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的過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很痛苦,他的一切狠辣,都隱藏在這副鋼鐵一樣的皮囊下面,似乎也從來沒有對任何吐露過,似乎我是唯一。
他看著我,沒有再說什么,我也沒有再問什么,覺得有點心力交瘁的感覺。
我們兩個沉寂了很久,突然門被打開了,我看著柱子跟趙奎他們都進來了,兩個人都很擔心我們。
“出去。。。”田光冰冷的說了一句。
柱子點點頭,就出去了,而趙奎還是很擔心,我說“出去。。。”
趙奎聽了我的話,他才退出去,門關(guān)上了,田光擦干自己的眼淚,說:“你想怎么辦?”
“放小咪一條生路。”我說。
田光看著我,說:“女人真的就這么重要?”
“吳海重要,你的眼光只是瑞麗北城嗎?我不是,我要整個瑞麗,我要進入那條只能眼看著無法伸手摸進去的珠寶街。”我認真的說。
田光看著我,不停的點頭,伸出手拍手,說:“你狠,但是小咪必須死,時間你定。”
我聽了田光的話,我知道他妥協(xié)了,或許是為了我的野心妥協(xié),但是不管怎么樣,我都為我們?nèi)酥g爭取了活的更久的時間,他說時間我定,那么我一定會爭取更長的時間。
田光很快就恢復(fù)了他的剛毅,冰冷,之前的眼淚像是鱷魚的眼淚一樣,他問我:“知道是誰來攔截我們的嗎?”
“齊老板。”我說,沒有絲毫猶豫,我確定就是他,除了他,在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田光說:“還沒蠢到一定地步,是他,除了她沒有別人,你打算怎么做?”
“我兄弟斷了一條腿,血債血償。”我說。
田光點了點頭,說:“這件事你來搞定,別讓我失望,我要看看你的野心跟你的實力想不想符合,如果沒有這個實力,就不要有那么大的野心,會死的很慘的。”
我心理有點壓力,對付齊老板,并不容易,田光把這件事交給我,說是要看我的實力是假的,他要告訴我,離開他,我整個人都會寸步難行,但是我不會輕易低頭的,齊老板,你怎么對我的,我就會怎么對你。
“中午去見五爺,料子運到五爺?shù)牟蛷d,讓他高興,知道嗎?你一屁股都是麻煩,現(xiàn)在除了五爺,沒人能保你,要讓五爺看到你存在的價值。”田光說。
我點了點頭,現(xiàn)在,我只能靠五爺,雖然在瑞麗,我不害怕陳發(fā)來找我麻煩,但是我的世界不單單只有瑞麗這么一個城市,我要正片天空,所以,我必須要把那些爛事都給處理掉。
“我想知道花花跟老劉的行蹤。”我說。
田光雙手合十,表情冷漠,他說:“忘了他吧。”
我聽了有點驚訝,更加的失望,我說:“為什么?”
田光說:“你斗不過他的,以后不要在跟他有任何聯(lián)系,也不要想著報仇了,一個爛賭的幽靈,他的貪婪會把你折磨死的,躲遠點好。”
我聽到田光的話,我知道他肯定認識老劉,他的警告我很重視,但是我是不會甘心的,老劉,我一定會揪出來的,花花這個賤人,我一定會像田光對待小咪一樣,折磨她一輩子。
田光沒有在給我說話的機會,他離開了酒吧,身后跟著幾十個小弟,我知道他也害怕,經(jīng)歷了那種事,沒有人不懷疑這世界到處都是死亡的陷進。
我坐在車里,趙奎說:“飛哥,怎么樣?”
我說:“沒事,去醫(yī)院。。。”
趙奎把車子開到醫(yī)院,我站在楊瑞的病房,看著那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給楊瑞的嘴唇上涂抹水滴,那絕望的眼神讓人心碎,我不敢進去,我害怕面對楊瑞的絕望,那一句我還你了,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
楊瑞是有血性的,別看他文弱不堪,但是面對死亡他義無反顧,這種人很值得深交,只是,我不知道他失去了一條腿之后,還會不會有那個斗志。
最終,我還是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我站在楊瑞的面前,他扭過頭看著我,我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我們兩個就這么看著,他的眼神里都是痛恨,如我想的那樣,是我簽字截肢的,他恨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說:“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還不清的,好好養(yǎng)傷,回頭我給你買一艘貨輪,比那艘好十倍的,好好給我開船。”
楊瑞沒有說話,嘴角顫抖著,眼淚從臉上滑下來,我不忍心看,轉(zhuǎn)身就走了,離開病房,我哽咽了起來,我說道會做到的,我會給他希望的,能不能振作起來,就看他自己了。
我去了馬玲的病房,在病房里,我看到了馬玲在抽煙,看到我來了,她就火了,說:“我草他媽的,到底是誰開的船?媽的,撞的老娘到現(xiàn)在還頭暈?zāi)兀宜麐尩囊乘浪!?
