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靖雪從身邊隨手拿過一根鐵棍,想追上霍成楠和蕭南卿,霍家的保鏢忙于制服小混混們,沒有人注意到她沖了過去,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所有人,包括葉靖雪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的時候,霍成楠就已經被葉靖雪手中的棍子擊中了后腦勺。
他倒在地上,整個人靠在蕭南卿的身上,殷紅的血液從頭發間流了出來,葉靖雪嚇得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霍成楠昏迷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
“南卿,幸好你沒事。”
“都別打了,快點救人!”蕭南卿哭著用幾乎是嘶吼的音量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路澤覺得呼吸都要停滯了,如果霍成楠有什么三長兩短的話,對于他來說不僅僅是失職沒有保護好老板的問題,而是失去了一個真心實意對待自己的好朋友。
“都別他媽打了,快送霍總去醫院,你們幾個人看好他們。”路澤交代著,卻發現葉靖雪早就從小門溜走了,來不及追上去,路澤和幾個保鏢趕忙抬著霍成楠去往最近的醫院。
坐在車上,霍成楠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蕭南卿一個人身上,她用手帕捂住了霍成楠的傷口,鮮血很快凝固在手帕和她纖細的手指上。
蕭南卿看著躺在自己腿上面色蒼白毫無生氣的霍成楠,發現他昏迷的時候安靜的樣子再也找不到平時動動手指就沒毀掉一家公司的霸氣和凌厲了,說到底,手握再多資源,他也只是一個會受傷也會犯錯的普通人罷了。
“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來,一定要,不可以出事。”蕭南卿一邊默默地在心里祈禱,眼淚一邊撲簌簌地往下掉。
蕭南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難熬的幾個小時的,手術室里搶救的紅燈一直亮著,路澤,蘇沐澤陪著她一起等在手術室外面,三個人相對無言。
“丁零零……”放在蕭南卿包里的霍成楠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蕭南卿看著屏幕上那個大大的“媽”字不知道如何是好。
蘇沐澤走過來,神色復雜地看了蕭南卿一眼,“我來接吧。”
蕭南卿把手機遞給蘇沐澤的時候,指尖還在微微顫抖,她欠霍成楠的本來就已經很多了,如果霍成楠再因為她和江知行把這條命都搭進去的話,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了。
“伯母你好,對,我是沐澤,霍總他正在開緊急會議,把手機放在外面了,好,我會向霍總轉達的,祝您旅途愉快。”蘇沐澤只字未提霍成楠受傷的事情。
手術室的紅燈突然滅了,一臉疲憊的醫生走了出來:“病人已經暫時脫離危險了。”蕭南卿三人都松了一口氣。
不過醫生接下來的話卻讓蕭南卿的心又瞬間沉了谷底,“命雖然是保住了,但是病人的頭部收到了重創,我們做手術也僅僅是解決表面上的傷口,病人顱內的積血并沒有消除,很有可能壓迫到神經。”
“所以,他會怎么樣,醫生。”如果不是路澤在旁邊扶了蕭南卿一把,她險些就要跌倒在手術室門口。
“血塊有可能自己消散,也有可能壓迫神經,如果消散的話病人很快就能蘇醒過來了,所以這一切都要看他的造化了,實在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嘆了一口氣,他聽說躺在里面的男人是個年輕的商業奇才。
“那,最壞的結果是什么?”蘇沐澤問道。
“如果病人醒不過來的話,可能會是終身的植物人。”
聽聞這個消息,蕭南卿緊緊用牙齒咬住自己的下唇,才沒有昏厥過去,她還有要做的事情,要照顧的人,此時她絕對不可以倒下。
蕭南卿定了定神,問醫生:“那接下來我們可以做什么,什么時候才可以看他。”
“接下來您的能做的只有等,每天陪病人說說話,給他換換衣服擦擦身體,病人剛做完手術,還要再觀察24小時你們才可以探視。”醫生以為蕭南卿是霍成楠的太太,十分詳細地解答了她的問題。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蕭南卿說完就轉身快步離開了醫院。
江知行已經被路澤安排了三個保鏢護送到了霍家,蕭南卿先去了一趟霍家。
五年未曾踏足,開門的女傭辨認了半天,才不太敢確定地開口問道:
“是夫人嗎?”
“我已經不是了,叫我南卿就好,Joe 在哪里?”蕭南卿問道。
這一天,霍家上下都十分震驚,一個是因為消失了五年的少夫人居然回來了,另一個是很受霍家上下喜歡的江知行,竟然是蕭南卿的兒子。
這下劉嫂就更加有理由懷疑江知行有可能是霍成楠親生的孩子了,只不過沒好意思開口問蕭南卿罷了。
“知行在房間里睡覺,聽送他回來的保鏢說,今天他嚇壞了,你快去安撫安撫他。”劉嫂善意地提醒道。
蕭南卿輕手輕腳地走上樓,來到了劉嫂指給她的江知行的房間,發現雖然他只是偶爾過來居住,霍家居然專門為江知行裝修了一間兒童房,墻上五彩斑斕的壁畫和柔軟的地毯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的用心。
盡管蕭南卿的動作非常輕,還是在打開門的時候吵醒了不安地把身子蜷縮成一團的江知行,看到來人,他連鞋子都沒有來得及穿,就跳下床撲進了蕭南卿的懷里。
“媽咪,今天那些叔叔阿姨為什么要把我抓起來,他們是不是想找你要錢,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個霍叔叔?”到底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雖然江知行沒有親眼看到一群人械斗的畫面,但是突然被人抱走的經歷還是刺激到了他。
蕭南卿盡量用最柔和的方式向江知行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她自己的兒子她最清楚,江知行不同于一般小孩子的智商和情商讓她用哄騙這一招根本不能解決問題,蕭南卿覺得還不如把事情慢慢地用小孩子能夠接受的方式講給他聽,至少讓江知行有辨別善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