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萱笑了，抬眸，凝視著宮灝城，淡淡道：“你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劇痛不斷干擾著她的神經，她用力咬了咬舌尖來保持清醒，“是不是要我現在就向你謝罪道歉？”
宮灝城微微瞇眸：“最近你好像很喜歡跟我對著干。”
“哪敢。”
宋萱別開了眼，捂住受傷部位的手微微顫抖，“我可是怕死你了。”
就在此時，醫生走出來了，看了看針鋒相對的兩人，猶豫之下還是開口說道；“宮先生，宋小姐已經醒了過來。”
宮灝城聞言，伸手想要抓住宋萱的手臂。
宋萱見狀，下意識拍開宮灝城的手，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受傷，面對著宮灝城泛起薄怒的眸子，她冷靜地說道：“別拉我，我自己有腳，會走。”
“最好是這樣。”
宮灝城冷聲道，看著宋萱走入病房。
宋雪臉上帶著一絲虛弱，靠著別人的攙扶坐起了身，她看見宮灝城那一刻，勾起笑：“灝城！”
當她視線落在宋萱身上時，眸中‘恰好’掠過一絲恐慌，再也不敢望向宋萱。
“你身體怎么樣了？”
宮灝城走上前，聲線面對宋萱時完全不一樣，變得溫柔起來，“還有不舒服的嗎。”
宋雪搖搖頭，不敢抬起頭，尋求安全感般揪住了宮灝城的衣袖，過了一會，仿佛鼓起勇氣般對宋萱說道：“姐姐，在樓梯說得那些話，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說了，惹你生氣真的很對不起。”
宋萱冷漠站在一邊。
“我沒想到姐姐那么討厭跟我一個部門，真的很對不起。”
說著，宋雪眼中逐漸流下眼淚，抽泣地說道，“我可以換部門，只要姐姐不要討厭我！”
宮灝城聞言，轉眸，視線落在宋萱身上，冰冷，憤怒，失望，各種各樣的情緒摻雜在一起，他冷凝著宋萱，聲線逐漸冷冽。
“宋萱，向她道歉。”
這句話，重重摔在宋萱頭上，就像炸彈似的，炸的她雙耳嗡一般地直叫。
“我不。”
回過神來，宋萱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響在耳邊，“我根本就沒做過。”
宮灝城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拳頭，“你還敢撒謊？”
“撒謊？”
宋萱笑了，明明很悲傷才對，自己卻流不出一絲眼淚，“撒謊另有其人才對，就算把我活活打死，我絕不可能道歉！”
“很好。”
宮灝城冷笑，“宋萱，你越發大膽了。”
“灝城。”
宋雪假惺惺地拉了拉宮灝城的衣袖，勸阻道：“你們兩個別吵架，你們還是夫妻啊，我沒事的。姐姐不喜歡我的話，我不出現便是了，我不希望你們兩個因為我而吵架。”
“沒事。”
宮灝城伸手撫摸宋雪的腦袋，凝視著宋萱的眼眸冰冷之極，“我讓她向你跪地道歉！”
跪地道歉？
宋雪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嘲諷，裝模作樣地阻止著：“灝城，你不要這樣，我真的沒事！”
宮灝城仿佛沒有聽見宋雪的勸阻，大步流星走過去，大手一揮，硬生生地將宋萱扯落到地上，讓她雙膝跪在地上。
“道歉！”
宮灝城冰冷的聲線響在宋萱的腦袋上，“不道歉你一直給我跪到死！”
“放開我！”
宋萱掙扎著尖叫，宮灝城的力氣很大，大到她根本站不起來，就像一座大山牢牢壓在她身上，逼迫著她，羞辱著她。
“灝城，快放開姐姐！”
宋雪嘴里喊著話，沒有絲毫從床上下來阻止的意思。
劇痛讓宋萱越發模糊起來，隨著她的掙扎，鮮血流得更多，甚至感覺到開始順著手臂流下來。
掐著她脖子的手強有力，她很疼，疼到眼眶不自覺地流轉著淚水。
“最后一次，給我道歉。”宮灝城沒有多少耐心。
宋萱低著頭，盯著自己跪在地上的雙膝，她的心緩緩往下沉淀，仿佛浸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蔓延至四肢，指尖微微冰冷了起來。
“對不起……”
不知過了多久，宋萱幾乎咬破了舌尖，含著一絲鮮血，低聲說道，“宋雪，對不起。”
宋雪佯裝驚訝，小心翼翼地接受了宋萱的道歉：“沒關系姐姐，我原諒你了。”
道歉的同時，宋萱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力道終于松動、離開。
呵，早就道歉就完事了，還倔強那么久。
宮灝城眼中揚起一絲譏諷，看著宋萱慢慢站起身，她抬起臉時，宮灝城下意識愣住了。
盤好卻因掙扎而微微凌亂的秀發，有幾縷黑發落在她耳邊，蒼白的唇泛著淺淺的血絲，還隱隱印著牙印，似乎被咬出來的。
柳眉下深凹的瞳眸泛著淺紅，卻沒有半點水汽，反而明亮得嚇人。
宋萱沒有半點表情，沒有宋雪所期待屈辱隱忍的表情。
“我道完歉了，宮先生可以放我離開了嗎。”
宋萱直視著他們，眼里卻沒有他們的存在，空空的，沒有半點神采，“我還有些事。”
“灝城，就讓姐姐離開吧。”
宋雪輕聲開口道，想趕緊讓宋萱離開，自己想跟宮灝城二人世界。
話音剛落，還未等宮灝城開口，宋萱轉身，頭也沒回離開了病房，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
宮灝城緩緩斂眸，看見地面上有著一滴鮮血，鮮血周圍沒有印下血圈，看樣子是剛落下不久。
這塊地方，是他逼迫著宋萱跪地的地方。
宮灝城皺眉，似乎沒聽見宋雪的聲音，抬腳走出病房，他環視四周，想要尋覓著宋萱的身影，但空蕩蕩的走廊之中，已經沒有半個人影。
“灝城。”
宋雪見宮灝城似乎沒聽見自己的聲音，心中不由地煩躁，她翻身下床，跟在宮灝城身后，低聲說道，“你在找什么呢？”
宮灝城回過神來，望著宋雪時，宋雪趁這個機會鉆入了宮灝城懷中。
本想抱著她，宮灝城腦海中卻浮現起宋萱剛剛面無表情的模樣，伸出的手下一刻扶住了宋雪的肩膀，將她推開。
“你先回去休息，你才剛剛醒來不久。”
宋雪皺眉，宮灝城有些反常，說道：“我已經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