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男人氣勢洶洶地站在我們的車前面,他們的車也以一種逆行的姿態(tài)擋在我們的車前。當他大聲叫囂秦公子在他們手里的瞬間,我的心臟是狠狠地縮了一下的,秦公子果然情況不妙。每一次,我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他像個天神一般,腳踏七彩祥云,從天而降,拯救我于水火。而這一次,也許需要我去救他。
我把手放在車門上,準備開門下車的瞬間,黃嬸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慢著。”
就在她這樣提醒我的瞬間,我也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太對勁。
這不符合挾持人質(zhì)的正常情況。
如果真的挾持了人質(zhì),不應(yīng)該是直接打電話給我,讓秦公子在那頭說幾句話,好叫我相信他真的在他們手里,然后才好要挾我么?再不濟也得發(fā)張照片給我看吧?當初許家把我挾持到朝天苑的地下室里去,我不怎么肯出聲,他們也是故意把我打得遍體鱗傷然后拍下了照片的。如今這兩個人嘴里說著秦公子在他們手里,卻只是猜到我會來安縣,半路來攔我的車,就這么擋在車前,空口無憑,有這么要挾人的?
雖然我很擔心秦公子,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這么容易被別人挾持的。我家秦公子是誰,整個省城里能拿槍指著他的人幾乎都沒有能活下去的了,更何況是挾持他?就連秦揚當年也沒能把他怎么樣,豹三爺害死了秦景東,也照樣沒真正動得了秦家。這兩個人,從他們下車的姿勢就能看出來,雖然滿臉橫肉,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但是并不像是十分厲害的角色。
就算他真的被挾持,以他的本事,一定也有辦法逃離火坑,反敗為勝的。他一定不會愿意讓我以身犯險去救他,免得回頭他還得費力氣來救我!
秦公子那里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這些人知道我暫時聯(lián)系不上他,所以才想趁著我現(xiàn)在心急如焚,想渾水摸魚,故意來蒙騙我的。
我看向?qū)Ψ降能嚴铮锩孢有兩個人,好像還有女人。這些人,雖然不知道什么來頭,但一定是來者不善。在這個時候,索性別跟他們廢話的好。
我和黃嬸對視了一眼,直接對司機下令:“撞過去!”
幸虧我出來的時候有所準備,想到可能會有危險,而且安縣那小地方,路況顯然也不如省城,所以我沒開自己的車出來,今天開的是豹三爺名下的一輛悍馬。
相對于X5這種城市小越野車來說,悍馬才是真正的軍用越野,光是外形都能高大不止一個級別。估計對方也沒想到我今天坐的是這種車,七座的悍馬里頭除了我和黃嬸以外,還有五個水準上乘的保鏢,一輛寶馬和兩個故作兇悍的男人此刻其實看起來有點弱雞。
司機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安全帶系好,抓穩(wěn)!”
緊接著一腳油門直接踩上去,車子轟的一下開出去。我感覺到一陣明顯的撞擊,聽見金屬和車燈破碎的聲音,身子一震,然后晃了一下。站在左邊的男人反應(yīng)很快,在車子突然發(fā)動的時候,他已有準備,提前向邊上避了一下,所以車子沒有直接從他身上碾過去,但還是把他剮蹭得跌倒在地。我忍著沒有尖叫出聲,車子的右側(cè)撞上了寶馬的右側(cè)車頭,把對方直接給撞到了路邊,然后迅速加速,把他們給甩得遠遠的。
這一撞撞得驚險,我的身體僵直,幾乎不敢回頭看一眼。
車子一直保持著全速,開了有好幾公里,副駕駛上的保鏢才把頭探出去看了一眼,“還好,凹了一塊,車燈不知道碎沒碎。”
一直開到了別墅區(qū)。秦公子當時跟我說的就是有人在別墅這里搞鬼引他現(xiàn)身,所以我來安縣的時候,第一時間先到別墅這里來看看。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了,天色有些陰沉,看著挺昏暗的。別墅里也是黑沉沉的感覺,沒有燈光。車子停在門前,我在車里等了一會兒,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這種靜悄悄的感覺讓人覺得有點難受。
我記得秦公子當時安排了幾個人看守別墅的,有一個保姆,一個園丁,還有一個管家。這時黃嬸下車去按門鈴,按了有好一會兒,保姆才過來開門,看見我們的車子,有點驚疑不定,“是……是葉小姐過來了?”
我一直都不大習慣被叫做秦太太,所以他們都叫“葉小姐”的。
黃嬸問道:“出什么事了,秦公子這兩天來過么?”
