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旭的聲音隔著話筒傳出來,壓抑著悶出些淡漠的冷意:“李致啟那個兒子,你知道嗎?”
“李澤坤?”張景文的語氣有些凝重:“你問他做什么?這人咱們幾個摞一塊都比不了,他爹那是正兒八經(jīng)的正部級。”
“他特別迷的一個男孩子,也得了白血病,骨髓弄到了,但搶得是艾子瑜給知書弄的那一份。”蔣文旭煩躁的揪了把衣領(lǐng),大步推門走出去。
宋助理忙下車給他拉開了車門。
蔣文旭從后座掏出一盒中華,找出火機點燃了一支:“我明天去找他。”他給宋助理打了個手勢:“回四環(huán)那套公寓。”
“文旭,”張景文的聲調(diào)幾乎不可察覺的降了降:“…不管怎樣,你把這個念頭斷了吧,那頭不會那么好說話的,一些事你不太清楚,有段時間圈子里都傳遍了,李少是真疼那孩子。況且人家站到了那個位置,威逼利誘都沒用了,你不如不張這口。”
蔣文旭的煙燃到了頭,他卻沒有察覺,直到火星焯燙到了手指他才猛地回神,煙灰細細碎碎落了他一身。
“景文,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了…”蔣文旭稍稍降了些車窗:“你在醫(yī)院那兒認識的人總比我多,去調(diào)一下當(dāng)初知書治療的詳情,幫著再問一下有沒有其他匹配的骨髓。”
張景文低低嘆氣:“文旭,我都知道,也一直找人在盯著。但是,有些事你自己總該心里有點數(shù)…書房里的藥我拿走了些仔細看了,都是些后期的特效藥。”他的話頓了頓,帶了些難言的隱痛:“拖了這么久…骨髓也沒什么用了。”
蔣文旭沒有搭話。
“你找到知書了嗎?”景文轉(zhuǎn)了話題。
蔣文旭悶悶的嗯了聲,苦笑:“他不肯見我。我今天已經(jīng)回北京了。”
張景文沒法子接話,心里泛著些酸楚的疼意。賀知書的境遇他或多或少都看在眼里,若是蔣文旭真的不在意也就罷了,但這男人的心卻是真的一直都沒放下過。自己都心疼賀知書,更何況蔣文旭。
“行了,不說我了。”蔣文旭升上車窗,看著夜景細碎的光影明明滅滅的映進車廂,他輕輕的吐氣:“你們家老爺子怎么了?”
“雨柔最近一直在醫(yī)院照顧著,老爺子歲數(shù)大了,大病沒有,就是零零碎碎的小毛病沒斷過。”張景文道:“這不,家里現(xiàn)在就我自個兒,空巢呢。”
蔣文旭低聲笑了笑:“行了,那我這就先掛了。快到家了。”他沒有深聊,景文現(xiàn)在有了家室牽絆,還是盡量讓他少些為難的好。
“蔣總,西區(qū)那塊地批下來了,您明天去公司嗎?”宋助理看他掛了電話才敢出聲。
“西區(qū)?”蔣文旭頭腦不太清明,闔了眸。
“一個多月前競標的那個項目,李少和人打點的。”
蔣文旭猛地睜開眼,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顫了顫:“轉(zhuǎn)手給艾子謙,他不是一直想要嗎。”
“蔣總…”
“別說了,就當(dāng)我還艾家的人情。”而且,人家心情好時隨便搭的一條路子,毀的卻是賀知書的生路。
李澤坤拿到那份骨髓的過程雖然沒有蔣文旭推波助瀾,可蔣文旭卻總覺得自己更像罪魁禍首。可悲又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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