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憐站在原地,看著江月婉離開,淚如雨下。
“這么傷心還要去?”屋頂上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
莘憐一驚,翻身躍上屋頂,看著昨晚的那人,還是一樣的裝束,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坐著。
莘憐心中暗自思忖起來,她素來警覺,連人的呼吸聲都能感覺出來,可是這人昨晚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的房中,她沒有發現,今日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現在屋頂,是她功力退步了警惕性差到這個地步,還是這人內力太過深厚,連自己的聲音氣息都能很好的隱藏起來?
“你是在想,為什么沒有發現我?”
莘憐見他似乎沒有惡意,也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你什么時候來的?”
“你和你娘來的時候我就在了。”
看他似乎還很是得意的樣子,莘憐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偷聽我們說話。”
他搖搖頭,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說道:“嚴格地說,我是光明正大的聽。”
莘憐疑惑了一下,然后更生氣了:“那也是偷聽。”
這下他點點頭表示認同:“嗯,光明正大的偷聽。”
“……”這人臉皮怎么這么厚,偷聽還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季元洲收起眼底的笑意,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你還沒回答我,這么難過,為什么非要去?”
莘憐眼神閃躲了一下,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去哪?”
季元洲輕笑一聲:“南明關。”
“你怎么會知道?你到底是誰?”莘憐倏的站起來,充滿防備的眼神看著他。
“我說過了,還不是時候,我不能告訴你。不過你要知道,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所以你不用緊張。”季元洲看著她對自己防備的樣子,有些頭疼。
“壞人可不會告訴別人他是壞人。”莘憐嘴上這么說,但是卻又坐了下來。
季元洲看著她心口不一的行為,眼底笑意漸濃:“可以告訴我了?”
“告訴你你也不明白。”莘憐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你不說怎么就知道我不明白?”
莘憐突然一臉壞笑的看著他:“我們打一架吧?”
“什么?”季元洲一時沒有跟上她的思維,還沒反應過來,莘憐就一掌朝他劈來。
季元洲往下一倒,避開莘憐的那一掌,腳底借力翻身而起,穩穩的落在莘憐身后,莘憐轉過身手握成拳,繼續朝他招呼上去,本來就是意思一下,結果幾十個回合下來,兩個人依舊分不出上下,最后面對莘憐打出的一拳,季元洲一掌接住,兩人同時向后翻身落下。
莘憐站穩后,抱著手臂,沖他一挑下巴:“我厲害嗎?”
季元洲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厲害。”
“這么厲害,總不能躲在家里,就應該做點更厲害的事。”莘憐拍了拍手,看著他:“你也不差。”
“所以,我是不是也應該做點更厲害的事?”季元洲疑惑的看著她。
“隨你咯。”
“那你說,我如果把你娶回家,是不是就做了最厲害的事了?”
莘憐嚇得腳底一滑,從屋頂上跌了下去。季元洲見狀立刻飛身下去抱住她,落在地面上,莘憐整個人埋在他懷里,正好感受到了他肩膀和胸膛微微的顫動。
要不是他逐漸變大的笑聲,她還沒反應過來。莘憐一把推開他,羞的滿臉通紅的怒視著他:
“不許笑!”
季元洲努力的憋住:“好,不笑。”可是肩膀還在抖。
“你還笑!”
說著莘憐就要上去打他,結果傳來雪芽的聲音:“冉冉!”
莘憐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看了一眼,再回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不在了,莘憐心中有些不高興,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雪芽抱著自己收拾好的大包小包,跑過來看到莘憐在院子里:“冉冉,這么晚了你在這干嘛呀?怎么臉還紅紅的。”
“哦,有些熱,出來吹吹風。”莘憐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是有些燙,都怪那個人!
雪芽點點頭:“好吧,來,你看看我收拾這些夠不夠?”然后抱著大包小包到房里去,一個個的打開給莘憐看。
莘憐瞠目結舌的看著她恨不得把全部家當全都帶上了,驚呼道:“這么多?又不是去游玩,帶些換洗衣物就行了。”
“啊?這些都不用帶嗎?我覺得挺有用的。”雪芽噘著嘴撥了撥包里的彈弓,麻繩什么的,這些可是她曾經行走江湖必備的工具,關鍵時刻有用的很呢。
“你覺得當你周圍全是敵人的時候,有空讓你去扔麻繩,打彈弓嗎?”莘憐扶額看著她那些她說有用的東西。
“別的不說,彈弓我可是百發百中的,看著啊。”說著雪芽拿起一個石子就放在彈弓上,拉開對準了院子里的一盞燈,一松手,嗖的一聲,那盞燈就滅了。
這倒是有些出乎莘憐的意料,這個準頭,以后讓她試試弓箭應該不錯。她點點頭:“這個可以帶著,那些就算了。”
“行!”雪芽又高興地把自己的大包小包收了起來:“那我回房了,你快休息吧,別去吹風了,我覺得也沒多熱啊。”她看了看屋子里,窗戶也都開著,她跑來跑去都沒覺得熱,莘憐在房里坐著能有多熱?
剛剛放到腦后的事情,突然又被提了起來,莘憐一想,臉上又浮現一抹不正常的緋紅,說話也結巴起來:“知、知道了。”
不過還好雪芽沒有發現,美滋滋的抱著東西就回房了。她走后莘憐趕緊把房門關上,靠在門上松了口氣。
她走到床邊坐下,想起剛剛那人的話,莘憐都快瘋了,她剛才居然被這個人嚇成這樣,她臉紅什么呀!想著那個場景,她就十分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臉,甩甩頭,試圖把剛剛的事情忘記,但是失敗了。
她一臉受挫的樣子躺在床上,心很亂,翻來覆去了很久也沒睡著,真是見了鬼了,她氣的又從床上爬起來,灌了自己許多水,這會,她的心才平靜了一些。
再次回到床邊坐下,抬起頭看到一邊架子上的那身鎧甲,她才把徹底那些讓她心煩意亂的事情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