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照亮了湖水，幾只水鳥掠過水面，猴子膽子大了很多，有近百只，它們離篝火沒有那么遠了，它們看著火，好奇又敬畏，這些猴子是什么時候來這島上的？我腦子里出現了一個念頭：如果它們堅持吃熟食，過了幾十萬年，會不會變成人？
寧采薇手臂抱著膝蓋也在看著篝火，她不時瞥我一眼，欲言又止。她起身走向山麓，走了十幾步，轉身沖我招了招手。
那群猴子先我而行，而我跟在十幾只猴子后面，感覺寧采薇剛才不是沖我招手，而是沖猴子招手的。她顯然是這島上的猴王了。
山洞面湖，感覺像是面向湖的別墅，不知為何我腦子里把山洞比做別墅。
山洞不大，容不下這么多猴子，十幾只猴子幾乎就把山洞占滿了。寧采薇丟了幾只猴子出去，才給我留出睡覺的空間。山洞里有股騷味，我嚴重懷疑，這山洞可能是猴子的公共廁所。
更多的猴子都擠在山洞邊上，它們極其安靜，有別于白天的喧鬧跳躍，似乎每一個猴子以變成有教養的良民。
月光皎潔，照在洞口，幾十萬年前，我爺爺的爺爺的無數爺爺，也是住在這樣的山洞里，它們打獵糊口，生活艱難，把狼馴化成狗，或許他們也養一兩只猴子，雜耍取樂。
寧采薇之前上過這小島，她一個女孩獨自上島，并在這里過夜，可以想見這女孩膽子有多大，換了我，打死我也不敢一人在島上過夜。在柔弱的女人群里，總會有一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漢子。
寧采薇靠在洞邊上，嘴里嘟嘟的說著什么，手比劃著，像是教育猴子，兩個猴子一左一右依偎在她身邊，肩膀上蹲了一只小猴，還有一只小猴子蹲在她肚子上。顯然沒有我的學位了。
寧采薇歪著頭看著我，“楊小豪，你想了沒有？”
“想什么？”
“我的月闕刀藏在哪里了？”
“其實，找刀也不難，只是時間問題。”我說。
“你說說。”寧采薇把肩膀上的小猴子扔出了山洞。
“以這個山洞為起點，翻每一塊石頭，肯定能找到。”
“要是埋在土里呢？”寧采薇拿起地上一根樹枝，看了看。
“如果是埋在土里，那肯定會有標記的。”
寧采薇搖了搖頭，“你再想想，會不會在山洞里？”
“這山上有多少個山洞？”
“我查過，有一百二十二個山洞，但是，有的山洞進不了，有住戶了。”
“有住戶了？什么意思？”
“住著蛇。”寧采薇咬著樹枝。
“住著蛇？明白了，那么說月闕刀不會藏在山洞里，那個叫莊什么子的估計也怕毒蛇吧。”
“莊非子。”
“我覺得山洞可以排除了，山頂呢？”我問。
“山頂都是大石頭，不可能藏刀。”
“好，那就排除了山頂，感覺刀最有可能藏在半山腰上。”我說。
“為什么？我覺得那些沙堆好埋藏東西。”
“沙堆不好做標記，如果是我藏刀，我會把刀埋在巖石邊上，然后用刀在巖石刻上那幾句話，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這樣就比較好找。”
“有道理，果然還是你聰明，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開始找刀，找到刀就可以去石窟山了。”
“我不想去石窟山，感覺沒有安全感，那些妖女說不定會把我烤著吃了。”我說。
“什么妖女？是仙女，記住了，有我在，不用怕，石窟山都是美女，她們肯定都喜歡你。”
“喜歡我？難啊，你們這月闕國，像我這樣的妖蠻，是個女人都可以肆意侮辱我。”
“不會的，你放心，我會把你介紹給我們芙蓉王，她最喜歡有頭腦，聰明有靈性的妖蠻。”
“這樣吧，我幫你找到月闕刀，你自己帶著刀去石窟山吧，我真的不想去。”
“你確定能找到刀嗎？”
“如果這月闕刀真藏在這島上，我就一定會找到，我給你說，從小我就擅長找東西，尤其是找吃的東西，小時候，我媽經常藏吃的，沒有我找不到的。”
“好吧，你幫我找到刀，你可以不去石窟山，但你不要后悔呀。”
“絕不后悔，但我有點懷疑，你為什么這么快就答應我？我不敢相信，之前你和趙燕妮兩個商量好了騙我，我現在想想還郁悶呢。”
寧采薇笑了笑，“你知道回去的路嗎？”
“不行，你要送我回去，這路上又是大蟲又是毒蛇，我怕死在路上。”
“我可不送你，找到刀，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寧采薇說。
“我想問，還走原路嗎？”
“不走。”
“好，那你把我帶到大路上有人家的地方就行了。”我說。
“可以的。”
“睡吧，明早起來還要找月闕刀。”
或許是捉了半天的魚太累，我很快就睡著了。
早上醒來，洞里空空，寧采薇和猴子都沒了蹤影。
我出了山洞，看到寧采薇在山下用斧頭砍著樹。
她哪弄的斧頭？
我下了山，寧采薇滿頭大汗。
“在干什么？你砍這樹上的藤條做甚？”我問。
“我那個木船破了，要加固。”
“你還有木船？”
“是啊，我上次來島上做了兩條木船。”寧采薇說。
“我靠，你真厲害，連船都會建造，還做了兩條船，帶我去看看。”
寧采薇拉著藤條翻過一個小山頭，帶我去了湖邊。
湖邊有三根木頭，用藤條綁著斜躺在沙石堆里。
“船呢？”
“就是那個呀。”寧采薇說。
“這就是船？這能叫船？”
“當然叫船了，我上次就是這么做的，很快就能到對岸。”寧采薇說，“我們現在去找刀吧。”
我和寧采薇一路翻著石頭，石頭堆里不是有蛇，就是有蜈蚣。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看這島上的山，山頂云霧籠罩，“這刀藏哪了呢？”
“這么翻可不行。”寧采薇直起腰。
“上山頂看看。”我說。
“山頂我去過了，沒有。”
“我想去山頂看看這島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