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泣不成聲：“姑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不要趕我走，行嗎？”
“不行。”
莫無憂聳了聳肩膀，沒什么表情。
出了寢宮就看見了坐在餐桌前面的靈溪公主。
“靈溪嗎？”莫無憂看著眼前漲高了不少的小包子，愣了一下，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靈溪已經是沒有了當年的天真無邪，反倒是多了幾分不符合年紀的滄桑：“才三年不見，姐姐竟然不認識我了嗎？看來這三年我變化很大啊。”
莫無憂看著這樣的靈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抱歉，我……”
“抱歉什么呢？”靈溪哼了一聲：“抱歉你殺了我的父親，還是抱歉你害得我沒有了家，還是抱歉我要被送到云南王世子的床上去？”
靈溪現在變得有些尖銳，說話就像是小刀子似的，專門拉人心。
莫無憂看著靈溪這個攻擊性很強的樣子有些無奈：“我以為你生在皇家應該明白朝代更迭，本來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據我所知，皇上一直都對你還算不錯，你應該感恩了。”
“是啊，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我的那些兄弟姐妹是怎么一個個莫名其妙的死掉的，現在我還能活著，可不是應該千恩萬謝了。”靈溪冷哼一聲：“只是你們怎么能確定我嫁給云南王不是說服他們收復我朝江山呢！”
“區區云南不足掛齒。”莫無憂也不客氣，一針見血。
靈溪哼了一聲：“亂臣賊子罷了，誰又比誰更高貴呢？”
莫無憂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因為站在靈溪的角度，她就是經歷了國破家亡的慘烈事情。
原本是在宮里無憂無慮的小姑娘，現在卻被迫變成了一個要看人臉色才能活著的拖油瓶，不管是誰，都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吧？
“前朝為什么會亡國，你心里知道，就算不是梵音也會是其他人，你又何必如此呢？”莫無憂看著靈溪這個氣鼓的樣子，有些好笑，這孩子生氣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聽見這話，靈溪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氣呼呼地說道：“我知道，就算是我父親多么不堪，也不該是他，我父親一直都把他當做至交好友，他卻做出竊國這樣的卑鄙事情，我只覺得不齒！”
“嗯，這是你的想法，我沒有意見，但是我現在餓了，可以吃飯了嗎？”莫無憂坐在那里，雖然在問靈溪，可是卻還是自顧自的拿起了手里的筷子。
靈溪見莫無憂如此，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小聲地說道：“他卑鄙無恥我也認了，只是我沒有想到你也會跟著同流合污，連你都不能免俗嗎？”
什么？
莫無憂不可置信的看著靈溪，眼里多了幾分意外：“我在你眼里，居然不是個俗人？”
“我一直以為不是的，現在看來，就是！”靈溪氣呼呼的哼了一聲，隨后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莫無憂一邊吃肉一邊淡淡的說道：“我可沒說過我不是俗人，我今天就直接告訴你好了，我就是個俗人，貪財貪色的那種。”
靈溪看著莫無憂這個坦蕩蕩的樣子，心里的火氣莫名少了幾分：“莫無憂，你跟著這樣的卑鄙小人，你會后悔的。”
“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會讓你后悔的，當著我的面，這么詆毀我男人，你真當我是死的？”莫無憂的聲音溫柔似水，可是卻偏偏帶著幾分威脅。
靈溪咬著筷子，不可置信的看著莫無憂：“你……你這么維護他？”
“嗯，以后你也會遇見自己拼了命也想維護的人的。”莫無憂笑了笑看著靈溪：“行了，你就別裝了，你那個父親對你正眼都沒有看過幾次你哪來的那么多怨氣啊？他死了，你和你母親的日子反倒是能好過一些呢。”
靈溪惱怒：“哼！”
她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隱藏了這么久的情緒，居然就這么被莫無憂給識破了。
“好吃嗎？”
莫無憂夾了一塊排骨過去，笑呵呵的看著靈溪：“我這里時時刻刻都有很多好吃的哦。”
“我以后還有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的權利嗎？”靈溪眼巴巴的看著莫無憂，看著有些可憐。
莫無憂看著靈溪這個樣子，笑了笑：“譴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你我都是女子，我自然不會用一個女子的一輩子去維護所謂的江山穩固。”
“你不要我去聯姻？”靈溪不可置信的看著莫無憂。
莫無憂搖了搖頭：“你若是喜歡，我自然成全你，你若是不喜歡，我也不會勉強。”
還可以這樣嗎？
靈溪不敢相信，莫無憂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自己都是個姑娘呢，自然沒心思養你，所以我打算把你母親也接進來，你們兩個去花露宮住吧。”
莫無憂揮了揮手，臉上到是多了幾分嫌棄。
靈溪聽見這話，眼淚都要下來了：“真的嗎？我可以跟我娘親一起住嗎？”
“當然可以了，這也不是什么為難的事兒啊。”莫無憂吃飽了以后，擦了擦嘴巴：“只要你們在宮里安分一點，一切皆有可能。”
“我娘親本來就不是爭搶之人，你放心我們只在自己的宮里好好過日子。”靈溪眼巴巴的看著莫無憂，生怕莫無憂會后悔似的。
莫無憂輕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那你就過去吧，你母親稍后便會進宮了。”
“謝謝你，無憂姐姐。”靈溪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朝著莫無憂行了一禮。
莫無憂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靈溪的腦袋：“人只能去適應環境，可是不管在什么情況下你都不要放棄自己，知道嗎？”
“無憂姐姐，我記住了。”靈溪有些紅了眼睛，聲音帶著幾分可憐。
莫無憂也是心疼這個孩子，她小小年紀的也是可憐啊。
連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給莫無憂磕了頭才走，一時之間，承恩殿內能夠用的人也就只有紅葉一個人了。
“姑娘，連翹姐姐怎么了？”紅葉有些不解的看著莫無憂。
莫無憂斜了她一眼：“你培訓的時候，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該問的不能問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