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主人,你一定要殺了囚死,他…他再也不是你的親哥哥了!”兩兩沉默一會兒,突然無比堅定又嚴肅地對他說,“他永遠不會被原諒,就算被碾成了灰!”。
囚生當然不會原諒囚死的所作所為,他當然也恨,想殺死囚死的心情不比兩兩輕松,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呢?
他們被困多時,別人也不會知道,他們也不能出去,指不定今日就會被困死在這里。
“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囚生淡然出口,他知道,就算粉身碎骨,他也會去做到。
他又走到阿貍身側,看著她熟睡的容顏,分外眷戀。
一雙眼含情脈脈念在她身上,舍不得移開,舍不得眨眼。
身邊的毒蛇還在前赴后繼。死了一批又一批,卻沒完沒了。
兩兩冷靜下來,首先思考的就是如何化解這一路的毒蛇圍攻,救下黑棺里神似阿貍姐姐的人,再打道回府,半境此刻怕已是亂作一團了。
可是他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不禁有些氣餒,前一秒還信誓旦旦要除掉囚死,后一秒卻被這一群一群的纏人毒蛇難住,封了后路。
就在他矛盾地思來想去之時,他未注意身后巫池里發生的巨大變化,原本臟污不堪,惡臭難聞的淤泥,慢慢化為澄凈的清泉,一條一條淤泥形成的毒蛇,也已化為烏有,身后恢復一片平靜。
囚生儼然注意到了。
他徑直起身,走到池邊,池中的水清澈見底,底下也不再是淤泥,而是被水光襯得發白的沙土。
他手指在空中一轉,解了兩兩的穴。
“兩兩。”把他喚過去。
“主人?”兩兩跑過去,才發現其中變化,不禁覺得奇怪,他們還什么都沒做呢。
“是那頭狼。”囚生肯定得說。
“是三三!”兩兩聲音都高了一個度,又想起方才化為血水流進池中的三三,它還真是傻,用光了最后的靈力,要為他們化為坦途,消除障礙,卻連個全尸也沒有了。
兩兩不禁又吸了吸鼻子,感覺眼睛酸澀得要命。
“走吧。”囚生也沒想到那頭狼如此重情義,他一開始還以為它有所企圖,時刻防備于它呢。如今,倒還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們不能讓三三白白犧牲。”他繼續道。
轉頭抱起阿貍,赤腳淌過池子,到達黑棺面前。
眉頭又皺得老高,里面睡的是他曾經的至愛,雖然她跟阿貍長得一模一樣,可是他就是知道,她不是阿貍,阿貍卻需要她。
兩兩跟著湊上來。
“她長得好像阿貍姐姐哦。”兩兩擠破了頭,使勁兒踮高腳往里頭看,卻只能看到里面主人的一雙鞋子。
“她不是。”囚生再次重復,“把她帶走,我們要趕快回去了。”
他終于不想再看到她的容顏了,僅僅掃了一眼便轉身離去,獨留兩兩一臉問號。
他聽話得將黑棺里的人用冰球裝起來,化作拇指大小,小心翼翼放在胸口,快步跟上囚生。
這兩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真不知道他主人怎么想的,新找個女人,還跟前女友長得一樣,這不是膈應現女友嗎,作死!簡直是作死!兩兩一路在心里不知道腹誹了囚生多少次。
終于到達了半境入口。
兩兩慢了幾步,跟在囚生身后,腦子里想些沒營養的,也不看路,直接撞上囚生的大腿。
“哎呀。”他揉了揉撞疼的腦袋,想看他怎么不走了。
這一看,嚇得他差點腿軟倒下去。
原本用于回半境的懸崖,已經變成了煉獄,深淵還是那個深淵,卻有無數火龍夾卷著各種蟲鳥,瘋了似的在里面亂撞,數量之龐大,不可估計。
以往要跳涯回去,他已經滿腹苦水,奈何有苦無處說。如今這個地方,更是讓他膽寒,這樣跳一次以后估計天天得做噩夢。
“好恐怖…”兩兩自然而然躲到囚生身后,這樣的地方,他認慫!
“我們還是要回去的。這里已經不能走了,去極光之境吧。”囚生還是抱著阿貍,走了一路也不覺得辛苦,不覺得胳膊疼,這時候說著還是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去。
“可是…”兩兩還有點小糾結。
“你若是想日后不用拜天拜地拜囚死,就趕緊的,時間快要來不及了。”囚生冷冷丟下這句話,身形消失不見。
“哎哎哎~主人…等等我呀。”兩兩見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不從極光之境回去是不行了,趕緊又跟了上去。
囚生可太了解他了,這家伙不光怕深淵,還怕極光,從極光之境回半境,開啟一次,就會涌入極光。
當初設計兩個入口,就是為了防止半境中像兩兩這樣的幻妖貪玩跑到人界,倒也管點用處,這么多年沒幾個愿意跳深淵,觸極光的。
不過半秒,囚生已經出現在瓊山之巔,據說是那個世界里的最高峰,此處寸草不生,終年飄雪,山頭已經完全被積雪寒冰覆蓋,也因為極光的關系,這里看不到半個生物。
兩兩緊跟在囚生身后,這次再不敢開小差了。
這里的氣候實在冰冷,兩兩一個修習冰屬性的幻妖也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作勢搓了搓手,還裝模作樣得將手拿到嘴邊哈氣。
囚生掃他一眼,并不打算理他。就算這里天寒地凍,冰冷異常,可也不能實在凍著修行冰屬性的人,更何況兩兩這廝,還修行了那么幾千年,根基深厚,輕易怎么會感到冷。
終于到了目的地,囚生停下來,等到兩兩站到他身邊,他才素手一揮,面前白茫茫的世界變為虛空,里面有越來越強的吸力產生,光芒也越來越強盛。
“走了。”囚生突然抓住兩兩的后衣領,一個縱身,跳進這光芒之中,半晌,虛空扭轉,畫面回歸,大雪依然不停得飄落,寒風依然颯颯得吹。
虛空之中,面對強大的光芒,兩兩被刺得睜不開眼,又因為速度極快,他幾乎昏厥,只能抱緊囚生的大腿,嚇得鼻涕眼淚都揩在囚生褲腿上,囚生倒是鎮定自若,只是閉了眼睛,等待落地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