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阮瑜并沒有發現好友的異樣,反而是同她一般,陷入內疚之中。
當初那樣的情況,父母一定都很需要自己的陪伴和支持,可是自己,卻是一走就是四年。
真是不孝。
杜阮瑜低著頭,攪拌著鍋里的湯,眼淚也悄悄的掉了進去。
連忙擦掉眼淚,杜阮瑜回過神來,記起自己的正事。
“我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他們,我怕知道的人多了,走漏風聲。傅亦臣一直在找我,一定會從我父母那里下手。還有,我希望你能幫我打聽一下當初杜家公司發生了什么,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跟傅亦臣,也脫不了關系。”
眼底閃爍著仇恨的光芒,想著杜家和自己這些年受的苦,想著自己當初毀容受傷的絕望,杜阮瑜的心,越發的堅定。
能有地方幫到杜阮瑜,林夕夕自然很快答應下來。
除去那些不開心的事,今晚能夠和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起聊天,吃飯,杜阮瑜和林夕夕都非常的開心,甚至喝了不少的酒。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杜阮瑜發現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回到了房間,林夕夕也睡在自己身邊。
至于兒子,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在夜楓的房里。
自己還要上班,杜阮瑜并沒有叫林夕夕起床。
洗漱完準備出門的時候,發現夜楓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早餐。
想到夜楓和林夕夕的不對盤,杜阮瑜也是無奈。
好在,他并沒有趁著她們喝醉,不管林夕夕。
杜阮瑜吃著早餐,看著還在別扭的夜楓,忍不住打趣:“還好有你,真是居家必備。不知道以后誰有福氣把你給收服了,我覺得夕夕就不錯,不如你試試?”
夜楓對自己的好,杜阮瑜都知道。她也知道夜楓似乎對她有一種說不清的感情。
不過,好像是自己在他的面前太過透明了,杜阮瑜對夜楓,生不出半點那方面的意思。
何況,她現在也沒有半點心思考慮感情。
沒有想過杜阮瑜會把自己和林夕夕往一塊湊,夜楓有點心塞的同時,更多的卻是避之不及:“那個瘋女人,我消受不起,你趁早把她領走。”
杜阮瑜飛快的消滅掉自己面前的早餐,拎著包往外走,并不把夜楓的話當一回事:“夕夕是個很好的姑娘,娶了她不吃虧。還有,我不在家,你可不要欺負她。照顧好我兒子!”
簡單的交代完,杜阮瑜飛快的出了房門。
只是她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再一次在家門口看到傅亦臣的車。
還是那輛熟悉的邁巴赫,副駕的車門上,還有著杜阮瑜報復的痕跡。
這樣的車會被傅亦臣開出來,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杜阮瑜還是假裝沒有看到,大步從車旁走過,連打招呼都省了。
傅亦臣在這里已經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了,他并不是想特意來接杜阮瑜,只是現在許琳達住在老宅,他反而不太愿意回去,索性又住在了這邊。
準備去上班的時候,想起昨天被自己一怒之下丟在路邊的杜阮瑜,便忍不住過來看看。
看到杜阮瑜出門時的開心,他不痛快了。
見到杜阮瑜看到他后立馬收起的笑容,他有些報復的快感,可對他的車視而不見,他就再也忍不下去。
伸手,狠狠的按了兩下喇叭。
杜阮瑜正好走在車旁,刺耳的喇叭聲突兀響起,驚得她腳下一歪,差點摔倒。
傅亦臣這是有病吧!
杜阮瑜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腳腕,還好沒有受傷。
對傅亦臣,更加不喜。
明知道他是故意針對自己,引起自己注意,杜阮瑜還是裝作不知道,繼續往前走。
直到走出小區,攔了的士,上車往公司去,都沒有分半個眼神給傅亦臣。
昨天隨隨便便把她丟在路上,今天又眼巴巴的跑來找她,當她是小寵物呢?
看著后視鏡中,被甩開的車,杜阮瑜出了一口惡氣。
她只是他的員工,不是奴隸,憑什么要圍著他轉?
進公司的時候,杜阮瑜的心情是十分愉悅的。
不過,看到朱越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前,便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朱越能出現在這里,原因只有一個。
只是不知道,傅亦臣那家伙又想出什么辦法來整自己。
現在朱越的面前,杜阮瑜笑著同他打招呼:“朱越,這么早,你在這里干嘛?”
每次看到杜阮瑜的笑容,朱越都有些晃神,仿佛看到了那個消失的女人。
不過,這明明是兩個人。
“總裁覺得他缺少一個秘書,又覺得云朵小姐非常合他的意,所以特意讓我來通知云朵小姐,從今天起,把你調入總裁辦,做總裁身邊的首席秘書。”
飛快收回自己的思緒,朱越向她解釋著自己的來意。
“what?”這樣的發展明明是不對的,她可是設計師,怎么會變成總經理秘書?
