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fù)P的話石破天驚,我被他驚得茶盅差點掉到地上去。不是當(dāng)時說好等周一去領(lǐng)證,然而周末的婚禮就出了岔子,那結(jié)婚證應(yīng)該是沒領(lǐng)成的。那錦心算他哪門子老婆,他什么意思?
看見我嘴張得快要賽的下一個雞蛋了,秦?fù)P不緊不慢地從口袋里拿出兩個小紅本,推到我面前來,“看看,你好好看看這是不是真的,看仔細(xì)了,到時候別說我拿假的來忽悠你。”
我接過來,小紅本上燙金的“結(jié)婚證”三個字閃瞎我的鈦合金狗眼。我連忙翻看,上面貼著秦?fù)P和錦心的照片,準(zhǔn)確無誤地蓋著鋼印,照片上面的錦心笑得很甜。
兩本一模一樣的結(jié)婚證,持證人分別是秦?fù)P,陸錦心,正確無誤。
我戒備地看著他,“你從哪里搞到的?”
秦?fù)P撇撇嘴,帶著點痞氣,“什么哪里搞到的,民政局,婚姻登記處,正經(jīng)八百地拿到的,怎么樣,還不信么,陸錦心就是我老婆!”
我徹底被他雷到了,“不是說婚禮的時候并沒有領(lǐng)證么……”
“是啊,婚禮的時候是沒領(lǐng)。不過在周五的時候我們就預(yù)約了,也提交了相關(guān)的資料,拍了照片,本來是說好叫登記處的工作人員星期一一早上門服務(wù)的。那件事一出,我本來以為大家都知道這個事了,沒想到辦事處的小姑娘態(tài)度認(rèn)真,沒理會這個事,還是照常來了。所以……我將計就計,想辦法把她給騙過了,雖然沒見著女方的面,但還是幫我辦理了結(jié)婚證。”秦?fù)P得以地?fù)P了揚(yáng)嘴角,愉快地把兩本證件拿回去,重新揣起來,“反正,我沒騙你,對不對?”
沒騙我,就是把婚姻登記處的辦事員小姑娘給騙了,估計錦心現(xiàn)在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已婚,被他坑慘了。
這事,早晚錦心也會知道。與其讓她以后好不容易又有了新生活卻被打擾,還不如早點告訴她,到時候不管她是原諒秦?fù)P,還是回來跟他把離婚手續(xù)給辦了,那就得靠她自己決定了。
我低頭沉吟了片刻,終于做了決定,“我答應(yīng)你,去幫你解釋這件事。但是,錦心聽不聽我的,信不信我,原不原諒你,我可就不打包票。”
秦?fù)P愉快地點點頭,“你是她親姐姐。她不信你信誰?至于她原不原諒我,那是我的事,你不必考慮,你只幫我還原事實真相就行。”
約定初步達(dá)成,我糾結(jié)了片刻,說道:“我現(xiàn)在,確實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告訴秦奕。”
秦?fù)P咧嘴笑起來,“哦,說了半天,原來你早就想好要我干什么了,敢情我說了半天,求你半天,實際上是先幫你辦事了,你這丫頭,真是慢慢的學(xué)到你男人的精髓了,越來越狡猾。”
我聳聳肩,“那你幫不幫嘛。”
“幫,能不幫嗎,誰叫我自己犯賤,主動找上你呢。”秦?fù)P無奈地攤攤手,“說吧,什么事,我看看怎么幫。”
秦?fù)P這家伙的實力并不比秦公子弱,我沒有辦法告訴秦公子,但是看在錦心的面子上,作為交換,讓秦?fù)P幫我解決這件事,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我就把韓功良拿蘇正燁來威脅我的事跟秦?fù)P說了,并且坦白告訴他,現(xiàn)在正是我和韓功良約定的時間,結(jié)果因為他,我都放韓功良的鴿子了。
秦?fù)P聽了,眉頭居然也那般擰成了個“川”字,看樣子,這事可不太好解決。
我等了一會兒,才問道:“有辦法嗎?”
“姓韓的拿這件事來要挾你,我看他也是已經(jīng)黔驢技窮了。”秦?fù)P冷笑一聲,“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我現(xiàn)在是在考慮,到底是讓他死得很難看呢,還是寬容一點,給他留個全尸。”
這……好像有點太狠了吧。
我搖了搖嘴唇,“我只希望把他手上的東西拿回來而已。”
秦?fù)P笑了一聲,“我說你什么好,是幼稚呢還是頭腦簡單,剛夸你一句聰明,你的智商就又掉回原來的水平了啊?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一旦解決了,韓雨夢離開,視頻還給你,你跟他的梁子其實就算是開始結(jié)上了。這事你必然會記仇對不對,再往后,只能是互相提防互相攻擊的狀態(tài)了,已經(jīng)沒有辦法好好做盟友。所以說,他必定會留后手。既然已經(jīng)開始威脅別人,那就必然要有讓你恨得咬牙切齒但就是弄不死他的本事。否則,都是自取滅亡,韓功良不是傻子,這道理他不能不懂。”
“那……我現(xiàn)在怎么辦?”
