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兩位盲眼老太太的房間又找了一遍,依舊不見鬼影子。
漆雕仙直嘆了一口氣,“我明明在客棧里看見了拉扯籃子的魚線,也是一路跟蹤籃子來的,奇怪了?難道飛了不成?”
漆雕仙直看到鉤籃子的線,我也看到了,肯定是有人從屋檐上拿著釣魚竿把籃子鉤走的,拿籃子的人去哪了?剛才進來分明是一個死胡同。
“墻邊有個池塘。”惠兒說。
拿著火把照過去,其實也就是個十多平方米的水塘,里面烏漆八黑的,上面飄的都是些垃圾。“這塘邊有魚線。”肖茹玉指著水邊。
漆雕仙直拽了一下,發現這魚線很長,另一頭有一鉤子,并不是小魚鉤,是一個很大的鐵鉤子。
“這就是鬼用的鉤子了。”漆雕仙直說著用長劍朝水塘里劈去。
水花四濺,然后水塘里很快恢復了平靜。
“鉤籃子的工具在,而這人哪去了?”我說道。
“是這鬼躲在了水塘里?”肖懷春說。
漆雕仙直愁眉不展。
“這院子都翻了一個遍了,哪有你們說的鬼樣子?”肖懷春說。
“是啊,這小得罪鬼了。”劉棧主嘆了一口氣。
“哎喲!你們看,這水塘里冒泡泡了。”惠兒說道。
“肯定是螃蟹吐的泡泡。”劉棧主說。
“且慢,等一下。”漆雕仙直揮了一下手。
過了一會,水塘里突然露出一個黑乎乎的人頭來。
“哎呦,鬼出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我不由退后了兩步。
“你是人是鬼?”漆雕仙直拿著長劍指著她。
她不啃聲,慢慢爬了上來,上了岸邊,她突然朝院中跑去。
漆雕仙直早就有所預料,一個箭步上前,一腳把她踹倒在地。
“你還想跑?你是誰?為何深夜藏在水塘里?”漆雕仙直問道。
“大官人,是我,不,不小心掉進這水塘里了。”這人說道。
“聽你說話的聲音,怎么想點像街西口的呂寶珍大官人?”劉棧主問道。
“劉客棧主,就是我寶珍啊,我去解手,走迷路了,掉進這水池里了,不料在水塘里睡著了。”
“原來是這樣啊,誤會誤會了。”劉棧主說道。
“街西口離這里有多遠?”我問。
“有個半里多路吧。”劉棧主說道。
“呂寶珍,我且問你,你為何去這么遠的地方解手。”漆雕仙直問。
劉棧主上前一步,“漆雕大官人,你有所不知,呂寶珍她經常夜里夢游,她有夢游癥。”
“我們在這捉鬼,她正好夢游到這個院子里。”漆雕仙直說,“今兒來,是因為劉棧主的銀子被小偷偷去了,呂寶珍,我們要搜一搜你身上,看有沒有銀子?”
“我沒有拿你們的銀子,我發誓沒有拿。”呂寶珍說道。
“拿沒拿,你得讓我們搜一下。”我說。
“你這妖蠻,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我沒有拿,你們憑什么搜查我的身子,不行。”呂寶珍說。
“你的意思是,你不讓我們搜了?”漆雕仙直說道。
“我沒有拿銀子,既然是搜身,也必須是官府拿搜查牌來。”呂寶珍說道。
”官府,我就是官府。”漆雕仙直說道。
“你知道眼前這人是誰嗎?”肖莊主背著手說道,“她是兵馬司長漆雕仙直大官人。”
“我不知道什么大官人,我只知道沒有搜查牌是不能搜身的,這是月闕國的律法。”呂寶珍一副傲慢的樣子。
“你是做賊心虛吧?你就是那個騙人錢財的假鬼。”漆雕仙直說道。
“我堂堂正正大女人,怎么能做這些偷雞摸狗的茍且事?”呂寶珍低頭呸地一聲。
“漆雕仙直大官人,我看呂寶珍不像是騙人錢財的假鬼。”劉棧主說道。
“不讓搜身,那就說明她心里有鬼。”我說道。“在水塘里睡覺,還沒把你憋死?”
