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囚死的士兵刨開樹葉個個沾沾自喜,準備抓他們領賞時,面前卻出現一堵厚厚的冰墻,哪里有什么人影。
“你不是說在這里嗎?”那士兵面色鐵青,看向身后抖得篩糠似的人。幾欲抽刀當場結果了他。
那人嚇的跪下來不停磕頭,“大人,大人饒命,小的就看到遠遠的一股青煙從這里飄出來,卻不敢近前來瞧,小人雖愚鈍,可眼力還是可以的,那煙就是從這里飄出來的。”
“那這。。。”士兵明顯因他的話有些懷疑。
“這這這。。。這不是小人可以控制的啊,說不定是那逃犯察覺到自己行蹤暴露,才將這洞口封死,從別的地方逃了呢。”
士兵聽完,也不跟他再繼續(xù)廢話了,趕緊下令:“快,找到這個山洞的各個出口,全部封鎖,你們二人回去稟報王君,其他人,跟我走!”
眾士兵又齊刷刷轉到別的地方,那跪著的人老半天不敢起來,頭上的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滾,若不是他夠聰明,估計剛才就已經死在那士兵的刀下了,他分明看到那士兵的刀在他頭上徘徊,懸了不是一時半刻。
待腳步聲走遠了,那人爬起來鉆到旁邊的草籠里不見人影。
出逃的洞口是芝芝臨時發(fā)現的,所以這一段路仍然很是坎坷,阿貍在璞梵懷里睡得安穩(wěn),可她的神魂都快要被顛出來了。
一路上兩兩不敢說話,卻仍舊時刻注意璞梵的一舉一動,雖然芝芝信他,可他仍然不放心。
“兩兩。”芝芝突然叫他,嚇的他一哆嗦,“啊?”見是芝芝喊他,他才在心里松了口氣,剛才差點兒就沖上去把璞梵一巴掌撂翻在地,救阿貍姐姐脫離苦海了。
“燃個火把吧。”芝芝當然知道他一驚一乍什么,嘆了口氣,才道出目的。
“哦。”兩兩乖乖變出個火把舉在手上,終于能稍微看清洞里的路,路兩邊全是金銀珠寶,白花花的幻銀在火把映照下耀耀生輝,讓人忍不住為它駐足,多少人貪婪的,夢寐以求的金山銀山,卻在這山洞里堆在路上鋪路。
兩兩本想不給璞梵照明,可想到阿貍姐姐還在他懷里,又不敢把自己的不滿表現得太過明確。他卻不知道璞梵根本不需要這火把。
兩兩人矮了些,此時又遭芝芝嫌棄,“你怎么還是長不大,那么大歲數了還沒長高。”芝芝走了一段路后奪過他手里的火把,忍不住再吐槽道。
“我。。。我還小。。。”兩兩委屈吧啦地看向芝芝,希望她別再在外人面前吐槽他了,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可芝芝根本無視他的小眼神,轉而靠得璞梵很近。
實在是這洞里太過安靜,芝芝忍不住想打破這份安靜。“你是從別的地方來到這里的?”芝芝問。
璞梵看她一眼,并不回答,他跟阿貍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對于他的。沉默,芝芝很是無所謂,接著問:“你是跟這女子一塊來的吧,她身上可有不少秘密,你若是知道了,還會想跟她在一起嗎?”
璞梵極冷淡的開口:“她的事我都知道,也只有我最清楚她的事。”
芝芝并不在意他的語氣,笑著說:“你與她同活一世,她的前塵往事你自然清楚,可她并不是單純那個與你共度一世的人,哦不,是血族。她的身份比你想象的要復雜,你知道她為什么每到月圓之夜就必要忍受月蝕之痛嗎?”
“娘胎里的病。”璞梵引以為豪地脫口而出。
芝芝輕嘲:“哼,真以為是如此?你們血族,雖必食鮮血,身體確是極好的,有哪一個是她這種情況,要每月忍受月蝕之痛?還是說你們血族就這么點本事了,娘胎里的毛病無根無源,無從醫(yī)治?而你們。。。還真就信了。”
璞梵聽此話有大文章,不由得對她態(tài)度柔和許多。
“莫非你知道阿貍的病是什么緣故?你能救下她!”
“我。。。自然是沒有那個本事的。不過說與你聽聽也無妨。”她下意識掃了一眼阿貍,還在熟睡,便放心大膽地慢慢道來。
“你說。”璞梵聽到此,感覺瞬間有了生命和動力。
“萬年前,阿貍是這半境年齡最小的境君,彼時芳齡不過千年,她那時殺伐果斷,冷靜理智,曾多次解救半境于危難之間,直到有一次,她被人暗算,在那場對外征伐中她失去了消息,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大臣們議論紛紛說她已死,趕緊冊立新王君,我不信,去那片滿是死人的海域去找,卻最終連尸首也沒找到,所以我一直信她沒死,在世界各地苦苦尋找她。”
“后來呢?”兩兩聽故事聽得入了迷,忍不住催促道。
這一聲,卻顯得突兀,璞梵和芝芝雙雙看向他,帶著鄙夷和嫌棄。
兩兩被這么一看,又蔫了下來,不敢再亂搭話了。
“她果然沒死,只是傷了腦袋,失去了記憶,她被一對異族夫妻所救,帶回家,她醒來什么也不記得了,于是將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視為至親之人,那人就是她的母親。可巧的是,她母親也是血族,父親是幻妖。她在那普通人家里,倒還過得幾天安靜平和的日子。”芝芝回憶到**之處,再一停頓,引得兩兩差點又脫口而出去催促她。
“不過,后來,她所遇并不是良人,她卷入了一場王位爭斗中,那是新一任王君的兒子意圖篡權奪位,她曾摯愛之人,心尖尖上的人有一日對她刀劍相向,讓她心寒,可她不愿傷害心愛之人,便犧牲了自己,那一世她受盡傷害,所以,這一世,或許是回來彌補什么的。”
她說完,周遭突然陷入極度安靜,兩兩是不敢說,只能在心里吐槽,璞梵卻沉思許久,再抬頭時眼里明顯有疲憊和受傷,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苦掙扎。
“上一世,她心愛之人,是囚生。”不是疑問不是猜測,璞梵肯定得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