“去吧,你去見韓功良吧,就說好不容易終于擺脫我了。就按他的要求來,他要你干什么你先答應(yīng)著,回頭再告訴我,剩下的我來安排。”
得了秦?fù)P這一句話,我才算是吃下了定心丸,看他先走出去,然后我才回到先前和韓功良約定的那間包廂里,推門進(jìn)去,韓功良果然已經(jīng)等在里面了,自己已經(jīng)喝完了一壺茶。
“韓廳長,”我走進(jìn)去坐下來,“剛才不小心被秦?fù)P碰見了,被他拉著去喝了一杯茶,好不容易才把他打發(fā)走。”
韓功良也是個相當(dāng)擅長監(jiān)視和追蹤的,我估計我之前為了見他而故意提前來逛了兩小時街的事他也知道了個差不離,所以這會倒也信了我的話,不再追究,只是鼻子里哼了一聲,“怎么樣,想好了么?”
有秦?fù)P給我支招,我心里已經(jīng)安穩(wěn)多了,不再那么忐忑不安。但為了做戲給韓功良看,我還是相當(dāng)謹(jǐn)慎,不敢露出一點破綻,以一種非常不情愿的語氣說道:“韓廳長這條件提得,我能說不答應(yīng)么?”
他微微頷首,露出一個“量你也不敢不答應(yīng)”的表情,“那就這么說定了,明天下午,你回一趟美國,不管你找什么借口,別讓秦奕送你。我會安排夢兒跟你同機(jī),你幫她打掩護(hù)。”
我輕嗤一聲,“韓廳長,到時候我人在美國,你也知道我最近一直都在忙著拍電影工作,怎么來找你?要是你不守信用,韓小姐平安抵達(dá)了,你又不把東西給我,下次又拿來要挾我做別的事情,可怎么算?”
韓功良大概早已料到我會這么說,于是說道:“你可以派人守著我,只要飛機(jī)順利起飛了,沒出意外,我就可以把東西給你,如何?”
我想了想,答應(yīng)了。
但是我手里能用的人不多,特別是能在韓功良面前硬氣一點的。我想來想去,這事估計只能叫蘇正燁親自去拿了。只不過,我不會告訴他拿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只是在還我欠他的情,并不想讓他對我的所為領(lǐng)情。
時間就安排在明天下午,時間比較緊。我先把事情原原本本偷偷地告訴了秦?fù)P,然后再跟蘇正燁通氣,告訴他東西非常重要,務(wù)必在飛機(jī)起飛以后馬上找韓功良拿回來。這一邊就開始收拾行李,準(zhǔn)備再次回美國。
其實電影還沒有上映,這時候回紐約其實沒什么要緊的事。但既然答應(yīng)了秦?fù)P,假如他這回幫我解除了危機(jī)的話,我愿意去蘇黎世一趟,看看錦心,順便就把答應(yīng)他的事也給辦了。
晚上秦公子看見我又在收拾東西,問我怎么忽然又要過去。我有點緊張,但還是按照事先想好的理由,告訴他是因為維克多先生正好是過兩天要過生日了,有一個party我覺得應(yīng)該去。
秦公子并沒有追究,我也不大敢問他明天到底公司忙不忙,會不會送我。
因為明天又要走,也許一走又要好些時候,所以晚上他也格外溫存,折騰了小半夜。
到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起床了,臨走的時候親吻我,叮囑道:“你多睡會,下午走的時候我叫一平送你。”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這意思是他應(yīng)該抽不開身很了。但唐一平來送我也不行,以唐一平對他的忠心,我覺得唐一平送我跟他親自來也差不了多少。我連忙說道:“沒事,我那不是有好幾個司機(jī)保鏢什么的么,接送這種事情,何必勞動唐一平,他也那么忙。”
秦公子倒也沒堅持。
等到了下午,我果斷的又只帶了自己的司機(jī)和保鏢,因為沒有要托運(yùn)的行李,所以在起飛前二十分鐘才來到機(jī)場,直接走VIP通道登機(jī)。我剛坐穩(wěn),這時已經(jīng)聽見廣播里在報本次航班開始登機(jī)之類的話,然后就看見戴著墨鏡和口罩,穿著寬松大衣,一副明星出行做派的韓雨夢,在我后排的座位上坐下來。
這時候她已經(jīng)不再裝瘋賣傻,正常得很。而且很可能是為了不引人注意,她根本就沒有隨行人員,是獨(dú)自一人。
雖然是我放水帶她一起進(jìn)來的,可是我根本一句話就不想跟她說。我覺得我就像是帶著毒蛇去野外放生的所謂信徒,以善之名,做著惡事。
我向空姐要了一張?zhí)鹤樱]目養(yǎng)神,裝睡。
倒是韓雨夢一點都不低調(diào),當(dāng)飛機(jī)終于起飛的那一刻,她大概也終于松了一口氣,把墨鏡口罩都除去了,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的后腦勺,即使我不回頭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像被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盯著一般。
見我沒有任何反應(yīng),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忍不住了,居然同我旁邊的人換了個座位,坐到我旁邊來,“葉小姐,你既然同意帶我出來,又何必裝作沒看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