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到底只是葉老虎手下的小弟,不敢在省城胡鬧,在Caesar弄了這么一出已經(jīng)很出格了,被彤姐等人給“請”了出去。
蘇正燁和烏鴉等人走了以后,我心里越發(fā)的不踏實。顯然,葉老虎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消息,這一次是特意派他們兩個過來一探虛實的。
雖然烏鴉沒有找到我,蘇正燁應(yīng)該也不會出賣我,但我相信,葉老虎不會這么輕易放棄。甚至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確定了我就在Caesar。
我的心高高地懸著,每天行止更加小心了。
秦公子看出我的擔(dān)憂,他并沒有安慰我,每天依舊如常,我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卻也不敢向他要什么承諾。一旦他覺得保護(hù)我的弊端大于利益,也許他就會直接把我送給葉老虎,我害怕。
又過了兩天,我最害怕的事情果然發(fā)生了。
我躲在洗手間里,偷偷看著一身西裝革履的葉老虎帶著幾個手下,昂首闊步地走進(jìn)Caesar,并且包下了九樓的一間包廂,大搖大擺地要求多叫幾個女孩子來,年紀(jì)要挑小的。
我的心忍不住咚咚地跳了起來。
葉老虎的勢力雖然不在省城,但歸義幫的影響也不容小覷。
我知道秦公子已經(jīng)和彤姐打過招呼了,問起我來,她們都會答不清楚不知道或者沒見過這個人,但葉老虎胸有成竹,他此番親自來Caesar,想必是不帶我回去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不敢在洗手間里多停留,看見包廂的門剛剛關(guān)上,我立即從洗手間里跑出來,也不敢去坐電梯,直接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提著裙角從樓梯上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二樓秦公子的辦公室里去,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秦公子靠在轉(zhuǎn)椅里,一臉鄙夷地看著我:“我是怎么教你的來著,你見過誰家的名媛閨秀這么冒冒失失的?天要塌下來了,嗯?”
可對我來說,天是真的要塌下來了!
我捂著狂跳的胸口,喘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葉……葉老虎來了……”
秦公子嗤笑一聲,“我看你膽子挺大的啊!你敢跑,敢求我留下你,等他真來了,嚇成這樣?”
我哭喪著臉,拿手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顧不得臉上的妝都花成了一團(tuán),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所以……我……我這不是來求你好人做到底嗎……”
秦公子白了我一眼,不再說話。這時門被叩響,是彤姐的聲音,帶著三分焦灼:“九樓八號房間的客人點名要葉蘭心,我們都已經(jīng)說了沒有這個人,但客人非要見她不可,還動手打了鐘悅。”
我緊張地看向秦公子,秦公子站起身來:“知道了!
他向我伸出手,他的手冰冷而有力,骨節(jié)修長,但我依然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懼,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他沒有再堅持,大步走了出去。
我像一只驚弓之鳥,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用背脊抵著門,生怕待會他來把我拖出去,直接交給葉老虎。
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靠近,我趴在貓眼上小心翼翼地查看,發(fā)現(xiàn)只有秦公子一個人,才開了門。
我像一只受驚的小貓,有些不確定地看著他,“他……他們走了?”
秦公子微微挑眉,轉(zhuǎn)過身來,一只胳膊撐在墻上,把我堵在了門后,微微俯身盯著我,像打量一只小玩物,“看你這么沒出息的樣子,我還真是不想為你費事了……”
我頓時一陣心慌,不行啊,他要是就這么放棄我,我死定了!
我一著急,腦子就犯抽。他的俊臉近在咫尺,我踮起腳尖,朝著他的嘴唇狠狠地咬下去。
“秦公子,如果你把我交出去,我就告訴葉老虎,是你看上了我,是你趁人不備把我從芭比士多擄走的,你把我圈養(yǎng)在家里,每天同床共枕,夜夜春宵。”
“你覺得,葉老虎會相信嗎?”
“為什么不信,”我直視了他漆黑的眸子,沖他眨眨眼睛,“難道我說了假話么,秦公子沒有和我同床共枕、夜夜春宵?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秦公子的右臀有一粒痣,秦公子最喜歡親我的鎖骨,還說我的腰很軟……”
他的眸子慢慢地瞇起來,像一只豹子,伸出舌尖,舔舐嘴唇上的血跡,神情魅惑十足。
“好,很好,葉蘭心,你很好!”
