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丞沒回她,只說道:“困了怎么不回房里睡,不說說讓你先睡嗎?”
“我有話想跟你說。”
蘇奕丞問道:“什么話?”
安然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說道:“奕丞,我以后要是再也不能工作了,即使想工作也沒有公司要我了,你會怎么辦?”
幾乎是沒有思考的,蘇奕丞直接脫口說道:“那我會養你一輩子。”
安然愣愣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彎著眼眉好看的笑了。
因為下定了決心,安然也便知道了怎么做,第二天一早去了公司,在辦公室里將自己的辭職信打好,然后起身直接朝黃德興的辦公室過去。
站在黃德興辦公室門口,出于禮貌和尊重,安然抬手敲了敲門,“叩叩叩……”
直待里面傳來他揚聲讓她進來的聲音,安然這才開門進去。
黃德興從電腦前抬起頭來,看清了進來的人是安然,嘴角淡淡缊著笑意,仰身往身后靠去,似乎早就知道她會找來。
“安然啊,坐吧。”朝自己面前的位子努了努嘴,黃德興如此說道。
安然也淡淡的帶著笑,拉開她辦公桌前面的椅子坐下。
“是有答復了?”黃德興試探的問道,如若按照他的盤算,她考慮過來給給出他的答案應該是能讓自己滿意的才是,其實他不過是小心起見,以確保萬無一失。
安然點點頭,只說道:“嗯,這幾天想過,也考慮清楚了。”
聞言,黃德興心喜,看著她,慢問道:“你是答應了?”她若是答應了,那么‘精誠’在這次的競爭中的勝算就更大,而著科技城的勝算一大,那么他年底評總經理的事哪就只是個形式問題了。
安然沒說話,伸手將手中之前剛剛在來之前打好的辭職信遞過去給他,那紙上甚至還殘留著打印后的熱度。
黃德興心喜的接過,低頭一看,那臉上的笑容便驀地一僵,然后再也笑不出聲來,猛的抬頭看她,語氣一下變得有些嚴厲,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滿以為等了幾天會等來一個滿意的答案,卻沒想竟然等來了這一張破紙!她想過她會拒絕不合作,卻獨獨沒有想過她竟然會給他遞辭職信直接‘不玩’了!
安然只沒有畏懼的迎視著他的目光,只淡淡的說道,“我想了好幾天,雖然當初我畢業就來了‘精誠’,7年的時間也不是沒有不舍,不過有些事我想我還是很難做到,而且這次算是因為我的關系弄出了這么大的亂子,我這也算是引咎辭職吧。”
“你……”黃德興看著她,手上抓著辭職信的手力道一下就加重,好一會兒才開口質問的說道:“安然,你這次傳的禍可不小啊,你覺得你這樣引咎辭職就可以抵消了嗎?那公司的損失呢,你可要知道,‘活動莊園’的項目公司投放了多大的心血,這上千萬的損失又有誰來負責?”
安然淡笑,搖搖頭說道:“我有沒有責任,總監你比誰都清楚,難道不是嗎?”
聞言,黃德興定定看了她眼,忙別開眼,只說道:“設計圖是你弄丟的,就算是陳澄盜走,但是圖是放在你辦公室里沒有掉的,另外當初我說要開除陳澄的時候是誰極力擔保住她的,這件事不怪你又怪誰?”
安然淡淡的開口,說得極輕,極緩,“如果我說我見過陳澄了呢,總監還覺得這事真的是我的責任?”
黃德興猛的一愣,定定的看著她,有些意外,他曾秘密謀劃了好久的計劃竟然就這樣輕輕被她給化解了?
定定看著她,似乎還有些不相信,試探的問道,“你,你真的見過陳澄了?”陳澄急需用錢,不是當天就走了嗎?
安然點點頭,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她跟我說了盜圖的原因,甚至連盜圖的人也全盤說了。總監你猜那個給陳澄錢讓她從辦公室里將圖紙盜走的人是誰?”
黃德興表情一僵,看著她的眼神一虛,轉過頭,好一會兒想到什么,突然再看向她,說道:“就算圖紙丟失與你無關,你以為樣品間的突然坍塌,公司會不追究你的責任嗎?”
安然嘆了聲說道:“關于樣品間的坍塌究竟是不是真與我有關,另外圖紙上是否真的有問題,我想這一切你都很清楚。”
黃德興冷哼,說道:“我若堅持說是你的設計問題,你覺得公司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
安然輕笑,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承認自己并不聰明,但我也不至于笨到自己被人踩在了頭上還一點自知都沒有。”
黃德興定定的看著她,也許自己真的太小看她了,原以為她對設計上有天賦,但是對其他卻遲鈍的很,幾次被肖曉算計也不見她反擊,卻沒想到原來她的心如明鏡似地,早就將一切全都看通透。
“總監,如果我猜的沒錯,你這樣的無疑是想逼我就范,找奕丞幫忙。奕丞掌管科技城的建設,所有大大小小的項目必要經過他,我是他的妻子,如若我開口向他要項目,他定不會全不顧我的面子,那到時候‘精誠’投標的事那就算是穩操勝算了。我不知道關于‘活動莊園’的項目,你是從一開始就只是拿著當讓我下套的幌子,還是看過設計之后根本就不對我的設計抱有希望從而決定放棄,但是我想說的是你用這樣一個項目,這樣一筆投資來算計我逼我就范,那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黃德興不聽她的,直接說道:“安然,你想清楚,你若真要辭職,那么公司定會對這次的事故追究到底。另外,你覺得出了這樣的事,你離開‘精誠’再在建筑這行干,你覺得還會有公司還會有人肯收你嗎?”一個再設計上出了這么重大事故的設計師,基本很難能再在建筑這行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