不過,她堅信,只要是傅亦臣決定的,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傅總是不是弄錯了,聘請我不是做設計師嗎?而且,我不會做秘書。”
杜阮瑜笑得越發的客氣,眼底,總是有藏不住的惱火。
“云朵小姐放心,你依然是設計部部長,只是同時兼職總裁秘書。工資,傅總也會支付兩份。總裁說,如果還有問題,你可以去辦公室找他。”朱越并不把杜阮瑜暗藏的脾氣放在眼里,永遠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他是傅亦臣最得力的助手,除了傅亦臣本人,誰都不能影響到他。
杜阮瑜一聽,知道和朱越再說什么都沒有用。
轉身,準備去傅亦臣的辦公室等他。
只是,那辦公室里坐著的人,不是傅亦臣又是誰?
他明明被自己甩在后面,怎么會比自己先到?怪不得一大早就能找自己的晦氣。
壓下自己滿心的疑惑,杜阮瑜在門口一頓,這才走了進去。
“傅總,我不太明白,為什么設計部部長,還需要兼職總裁秘書?傅氏就這么缺人?”杜阮瑜徑直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對傅亦臣,從來沒有一個下屬對上司的恭敬。
傅亦臣正在看文件,聽到她的聲音,才抬起頭,漫不經心的開口:“因為我缺一個秘書,恰好覺得云朵小姐能勝任。”
“傅總身邊人才濟濟,只要傅總高興,恐怕多少個秘書都不在話下。”言下之意,是她并不稀罕做傅亦臣的秘書。
不過,傅亦臣哪里會管她怎么想:“云朵小姐簽的合同上,第九頁四十八條,要接受上司在工作上的任何調配,否則視為違約。”
“你……”杜阮瑜當初是認真看過合同的,一聽傅亦臣提起,便回想起確有此事。
只是當時她以為的調配,可不是現在這樣。
偏偏,傅亦臣要用在這里,她也無話可說。
“好,那我回去準備一下,什么時候開始工作?傅總愿意給我這個機會,也是我的榮幸。”
杜阮瑜咬牙切齒,轉念一想,進入總裁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以方便她做許多事。
傅亦臣并不知道杜阮瑜心中的想法,只是見她對自己無可奈何,心里舒坦了許多。
“不用,云朵小姐以后就在我的辦公室上班,辦公桌朱越會替你準備,設計部的東西,他也會幫你收過來。再沒有特殊安排的情況下,云朵小姐還是以設計部的工作為主。忘了說,你修改后的設計稿,我非常滿意,可以考慮出一份樣品來先看看效果,材料你定。”
她不是喜歡裝看不到自己,那就偏要她時時刻刻的看著自己。
只有傅亦臣自己知道,他之所以把杜阮瑜調過來,僅僅是為了報復杜阮瑜早上的舉動。
不用去收拾東西,杜阮瑜只好在傅亦臣的辦公室坐下。
沒幾分鐘,就看朱越帶著人進來,搬來一張新的辦公桌,放在傅亦臣左手邊的位置,和他相距五米。
辦公桌剛搭好,杜阮瑜在設計部的東西也都搬了上來。
朱越沖著她笑:“以后云朵小姐就在這工作了。”
不知道為什么,杜阮瑜總覺得朱越的笑容有些奇怪。
好像恭喜,又好像幸災樂禍。
杜阮瑜擺擺手,向朱越道謝,同時不耐煩的開始整理自己新的辦公桌。
以后天天都要和傅亦臣在同一個辦公室相處,杜阮瑜想想,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傅亦臣抽空抬頭看了一眼杜阮瑜,見她滿臉不情愿但是又認命的樣子,不可察覺的彎了一下嘴角。
“云秘書,麻煩給我泡一杯咖啡。”
正在整理文件的杜阮瑜手一頓,忍住想要將文件拍到傅亦臣臉上的沖動,僵硬的答應下來。
所謂的秘書,就是打雜的小妹。
杜阮瑜端著泡好的咖啡,總覺得傅亦臣是在故意整自己。
并沒有發現,茶水間外,不知不覺多了許多圍觀的員工。
云朵不知道,傅氏成立這么多年,傅亦臣從來都沒有設立過總裁秘書這個職位。
否則,不知道有多少人,趨之若鶩。
對于云朵這個空降兵以及空降職位,大多數人都好奇不已。
傅亦臣的公司出現這么大的變化,許琳達作為他的頭號仰慕者,自然在第一時間就掌握了杜阮瑜入駐傅亦臣辦公室的消息。
許琳達對杜阮瑜很不屑,但同時,也很忌諱。
她知道杜阮瑜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杜阮瑜告訴了她多少。
杜阮瑜又怎么知道,當年那件事是自己做的?
許琳達握緊了自己的雙手,修長的指甲嵌入掌心,留下白色的月牙印記。
難道,云朵知道杜阮瑜的下落?她們回來,究竟是沖著傅哥哥,還是自己?
在家里養傷的許琳達,在聽到杜阮瑜成為傅亦臣的秘書后,再也按耐不住,撥通了自己父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