她的吼聲，在教堂里回蕩，我看著她扭曲的臉，就深吸一口氣，我說：“你那么漂亮，但是生氣的時候，就像是魔鬼，不但臉扭曲了，整個內(nèi)心也扭曲了。”

“重要嗎？這個世界上最奇怪的就是你們男人，你們永遠想要把狗調(diào)教成人，但是自己卻樂意做個畜生。”她嚴厲的說著。

我低下頭，哽咽了一下，又苦笑起來，我聽著雨聲，很慘。

我說：“那你沖我來好了，何必，殺他們呢？”

“他們都是笨蛋，都是廢物，都是我成功路上的絆腳石，都是我的仇人，如果他們堅定一點，堅持一點，對女人跟男人一樣，有點義氣，我也不至于被你打敗，更不至于淪落到今天的地步，我也不希望我是這個樣子的啊，我更喜歡以前的我，我那么高貴，優(yōu)雅，有氣質(zhì)，那個時候的我，多么好，人見人愛，但是現(xiàn)在呢，你看到我，總是一副嫌棄又惡心的樣子。。。”她說。

我看著她，很難受，我說：“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的過錯？”

“我沒錯，就算我錯了，我也值得原諒，就算你不原諒我，也會有人原諒我的。”她自信的說著。

我擦了一把臉，把臉上的汗水擦掉，是的，我出汗了，很汗顏，我舔著嘴唇，她看著我，說：“其實，我還差幾步就可以戰(zhàn)勝你了，差一點，我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惜了，我低估了你派來的那個人的能力跟腦子，如果不是她，你可能，已經(jīng)被我打敗了。”

我瞇起眼睛，深吸一口氣，是的，如果這次沒有佘曼，我真的有可能會被他打敗。

“我不喜歡現(xiàn)在的你，瘦，又缺少一種領袖氣質(zhì)，如果是當年的你，馬進那么對你，你早就應該跟他拼到底了，現(xiàn)在的你，讓我覺得更不可愛了。”

我瞇起眼睛，看著她，我說：“夠了，馬欣，該結(jié)束了，不管你說什么，今天都是你的死期，我給你最好的結(jié)局你不接受，你就只能面對凄慘。。。”

“你不要殺我，我有一個秘密，你殺了我，那個秘密就永遠消失了。。。”

我瞇起眼睛看著她，內(nèi)心覺得厭惡。。。

“你想知道，阿麗去哪了嗎？”

聽到她的話，我內(nèi)心一震，是啊，阿麗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