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楠沒再說什么，只是說：“哦，那我知道了，我想接Joe 到霍家住幾天可以嗎？”

“這個我做不了主，回頭我去問問南卿吧。”

“嗯，謝謝你，我先走了。”

就連言心塵都能夠明顯的感受到，自從蕭南卿走了之后，霍成楠整個人的氣場都和從前不同了，雖然他向來都是那種清冷淡漠的性格，但是從前他總能從霍成楠身上感受到自信和力量，如今一靠近他就能夠感受到悲傷絕望的氣息。

看著霍成楠的車子走遠了，言心塵嘆了一口氣，感覺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袖，低頭正好看到江知行天真的小臉：

“言叔叔，剛剛你是在和霍叔叔說話嗎，為什么他還沒有見到我就走了，還有媽咪這次去出差要多久啊，怎么他們都不陪著Joe 了？”

言心塵一把抱起小小的人兒，輕生安慰著，心想確實需要問問蕭南卿能不能讓江知行跟著霍成楠住一段時間了，這個孩子不能既沒有母親又沒有父親陪伴在身邊。

離開學校的霍成楠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如果說蕭南卿想去旅游，言心塵為什么不陪著她一起去呢，兩個人剛剛確定關系，正是應該甜甜蜜蜜的時候才對。

言心塵不陪著去也就算了，蕭南卿這次居然連江知行都沒有帶上，就十分可疑了。

思來想去，霍成楠總覺得言心塵似乎是對自己撒謊了，還是決定打電話給愛德華詢問一下蕭南卿真實的情況。

“愛德華先生，我聽說蕭南卿請了長假外出旅游了，她有告訴你請假的理由是什么嗎？”

關于蕭南卿的情況，霍成楠居然來詢問自己，愛德華覺得很吃驚，因為整個伊迪的高層們都心知肚明，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匪淺，不過本著尊重霍成楠隱私的原則，愛德華什么都沒問，只是說道：

“南卿沒有請假，她只是主動申請調回巴黎總部工作而已。”

“那她什么時候調回來，是因為進駐南美市場這個項目嗎？”

“是因為這個項目，不過南卿的歸期并沒有確認，這個項目完成之后她也是有繼續在米蘭總部留任的可能的。”愛德華的語氣十分惋惜，蕭南卿的離開意味著伊迪中國失去了一員猛將。

果然如霍成楠所想，言心塵騙了自己，但他只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好，我知道了，最近南卿同我鬧別扭了，謝謝你的坦誠，再見。”

言心塵和霍氏合作的項目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幾天后，他來霍氏找霍成楠匯報工作，恰好看到路澤在同航空公司通電話：

“麻煩幫我們總裁預定一張明天下午飛往法國米蘭的頭等艙機票，對，好，麻煩你們了……”

言心塵心中一驚，沒有把握住分寸，走進辦公室的第一句話就是：“明天你要去法國找南卿？”

霍成楠一邊漫不經心地批閱著文件，一邊淡淡地說道：“是啊，所以你承認了之前告訴我說她出去旅游是騙我的了，無緣無故地，為什么突然要調回去，我看問你你也不會對我說實話的，還不如我親自去問她。”

言心塵就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了霍成楠多久的，只是他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只能想辦法盡力阻攔：

“你能不能不要再去打擾她了？”

“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放心吧，我不會破壞你們之間的關系的，只是有些事情我覺得我需要當面問清楚，言心塵，你不想讓我去是不是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情？”

深吸了一口氣，按照蕭南卿走之前交代的那樣，言心塵說出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分外傷人的話：“你還不懂她為什么要調回去嗎，她在中國分公司的時候就免不了和霍氏有合作，為了避免和你再有什么牽扯，所以她才回了總部，霍成楠你總是自以為自己是在幫她，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幫助她想不想要？”

“你最好把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收回去。”霍成楠把那支用來批閱文件的鋼筆攥得緊緊的，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語氣確實出奇的淡漠。

言心塵換了個角度，背對著霍成楠說出那些蕭南卿早就為他安排好的臺詞：“這些都不是我想對你說的，是南卿想對你說的，等她在米蘭那邊的工作穩定下來之后，過段時間我也會過去，你若是真的為她好，就別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那句“這些是南卿想對說的”生生擊碎了霍成楠想要去米蘭找她的勇氣和熱情，“是嗎，我知道了，你的項目做得怎么樣了？”

霍成楠突然直接把話題引向了工作上，言心塵云里霧里地，只能按部就班地匯報著自己的研究成果，快要結束的時候，霍成楠突然說道：“我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了你又讓她受到了一點點委屈的話，我保證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言心塵點點頭，有些同情被蒙在鼓里的霍成楠，他滿心以為自己已經被蕭南卿放棄了，以為自己的愛得不到回應了，殊不知正是因為蕭南卿對他也懷抱著滿腔的愛，才不愿意讓他知情。

臨走，言心塵不忍心地對霍成楠說道：“你可以接Joe 去你家里生活一段時間，我問過南卿了，她沒什么意見，你如果今天去的話那我就不去接他了。”

“嗯，我知道了，等他放學我就過去，謝謝你，你去忙你的工作吧。”霍成楠擺擺手，很疲憊的樣子。

“路澤。”等言心塵走遠了，霍成楠才拿起內線電話，“不用給我訂去米蘭的機票了，還有，如果以后我再讓你幫我訂去找她的機票，你都不要當真，記得阻止我，就這樣。”

雖然還是同樣的命令的語氣，同樣的言簡意賅，路澤卻從霍成楠的這通電話中聽出了難以言說的脆弱和傷情。

放學時間還沒到，霍成楠就早早地等在學校門口，看著江知行朝自己的方向跑過來，才終于露出了自從那天痛蕭南卿分別之后的第一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