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沫怎么可能不跑,她又不是傻子。
感覺背上的衣服潮濕了。
是喬蝶舞的血滲透了過來。
喬以沫在心里默念著,喬蝶舞千萬不要死,千萬不要!
剛到了樓下,蒲瑤就追上來了。
眼睛有些能看得到了。
她看到前面遠處的影子,對著就開槍。
喬以沫‘啊’了一聲,腳下跑起來更快了。
幸虧蒲瑤眼睛不行。
否則,她這樣背著喬蝶舞肯定是死路一條的。
跑到前面轉角,藏起來。
蒲瑤沒有看到人,就在那里大叫,“喬以沫,你給我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躲著呢!你就在這里,給我出來!”
說著,還要對著左右的草地開槍。
砰砰砰地連發數槍。
嚇得喬以沫大氣不敢喘。
這子彈要是落在她們身上,一不小心就見了閻王。
“你走吧,別管我了……”喬蝶舞聲音微弱。
“你胡說什么呢?不管你,我自己跑?我做得出來么?”喬以沫肯定是不會這么做的。
“不要以為我是在幫你,我只是不想……不想他失望……”
喬以沫看著她,這人說到底還是躲不過一個情字,哪怕是喬蝶舞也是如此。
她那么壞,以為她這輩子就這么爭斗著過下去了。
沒想到,會出現一個陳書軒,徹底改變了她。
“我知道,那你就更應該活著,要不然他不是白死了?”喬以沫問。
喬蝶舞看著上面的天空,就好像陳書軒上了天堂,她看到了。
“如果我死了,喬以沫,幫我帶句話給爸。我做不了他的好女兒,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這樣讓他傷心的……”
“你不要說話了,你不會死的!有黃琪,只要你有一口氣在,黃琪就能救你。”喬以沫說。
聽著心里難受。
或許喬蝶舞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多么的可惡……
“我不是不知道自己多糟糕,多壞,我只是,停不下來了……”喬蝶舞的眼淚流下來。“我習慣了和你去爭,和你去搶,和所有人去爭,總之……不能落下風……沒想到……”
“等回去后,你可以改,你可以繼續做爸爸的好女兒,你知道么?爸爸多希望你和我好好的,不管是哪個女兒,他都喜歡。尤其是你,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兒,他怎么能不在乎你呢?你知不知道?你掉進海里被找到,躺在醫院里昏迷的時候,爸爸他求我了,他說,能不能饒你一條命,他知道墨慎九不會放過你,他就求我了,而我答應了。爸爸什么時候求過人啊?他要是不愛你,他會這么做么?”喬以沫問她。
喬蝶舞沒說話,淚水在流。
“所以,你不能讓他痛苦,不能失望,就好好地活著,行么?今天在這里,我們兩個要么別回去,要么就一起回去。”
喬蝶舞轉過臉看著她,“喬以沫,你都不恨我么?”
“為什么要恨你?你又沒有把我怎么樣,掉進海里,也是蒲瑤干的,又不是你,我想,一開始你就沒想著把我扔進海里吧,要不然的話,你就不會帶我去離懸崖邊那么遠的屋子里。對不對?還有啊,你在電話里說的那個視頻是怎么回事?”喬以沫問。“你不會懷疑是我干的吧?”
“我不是懷疑,就認定是你。”
“我肯定沒有啊!我怎么會那么做呢?”
“是蒲瑤,她做的。”
“我明白了,讓你以為是我做的,然后你找我算賬。說到底,我們算是被蒲瑤給挑撥離間了。”喬以沫明白過來。
“可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還是恨你……”喬蝶舞說。
“我知道。”這次喬以沫沒有反駁。
“你為什么要來喬家?你為什么不去別人家?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如果沒有你和你媽,我家會很好的……”
喬以沫不知道說什么好。
如果廖清荷和喬蝶舞多一絲的包容,也不至于會這樣吧?
但是這樣的話是不能說的,她不是她們,不知道她們是怎么想的,又是處于什么樣的境地。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事實上,喬蝶舞也沒說錯,至少她不去喬家的話,喬家現在不會如此……
“喬以沫,你可不要怪我……一切都是、都是你自找的……”喬蝶舞說。
“我沒有怪你,沒有怪你媽,我誰也沒怪,爸爸能收留我,我非常感激,包括感激喬家的任何人。至少你們沒有讓我在外面被風吹雨打。不過我知道,不管你對我做什么,最后我對你還是不忍心下手的,當然了,不是因為你,是因為爸爸,他對我的養育之恩,大于一切。”喬以沫說。
這是她心心念念記著的。
從來沒有忘記過。
“說真的,我還蠻喜歡你失憶的樣子的,如果你以前就是那樣的,我想,我們一定是好姐妹。”喬以沫說。
“是啊,如果我一輩子不恢復記憶,該多好……”喬蝶舞說,可是,沒有如果,她和陳書軒也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這是她的命。
該死的命……
兩個人正在說話時,蒲瑤忽然出現了。
槍指著她們,眼睛算是好了。
能看清她們兩個。
“原來是躲在這里,看你們還躲啊?”蒲瑤面部扭曲地笑。
喬以沫冷漠地看著她,“蒲瑤,我告訴你,就算你殺了我們兩個,你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這個時候,你還敢說這樣的話來威脅我?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啊?”蒲瑤問。
她的肚子上還流著血,但是,就好像這傷口不是她的一樣,完全不受影響的。
“蒲瑤,你要是一錯再錯的話,墨慎九可就不會對你有仁慈之心了。”喬以沫說。
“仁慈之心和殺了你可沒有關系。你死了,喬蝶舞干的,和我有什么關系?”蒲瑤問。隨即笑著,“讓我看看,你被子彈射穿腦袋是怎樣的美麗吧!”
說著就扣下扳機。
砰地一聲。
喬以沫嚇得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然鵝,倒下去的不是喬以沫。
喬以沫立刻去看喬蝶舞,也不是喬蝶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