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腳步聲從院外響起,紅綾端著洗臉水,回頭只看到曲凝煙帶著一幫丫鬟婆子闖進園子。
春暉園里,其他的丫鬟婆子全都不見了蹤影。
“你不能進去。”紅綾放下洗臉水,上前伸手攔住曲凝煙,不讓她進去打攪主子。
“你個賤婢也敢對我出言不遜,來人,給我拿住她。”一晚上的惡氣沒處發,蕭月沉一出門,曲凝煙尋了婆子上門來找晦氣。
紅綾和曲凝煙爭吵的聲音傳進屋內。
冰冷麻木的身體,依然能感受千瘡百孔的痛,淑影躺在榻上,空洞的眼神被聽覺喚回焦點。
曲凝煙的聲音太過刺耳,謝淑影咬牙,聚起所有的氣力,迅速更衣起身。
紅綾自小跟著她,忠心耿耿,她才替她尋好了人家,只等著到了吉日為她做主送嫁,如何能在這個關頭讓曲凝煙欺凌禍害。
走出房間,謝淑影看到紅綾的雙手,被曲凝煙帶來的婆子按壓著,正準備動仗刑。
怒氣涌動,謝淑影對狗仗人勢的奴仆怒斥,“住手,你們好大的膽子,未經過我的通傳,竟然擅闖本王妃的居所,誰給你們的膽。”
敢這樣聲勢浩大,肆無忌憚地闖進來,定然是得了誰的默許。
這輩子,莫非她就這樣由著這個女人欺凌,謝淑影胸腔內氣血翻涌,越加憤恨。
滿臉得意的笑,曲凝煙蓮步款款上前,風情地撫著鬢發,“姐姐起來了,我過來給姐姐請安,可姐姐身邊的丫鬟太沒規矩,竟然對我這個主子不恭不敬。”
“紅綾是我謝家的人,你算哪門子的主子。”謝淑影不屑,背脊挺直,氣勢凌然不可侵犯。
臉上的嬌俏轉而變成猙獰跋扈,曲凝煙側身對著紅綾的方向指桑罵槐,“謝家的人怕是站錯了地方,這里可是西寧王府,入了王府,生是王府的奴,死是王府的鬼,吃里爬外,主仆不分的混帳東西,今兒個我就好好教教你,讓你知道什么是尊卑,別仗著主子的寵愛,蠻橫得不知道天南地北,給我打。”
“誰敢。”淑影沖到紅綾身前阻攔,慌亂地看著四周,全是曲凝煙的人,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不見了蹤影,有人今天是刻意來找茬。
“打。”曲凝煙咬牙,面色露出陰冷的狠厲。
手拿仗棍的婆子為難,躬身對謝淑影賠罪,“王妃也別怨咱們做奴才的,王爺今兒早吩咐了,往后府里內外事物,一概由曲夫人全權負責,咱們不敢不從,得罪了,紅綾姑娘。”
說罷,壓著紅綾的婆子將她拖到刑仗長條凳上。
紅綾掙扎,卻不敢朝謝淑影求救,只怨恨地看著囂張跋扈,心腸歹毒的曲凝煙。
“住手。”謝淑影無法,只得抱住紅綾,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
心痛楚得不能呼吸,為了安撫心頭肉,蕭月沉就這么迫不及待,將府中所有大權,都交給曲凝煙。
她算什么?連一個低等奴婢都不如,誰都可以肆意欺凌。
曲凝煙今天擺明了要拿紅綾開刀,給她下馬威,她死也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