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時候了,這個女人竟然還想著工作。
宮灝城皺眉,一手將她按回床上,冷聲道:“給我好好躺著。”
宋萱燒得迷迷糊糊,纖手抓住了宮灝城的大手,直接把臉貼了過去,小嘴微微張開,低聲呢喃道:“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看樣子真病得不清。
宮灝城拿開手,后者不依不撓,想要蹭蹭他的手:“不要走,我好熱啊。”
醫生站在一旁,默默盯著他們兩個之間的互動,忍不住輕聲咳嗽,來顯示自己的存在感:“少爺,我的建議是,少夫人最好在家多休養幾天。”
“嗯。”
宮灝城淡淡應了一聲,他凝視著像只小奶貓似的宋萱,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她腦袋,“你先出去。”
“好的,少爺。我先留下退燒藥,少夫人服下之后睡一覺就可以了。”
醫生離開后,宮灝城坐在床邊,宋萱見此機會,忍不住直接倒下,腦袋枕在他的大腿上,小手依舊抓著他大手不放。
燒糊涂了,連眼前的人都分不清是誰。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宮灝城低聲詢問,只見宋萱睜著迷蒙的杏眼,濕潤嫣紅的嘴微微勾起,沒有回應,似乎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似的,霸道地枕在他大腿不起來。
“說話。”
宮灝城皺眉,不滿意她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伸手,抬起她下巴,直視著她,“我是誰?”
宋萱眨眨眼,似乎神志未清。
罷了。
是燒得不清,她向來沒有對他如此親密接近過。
宮灝城斂眸,向來不茍言笑的俊顏破天荒的流露出一絲堪稱溫柔的微笑,自己卻毫無察覺。
江行此時正好走進休息室,他有些事需要跟宮灝城匯報一下。
“宮總。”
他一走進去,就親眼目睹到人稱冷面君王的宮總竟然笑了,不是皮笑肉不笑那種,真切發自內心的微笑!
不僅如此,他還看見宋萱枕在他大腿上。
“……”
這是什么詭異的場面。
江行震驚得連工作本都掉地上了。
宮灝城看了江行一眼,卻沒有對目前的狀況作出解釋,而是說:“拿杯溫水進來。”
江行速度很快,拿了溫水進來后又很有眼色地離開了。
“吃藥。”
宮灝城第一次擔負起了“照料病人”的任務,將已經半夢半醒的宋萱扶起來,將杯子塞到她手中。
后者卻嫌不冷,一個勁拒絕。
“不要。”
宋萱此時好像個耍脾氣的小孩子,她鉆入被子里,“我不吃藥。”
宮灝城皺眉,“吃。”
“不吃。”
宋萱把頭扭到一邊,倔強得很。
“吃不吃。”
“就不吃!”
毫無意義的對話在不斷循環。
宮灝城挑眉,一手將被子里的宋萱撈出來,還未等她有何反應,他將退燒藥按入她嘴里。
小小、白色的藥很苦,苦得宋萱整張臉都忍不住皺起來了。
她手忙腳亂地奪過宮灝城手中的水,跟著水一起,將藥丸一起吞下肚,苦味總算緩和了不少。
藥丸里有安眠的成分。
剛喝下不久,成分開始發揮作用了,宋萱整個人軟趴趴的,倒在床上,看樣子準備要入睡了。
宮灝城準備起身離開,衣袖卻被人輕輕拽住了。
“能陪我嗎。”
宋萱半睜著眼,聲音很小,又軟綿綿的,“一個人睡,好寂寞……”
說完之后,她再也抵抗不了藥效,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宮灝城凝視著她的睡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見她的手還拽住自己的衣袖,便扯了扯,沒料到宋萱雖然睡著了,但力氣還是有的。
稍微用力,才把衣袖拽開。
離開休息室,江行在門外已等候多時了,他對宮灝城說道:“宮總,你要我調查的東西,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說著,江行將手中的資料遞到宮灝城手中。
“據我調查,言景珅確實是少奶奶的朋友,他以前因為一場事故,大腦受重創,智商只有七歲,目前在醫院里治療。”
宮灝城慢條斯理地翻看著資料,“備車。”
“是。”
私人病房里,言景珅抱著枕頭坐在病床上,面對著杭翎伸過來的湯勺無動于衷,亂糟糟的劉海下,那雙細長的眼尾挑著一絲委屈。
就像小男孩似的。
言景珅一直關注著病房門口,似乎期待著一個人的出現。
“今天萱萱還是沒有空過來嗎。”
杭翎聞言,無奈地嘆口氣,說道:“萱萱她可是很忙的啊,天天忙公司里面的事。”
言景珅就抱著枕頭倒在床上,悶悶不樂:“忙得太久了,她說過要陪我玩游戲的。”
“我陪你玩不就行了!”
杭翎叉腰,自告奮勇。而后者看她一眼,只冷淡的“哦”了一聲。
“你這臭小子,是什么態度呢這是!”
要不是顧忌他是病人,杭翎早給他一拳了。
正跟言景珅互相扯皮時,杭翎忽然敏銳感覺到病房窗外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她皺皺眉,下意識沖了出去,看見眼前的人,她愣住了。
宮灝城站在窗外,冷眼看著言景珅在床上打鬧撒潑的模樣,行為舉止跟七歲男孩無異,那些照片,都是宋萱在照顧他嗎?
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了她了嗎。
“你過來干什么?”
杭翎警惕地盯著宮灝城,她將房門關上,生怕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做出什么事來。
哪知,宮灝城看也沒看她一眼,直徑離開了。
只留下一頭霧水的杭翎,她還是不怎么放下心,拿出手機,告訴宋萱宮灝城剛剛來了醫院。
手機的震動聲將宋萱從睡夢中喚醒,她睜開眼,迷茫地環視了下四周,一時半會沒看出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宋萱記得自己是去拿開會時要用的資料,然后不小心撞上一個人,再然后……她就暈倒了?
此時,休息室的門開了。
宋萱轉眸一看,便看見宮灝城站在門口,他冷淡的視線落在了她臉上,好像在打量些什么。
“繼續躺著。”
宋萱一看見他就想起昨晚的事,她的心一點點揪起來,還未等她開口,宮灝城自己先打破了沉默。
“或者直接下班,我批準的。”
頓了頓,他薄唇勾起意義不明的笑,“枕著我的腿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