連續(xù)三個好字,一個比一個的語氣更重。我知道,我的危險暫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解除了。
果然,他松開我,回到轉(zhuǎn)椅上坐下,向后仰靠著,“葉蘭心,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到了下班的時候,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到辦公室去找秦公子,他已經(jīng)扣好西裝,我畏畏縮縮地跟在他身后一邊走,一邊緊張地東張西望。
即使此時秦公子看起來的確已經(jīng)和我站在了一條戰(zhàn)線上,但我依然不敢直面葉老虎。從我逃離了安縣,葉老虎就已經(jīng)成為一場噩夢,一個時刻可能把我緊繃的神經(jīng)拉斷的魔鬼。
出了Caesar的大門,我緊張地拉他的袖子,“你說……葉老虎會不會在Caesar外面蹲守?”
“嗯,有可能!鼻毓宇^也不回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大驚失色,連忙拖住他的胳膊:“哎呀,那怎么辦,Caesar應(yīng)該是有密道或者暗門的吧,要不……要不我們從密道走吧?”
秦公子滿臉鄙夷地看著我,“密道?你是說我要像一只鼴鼠一樣,每天偷偷摸摸的,不能再見人?”
“你那么英明神武智勇無雙,當(dāng)然不是鼴鼠,可我是!”我的臉已經(jīng)拉成了一條苦瓜,要是葉老虎真的守在這里等我出現(xiàn),該怎么辦才好。
“涼拌!”秦公子冷笑道:“你別忘了,這兒是省城,這里是Caeser,是誰的地盤!”
這話說得挺有底氣,可那底氣是他的,不是我的。
我可憐巴巴地跟著他,也許是秦公子的氣場真的夠強大,我們一直走到停車場都沒見什么異樣?匆娔禽v黑色路虎攬勝,我剛要長舒一口氣,就見三四個人走過來,手里還拿著對講機。定睛一看,我嚇了一大跳,領(lǐng)頭的可不正是烏鴉么!
我嚇得連忙躲在了秦公子的身后。
“怎么,大小姐攀上高枝了,都不認(rèn)識我烏鴉了?”
我緊張地看著秦公子,他嘴角噙著一抹冷峻的淺笑,“既然是舊相識,那就打個招呼吧!
打招呼?
我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抓住秦公子的手,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不遠(yuǎn)處葉老虎又帶著四五個人大步走了過來。我手心里全是冷汗,秦公子修長的五指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沒事。
他肥胖的手指朝著我點了點,“秦公子辦事忒不地道,葉某今天特地來問,你怎么說的?”
秦公子不慌不忙,“秦某說Caesar并沒有一個叫葉蘭心的女孩,也的確沒有!彼戳丝次,將我拉到他胸前,攬住我的腰身,“蘭心不是Caesar的小姐,而是葉某的女朋友!
女……女朋友?
這個無賴一耍出來,葉老虎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像一團(tuán)巨大的烏云瞬間罩在了頭頂,連臉上的刀疤都開始顫抖起來。
我緊緊地拽著秦公子的手,此刻看在葉老虎的眼里應(yīng)該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更讓他氣炸了肺。
葉老虎暴怒,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媽的小婊子,敢在外頭勾三搭四,跟老子回去!”
秦公子一臉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看不出來啊,葉老虎,你這個女兒調(diào)教得滋味不錯……”
他說“滋味”兩個字的時候,語調(diào)咬得很重,滿滿都是曖昧的味道,還順手在我腰上捏了一把,完完整整地落在了葉老虎和烏鴉他們的眼里。
“姓秦的,道上的規(guī)矩,不能淫人妻女。你把我女兒還回來,這筆賬咱們就一筆勾銷!”
秦公子淡淡一笑,“如果秦某沒記錯的話,葉老板今天好像打了Caesar的小姐,不知道葉老板想怎么一筆勾銷?”
葉老虎臉色鐵青,渾然已經(jīng)忘記這是在省城了,上前一步就要來拽我的胳膊。秦公子一個靈巧的轉(zhuǎn)身將我護(hù)在懷里,這時,停車場四周不知道從哪兒一下子呼啦啦地冒出許多穿黑西裝、手持警棍的保鏢來,起碼有二三十人,把葉老虎和烏鴉等八九個人團(tuán)團(tuán)圍了起來。
葉老虎在安縣一向稱王稱霸,可他手底下都是一群烏合之眾,一眼就能看出來。而秦公子的保鏢,都是年輕力壯的,動作整齊劃一,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而且都是經(jīng)過了專門訓(xùn)練的。
光是這么一站,高下立現(xiàn)。
“對不起,讓一讓,秦某要帶女朋友回家休息了,恕不奉陪了!鼻毓硬慌職獠凰廊~老虎,朝他點點頭,還笑了笑,然后拉開車門,十分紳士地扶我上車,這時那群保鏢自動給他的路虎讓出一條路來。
車子終于順利開出停車場,將葉老虎那幫人都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了后面。我松了一口氣,看著秦公子的側(cè)臉,那一刻,他身上迸發(fā)出一種非同尋常的魅力,瞬間讓我有了依賴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