保姆遲遲疑疑,好一會兒才說道:“秦公子昨天回來過。先前有人搞事,往院子里不是扔死老鼠死豬就是扔石頭,還有扔土炸彈的,嚇死人,我們都不敢輕易出來了。所以我們才打電話過去,叫秦公子回來看看的。昨兒他剛到家沒多會兒,四下里看了看,就有人來找他,然后他就出去了,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還以為他已經(jīng)回省城了……”
這時管家也出來了,探頭看了半天,見是我們,這才說道:“秦公子昨兒也叮囑過了,叫我們不要隨便開門。葉小姐這個時候回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黃嬸繼續(xù)問道:“這段時間還有沒有別的異常,或者說,來搞事的是什么人,有沒有線索?”
管家想了一會兒,“別的線索也說不上來,但是我前些日子特意守著看,發(fā)現(xiàn)這些人可能跟朱家那邊有點關(guān)系。之前章姐也來過,問過我一些。要不去問問章姐,興許她知道的還能多一點……”
這里的管家和保姆都是老實人,因為我們不常住這邊,來得也比較少,沒把這里當成什么重要的基地,所以只是安排了幾個老實可靠的人看著。我估計問他們也問不出什么來,但現(xiàn)在章依依也不在,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想找的人都像是失蹤了一樣,這就讓人很為難了。
我想起剛才在路上攔截我們的人,看向黃嬸。黃嬸說道:“葉小姐仔細想想,安縣這邊的勢力,除了當初已經(jīng)被掃蕩過一次的葉老虎,能跟咱們斗的,還有哪些?”
從葉老虎被打倒以后,他手下那群烏合之眾,判刑的判刑,逃跑的逃跑,剩下一些最底層的小混混,各自找活干去了,或者重新滲透到了其他勢力里。而安縣剩下的最大的土豪,坐擁產(chǎn)業(yè)最多的,當屬朱家了。因為葉老虎的事,朱家已經(jīng)被我得罪過一回了,到常局長的事,又是一回,我估計他們也曉得秦家和我都不會輕饒他們,就連豹三爺也把常局長給胖揍了一頓,他們的日子現(xiàn)在不好過。在這種情況下,難免狗急跳墻。
可朱家的實力才有多大,朱女士不是擅長做這種事情的人,我不相信她能把秦公子怎么樣。而且我記得朱老板當時是也跟著葉老虎他們那一批一起犯了事判了刑的,按說沒這么快出得來。那么這一切,還有誰在背后?
和這件事相關(guān)的重要人物忽然都消失不見,找不到人,一時間好像整件事就忽然陷入了僵局。從管家和保姆那里得到的信息來看,這段時間其實整個安縣看起來完全是風平浪靜的,沒有任何的異樣。
我百思不得其解,轉(zhuǎn)而打電話給秦揚。
作為秦公子的親哥哥,他本身有著不比秦公子弱的實力和智商,而且他是秦公子最親近的人,跟我一樣在意他的安危,這個時候,我想我唯有求助于他。
秦揚的電話總算是能打通,但他沒有多說話,接到電話的時候,果斷地說道:“等我十分鐘,馬上到。”
他根本就沒有問我在哪里。
我相信他們秦家人的本事,十分鐘后,我聽見門口有按喇叭的聲音,果然車上下來的是秦揚。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秦揚先開了口,“錦心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所以我一直都在家里,沒有顧得上別的事情。”
我想他應(yīng)該是在解釋這幾天他沒有出現(xiàn)的原因。但我覺得這個事情他不應(yīng)該來跟我解釋,他該回去跟錦心解釋才對。錦心跟豹三爺?shù)母星橐幌蚨急容^好,我不知道錦心現(xiàn)在是否已經(jīng)了解豹三爺出了事,而秦家沒有人出手幫忙,這對于錦心來說,也許是有一點難以接受的。即使她堅定地選擇了站在秦揚這邊,也不代表親情對于她來說是可以直接割舍的。
我對于他的解釋也比較無所謂,我想他現(xiàn)在就算有精力,恐怕也顧不上陸家的事了。陸家雖然出了事,但是豹三爺顯然已經(jīng)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秦公子現(xiàn)在都下落不明,這才是當務(wù)之急。
我著急地看向秦揚,“秦揚,我聯(lián)系不上他,連帶著章依依也不知去向,你知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很少有個正形的秦揚此時神情看起來有幾分嚴肅,兩道濃眉微微擰起,倒和秦公子有幾分像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先不要急,我過來就是為這件事。”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出了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