“你這妖蠻,明日我掰斷你的狗牙。”呂寶珍瞪著我。
“無論怎樣,今天必須搜身。”漆雕仙直說著就要動手。
“你身為朝中命官,竟然拿我月闕國律法當兒戲?”呂寶珍說道。
漆雕仙直不由分說,立刻把她按到在地,從上倒下摸了兩遍,一無所獲。
漆雕仙直起身后,看了我一眼,不知所措。
“大官人,我說我沒拿你籃子里的銀子吧,你還不相信?這會信了吧,雖然你冒犯了我,但你是朝中棟梁,或許因反賊叛亂,你憂勞過度一時糊涂,今兒,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呂寶珍得意洋洋的說道。
“呂大官人,今天可知道劉棧主家發生鬼要銀子的事嗎?”我問道。
呂寶珍看了我一眼,“是嗎,有這樣的事?鬼要銀子?”
“那么說今天夜里,鬼搶銀子的事你也不知道吧?”我又問。
呂寶珍搖了搖頭,“這真不知道,昨兒我一天沒出門,哎,這是誰家的妖蠻,白白嫩嫩的,不如賣與我可好?”
“不賣。”惠兒說道,“多少銀子都不賣。”
我轉過頭來,“漆雕大官人,現在我已經判斷此人,也就是這個呂大官人,是今天夜里拿走銀子的假鬼。”
“什么?你這妖蠻胡言亂語,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呂寶珍說道。
“楊西席,你是何見解?”漆雕仙直問道。
“呂寶珍剛才已說對劉棧主家發生的鬼要財事,她不知曉,我又問可知今夜鬼搶銀子的事,她也搖頭不知。”我說道。
“然后呢?”
“大家仔細想想,剛才漆雕大官人搜查完呂寶珍后,呂寶珍說了這么一句,大官人,我說我沒拿你籃子里的銀子吧,你還不相信?”我說道,“她是不是這么說的?”
“對,是這么說了。”惠兒說道。
“她說到了籃子是不是?”我問。
“我聽到了,她說了這句,沒拿你籃子里的銀子。”肖茹玉說。
“沒錯,呂寶珍提到了籃子。”漆雕仙直說道,“她既然不知道劉棧主家鬼要財的事,又怎么會知道銀子放在了籃子里呢,除非她是鬼?”
“由此可以看來,這六兩銀子肯定是這個呂寶珍拿的。”我手指著她。
“是啊,看來這里面肯定有隱情,呂寶珍你有什么話可言?”肖懷春說道。
“我,我,我瞎猜是銀子放籃子里的,湊巧了,這,這很正常呀。”呂寶珍說道。“再說大官人已經搜查我身子了,也沒發現這八兩銀子呀?”
“呂大官人,到底是八兩銀子還是六兩銀子?”我問道。
“你不是說八兩嗎?”呂寶珍說道。
“楊西席剛才分明說的是六兩銀子。”肖茹玉笑道,“而實際上籃子里丟的銀子正好是八兩,又讓你這個老賊說對了。”
“你們全是瞎說,銀子呢,我身上沒有銀子,你們怎么能血口噴人?”呂寶珍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銀子就在這水塘里。”我說道。
“好,那就去挖水塘。”漆雕仙直說道。
眾人,還有趕來瞧熱鬧的街坊鄰居都來幫忙,燈火把院子照得如同白晝,很快八兩銀子從水塘里找了出來。
漆雕仙直舉起手中長劍,“呂老賊,你人在水塘里,魚線在溝邊上,銀子贓物也在水池塘里,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大官人,明察,我這是夢游癥,不是我在裝神弄鬼。”呂寶珍說。
“死到臨頭,還在狡辯,好,今兒就去你家搜查。”漆雕仙直說道。
眾人一路歡騰去了呂寶珍家,把她家里的東西全都拉了出來,有鬼臉,鬼符、鬼衣,而長舌頭的吊死鬼就做了五個,還有一個沒有頭的,脖子上染著血。箱子里還有金燦燦白晃晃的黃金白銀,珠寶首飾。
呂寶珍癱坐在地上,翻著死魚眼。
“卑鄙無恥,裝神弄鬼騙人錢財。”有人搖著頭。
“原來這個呂大官人是這么發家的。”有人恨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