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啟航的前臺處。
一個穿著條紋衛衣,深色休閑褲,頭戴棒球帽和墨鏡的男子走了進來。
前臺的接待立刻走上前去:“你好,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嗯,我是孟柏。”男人答道。
接待立刻查探了一下記錄,確認無誤后,對著他露出柔和的消息:
“好的,孟先生,請你取下面部遮擋物,到這邊來錄入一下面部信息。”
孟柏依言照做。
在他體內的孟白卻流露出憂郁的神情。
[真沒想到,我有一天也會以訪客的身份進入啟航。]
‘換個視角看風景,不是更好。’
孟柏接過前臺遞給他的電梯啟動磁卡,無聲的寬慰道。
他今天之所以會來這里,是因為受了孟箐的私人邀請。
看起來,那天他特意設計的英雄救美的戲碼還是有一定成效了。
這讓孟柏不由得狂妄了幾分,孟白這兩天在他耳邊的唱衰都完全無視了。
出了電梯,立刻人美聲甜的小姐姐引他前去孟箐的辦公室里去。
然而,從目前的處境來看,孟箐可能一時半刻沒有辦法見他了。
聽到辦公室里面傳來微微的爭執聲,指引小姐姐一臉尷尬。
她早早就得了孟箐命令,等到對方來了就第一時間帶去見她。
剛剛孟總的未婚夫杜風岐是自己來找孟總的,是額外的行程安排。
她也沒有得到孟總的命令,只得一切照舊。
只是現在看來……
接待小姐姐當機立斷就要將他往休息室帶。
“孟總現在正在忙,不如孟先生你跟我……”
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一臉怒容的杜風岐走了出來,房門在他的身后唰的關緊了。
指引小姐姐忙松了一口氣。
孟柏兩人的心頭皆是一緊。
六年未見,他的容貌并沒有多大變化。
只是以往蓄起的長發似乎短了不少,眼神如如同獵犬一樣冰冷。
因為孟柏已經重新戴上了帽子和墨鏡,處在氣頭上的杜風岐并沒有認出他來。
對方理也不理幾人,快速走過。
指引小姐姐禮貌一笑,硬著頭皮上前為孟柏敲了門。
“孟總,孟先生已經到了。”
半靠在椅背上的孟箐臉上沒有怒色,只是有一點疲倦。
她聽見外面人的聲音,只淡淡的說了聲:“進來吧。”
門被推開,孟柏走了進去。
他心中那人的思緒如同潮水一般波瀾壯闊,孟柏心中不悅。
‘你這樣吵鬧,鬧得我心煩,我可不一定會做出什么事來。’
[對不起。]
正在瘋狂碎碎念的大小姐及時認慫。
孟箐見到他進來后,忽然笑了笑開口:
“你站那么遠做什么,走近一點。”
她說著,直接起身走到孟柏的面前。
孟箐伸出手將他的帽子和墨鏡摘了下來,素手拂過他的臉,眼中流光閃過:
“真是令人驚嘆的藝術品。”
孟白淚流滿面:
[箐箐振作點,不要落到美男計里。]
“多謝孟總夸獎。”
孟柏不冷不淡的回道。
[不要扮酷,快給我把你毒舌又耿直的缺點給我漏出來啊。]
“你剛剛都聽見了嗎?”孟箐忽然來了句,她指的是剛剛她與杜風岐吵架一事。
“隔音很好,我沒聽見。”
孟柏答道。
“孟總找我來有何事。”
“……”
孟箐沒有說話,只是隨手將手里的帽子墨鏡拿給了他。
又回過頭,提起放在地上的袋子遞給了他。
“你的衣服,那天真是謝謝你了。”
孟柏接過來,打開一看,里面放的是那天他披在孟箐身上的外套,已經洗好,熨燙整齊了。
“……”
孟柏提著袋子,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皺了皺眉頭。
“孟總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嗯。”孟箐點點頭,隨后坐會了自己位置。“你可以走了。”
“……”
孟柏再次擰起眉頭片刻后又舒緩了,點頭應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便提著袋子推開門出去了。
不止是他郁悶,就連原本擔心不已的孟白也有這些摸不著頭腦。
待到對方出門后,孟箐又重新坐了下來,微微沉思。
果然很像。
不管是感到疑惑,或者是感到憤怒的時候,都有著皺眉的小動作在這一點。
那個名叫孟白的男人跟姐姐的習慣一模一樣。
是誰花費這樣的心思,就像是專門捏中她的軟肋一樣。
不過可惜的是,若是六年前她還可能會上這樣拙劣的圈套。
眼角余光瞥見地面有一頁白紙,孟箐走了過去,撿起來才發現那是杜風岐之前丟下來的照片。
看起來,是有一張落到了地上,逃過了被粉碎的命運。
她抬起頭,望著桌面上的相框,里面的照片跟滕昌桌面上的照片似乎是一張。
只是原本是滕介的位置被人為剪切掉,只余下兩姐妹兩人親昵的拼在一起。
她拿起相冊,看著上面笑得有點僵硬的可愛少女。
暗自下定決心,她才不要再中男人的圈套。
伸出手將照片遞到碎紙機上頭,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孟箐嚇了一跳,手一松,那張照片順勢落到了兩臺儀器的縫隙里面。
顧不得照片,孟箐按下了通話鍵,明空的聲音傳了出來。
“二小姐,你現在有空嗎,關于你讓我調查的那件事情,我發現了一點奇怪的地方。”
“什么事?”
“……”
聽完明空的話,孟箐不由得睜大了雙眼。隨后她又快速的反應過來。
“這件事情,你先繼續調查下去,然后不要留下任何痕跡,有什么發現都回來當面跟我說。最重要的事,這件事情先不能讓爸爸知道了。”
“我知道了。”
明空的聲音也是少有的謹慎。
掛斷電話,孟箐面上一片凝重。
和被相框里面框在笑得一臉天真的青澀女孩完全不同。
一雙修長的手輕輕的拿起相框,用抹布將蒙在上面的灰塵擦掉。
羅文彬走了進來:“大爺,這里交給我來打掃吧,秦將官過來找你了。”
滕昌將相框放下,點點頭,便出去了。
他的辦公區內有許多機密檔案,除了得到他的許可外,任何人都不能進入這里。而這一回他出了半年的任務,到處都落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