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安蕾將手中的飛機票撕成了碎片,散落在空氣中,就像是在眼看自己的可憐一樣的可笑,她突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沒有一刻比現在的苦楚更加強烈了,那種痛到骨髓里的感覺也只有霍成楠能給自己了,她慢慢坐了下來,應該是不堪重負。
“從遇見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傾盡全部的去愛你,你已經成為了我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一個因素,可現在你竟然要將這個重要的因素從我生命里奪走,你好很的心那...霍成楠,”安蕾哭訴著,她多么希望自己此刻仍舊是在演戲,“你只看得到蕭南卿的悲傷,那你能看得到我的難過嗎...我為你守了那么多個日夜,可在你看來,卻一文不值...”
最后這四個字,“一文不值”可謂說是訴說了安蕾沉痛的內心,也足夠讓她崩潰了。
霍成楠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安蕾,在很多時候,他都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生物,所以哪怕安蕾表現的再痛苦,內心深處已經死掉的那份仁慈不會被喚醒了,透過落地窗,能夠俯瞰到半個幕城的奢靡景象,通天的高樓遮擋住了藍天的美好,他更多的注意還是落在了窗外的風景上。
霍成楠的沉默是可以預料到的,安蕾靜悄悄的從身后抱住了他,故意不想被察覺到動作,只有這樣自己才不會被拒絕,她的雙手就像是粗木繩一樣,緊的快要束縛住霍成楠的呼吸了,她殘喘的說道,“不,成楠,我絕不會離開你,我保證,以后不會再有過分的行為,就讓我陪著你吧,哪怕只是看著你生活,我也滿意了。”
安蕾著實用了很大的力氣,她的挽留只會給霍成楠帶來負擔,“相信我最后一次好嗎,我絕不會再惹是生非了,就算被欺辱,我也可以忍。”多么卑微的祈求那,霍成楠并非鐵石心腸,他到底是曾經拿安蕾當親愛的妹妹一樣疼愛的。
事實擺在眼前,如果安蕾是被迫離開,而非主觀上的主動離開,那么她總有一天還會再來煩擾霍成楠的生活。一個人只有心死,才會徹底的絕望。
霍成楠沒有再堅持什么,用默認代替了自己的回答,就連他自己,大概也不會再和蕭南卿有過多的交集了,這對她而言,或許是好事。
“成楠,我知道你不會拋棄我,你繼續忙吧,我不打擾你了,晚上等你回家。”安蕾慢慢的松開了手,先是后退了幾步,然后轉身跑開了,離開跑辦公室以后,做了幾次深呼吸的動作,只要能留下來就好。
隨后,安蕾失意的朝前走著,低著頭,有心事的人總是不看路的,以致和人相撞摔倒以后才有了除悲傷以外的其他感覺,她絕對不是開口道歉的那一個,揉揉自己的胳膊,表情扭曲了許多,“走路都不長眼的嗎....”
安蕾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注意到了和自己同樣是受害者的蕭南卿,還有散落了一地的文件,這個時候誰更得意似乎很明顯了。
這次的事情完全是個意外,超前走的蕭南卿忽然想起一個錯誤來,便拿出文件來檢查,一時之間太過認真,竟然和安蕾撞了個滿懷,不過相撞時她就注意到了安蕾,再注意到安蕾的時候,也生出了一個想法來。
安蕾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胳膊,似乎不打算和蕭南卿計較,緩慢的站起來,就打算離開,在經過蕭南卿身邊時,她正在慌張的尋找著什么,看到這一幕的安蕾本來是竊喜的,接下來發生的事才讓她明白了蕭南卿的用意。
“站住!”安蕾走了沒幾步遠,就聽到了蕭南卿怒吼的聲音,但是她并沒有停下來,直到再有了兩次同樣的呼喊聲以后她才停了下來,停下來也只是因為面子上掛不住。
“有什么事嗎?”安蕾臉上還有兩道手掌印,嘴角的鮮血已經被擦掉了,可憎的神情還是沒有改變。
只見蕭南卿伸出手來,地上的文件還保持了原來的“姿態”,“給我。”
安蕾被問住了,擺擺手,“你在說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呢?”安蕾還是沒有注意到蕭南卿的耳環只剩下了一只。
來往的人不時側頭去注意兩人的舉動,沒有人愿意錯過這場好戲的。
“別裝傻了,快給我。”蕭南卿的堅持讓安蕾感到了惶恐,被誣陷的感覺著實不好,這也是蕭南卿要贈給安蕾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安蕾打開手包的拉鏈,拿出幾張紅色的鈔票來,放在了蕭南卿的手心,淺淺一笑,“不用客氣。”說完以后便轉過了身去,似是要留給世人一個善解人意的背影,不料在兩秒以后,再次被一只手握住了肩膀,還是蕭南卿。
紅色的鈔票已經落了地,融入進散落的文件里,蕭南卿看起來更加嚴肅了,她還是重復了那兩個字,“給我。”
“你到底想要什么?”安蕾慌了,她不明白蕭南卿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吧耳環還給我。”因為注意到了一雙熟悉的鞋子,蕭南卿才總算說出了這幾個字來,她的另一只手緊緊握著,像是在握著什么重要的東西。
“耳環?我沒有拿你的耳環啊。”安蕾一臉無辜的說道,她確實是無辜,同樣,她也注意到了蕭南卿身后的霍成楠,再看看蕭南卿,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說著,“你想誣陷我...利用相撞這件事,你竟然想誣陷我...”
狡猾如安蕾,大概永遠也想不到蕭南卿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清高如蕭南卿,安蕾當然會是最為震驚的那一個。
“還給我。”蕭南卿就像是一臺機器一樣,機械的重復著這幾個字。
霍成楠已經大致了解了來龍去脈,安蕾剛剛下了保證,這么快就食言了,他自然是偏向于蕭南卿這一邊的,甚至不過問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