我聽著笑了一下,馬玲的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傷的不輕,但是都是皮外傷,而且她一直處于眩暈的狀態(tài),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過去擁抱她,我說:“活著真好,你差點就死了。”
馬玲推開我,說:“少他媽的跟我煽情,我又不傻,張奇那小王八蛋都跟我說了,咱們的貨被人劫了,貨是不是沒了?”
“哼,料子幾噸重,想扛走也難,我已經(jīng)派人,送到你爸爸那了,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去切石頭。”我說。
馬玲推了我一下,說:“我他媽沒事,趕緊切了,老娘等著數(shù)錢呢,我草,還是錢在手里比較安心,這世界太他媽黑了,我以為我們是混社會的,但是在湄公河上我才知道我們就他媽是一條大魚,誰他媽想搞你就能來搞你,下次老娘再也不去湄公河,太他媽黑了。”
馬玲說著就換衣服,朝著外面走,我也沒有攔著他,她這個樣子,很難相信有什么大的毛病,生龍活虎的,或許,只是被震暈了吧,現(xiàn)在恢復(fù)過來了,應(yīng)該沒事了。
我們開車離開醫(yī)院,前往五爺?shù)牟蛷d,到了餐廳,我看著五爺坐在窗戶邊上的那個老位置,面前都是早點,田光坐在一邊,翹著腿,五爺?shù)闪宋乙谎郏f:“坐吧。。。”
馬玲伸手拿了一個糯米糕,說:“爸,料子到了嗎?怎么樣?不錯吧?這次我告訴你,咱們發(fā)了,要是能贏錢,咱們能贏好幾個億,我告訴你,還是我有本事,是不是?”
五爺沒有理會馬玲,而是問我:“邵飛,得罪了陳發(fā),你就準備好要掉腦袋,這個人我雖然不了解,但是也知道不干凈,能做到那個地步,你應(yīng)該知道身上多少都有點臟,你是我的人,雖然還沒有正式上馬,但是背后有我們馬幫的馬蹄印,我就得保你,不過,五爺我老了,能力有限,如果保不了你,你不要怪我。”
“謝謝五爺。”我真誠的說著。
五爺揮揮手,說:“你很聰明,留了一招后手,跟瑞麗玉石協(xié)會打了一張牌,攔下了今年的標王,雖然,我們馬幫已經(jīng)二十幾年不做原石生意了,但是我有關(guān)注,瑞麗已經(jīng)連續(xù)五年沒有拿標王了,協(xié)會的會長周先生很希望在死之前拿一次,這一次,你算是了結(jié)了他的心愿,到時候我做東,請陳發(fā)過來一趟,然后找瑞麗玉石協(xié)會的人過來作陪,雖然周先生可能不會來了,但是當年馬幫走馬的時候,跟瑞麗玉石協(xié)會的老一代有不少交情,他們?nèi)绻軄恚愕氖虑榫头(wěn)妥了,念著攔標的感情,我想他們都會來的。”
我心里松了口氣,還好自己打了一張王牌,能攀上瑞麗玉石協(xié)會,他們出面,就能達到跟陳發(fā)同樣的等級,到時候,我就穩(wěn)妥了許多。
五爺咳嗽了兩下,放下了筷子,說:“我馬武一生做人的原則呢,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你們在湄公河被攔截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幕后主使我想你們自己都清楚,這件事需要解決掉,否則,你們?nèi)蘸蠖疾粫矊帲牵荒茉趦?nèi)地解決,要學你們的敵人,至于人手問題,你們可以調(diào)馬幫的人,畢竟都是自己家人,不要有太多的顧忌。”
“知道了五爺,讓您操心了。”我說。
五爺笑了笑,說:“邵飛,你在年輕一輩中,很有能力,我很想栽培你,五爺在這里在教你一件事,什么事,不必要親力親為,交給手下的人去做就行了,要懂得放權(quán)。”
我聽到五爺?shù)脑挘忘c點頭,五爺是老謀深算,他這么說,其實是給田光聽的,我是田光的小弟,他的意思就是讓田光放我起來,但是這句話很有道理,有些事不需要我親自去做。
五爺干凈嗎?不,他一點都不干凈,陳希,瘦猴他們的死跟五爺沒關(guān)系?有的,都是五爺授意除掉的,但是最后跟五爺有關(guān)系嗎?沒有,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這就是他的能力,在無聲無息之間干掉自己想要干掉的人,然后不惹半點麻煩,人做到他這個地步,不知道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