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溫景宵打來的。
“舅舅。”她甜甜地打招呼。
“過來吃好吃的。”溫景宵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么好吃的呀,你怎么知道我又要找你借人呀。”她嘻嘻地笑。
“別,別找我要人了。就因為你帶他們去了趟面館,現在他們天天去吃面,害得我天天一個人吃飯。”溫景宵沒好氣地說道。
“舅媽和表姐呢?”她好奇地問。
“呵呵,別提她們了……中午過來陪舅舅吃飯。”溫景宵下了命令。
池綾把茶煮好了,恭敬地端到師傅面前,又給他捏肩捶背拍會兒馬屁,哄了他一會兒,讓他開恩,許她提前跑了。
“這丫頭。”師傅看著她的背影微笑。
“boss,這案子挺難纏的,你讓她辦啊?所有的律師樓都不肯接,您接了,還交給她。她要是出點什么事,池深爵還不得把我們的毛剃光?”律師樓的另一名合伙人崔至勤快步進來,不滿地抱怨道。
“你別急。是她爸爸讓她查這個案子,看她有沒有能耐辦到。辦得到,她就出師了。辦不到,她爸想讓她嫁人,不在律師樓里做事了。”師傅放下了茶杯,輕輕搖頭,“你以為我每天不是提心吊膽嗎,這丫頭過敏癥說發就發,治了這么多年也沒個結果。有一回和我出去辦案,菜里頭不知道放了什么,她當場就倒下了。我嚇得肝都快裂了。”
“所以啊,池深爵怎么這么放心讓她去辦這案子?那個肖副院長可是頂著一身的榮譽的,部級以上的人都對他恭敬有加,每年黎水都要讓他作為代表進京去參加各種會議。他的形象好得不得了。還有,他的家里本身就有商方的背景,他祖父可是立過赫赫戰功的,盤根錯結的關系,你讓一個小丫頭去挑戰?”崔至勤擔憂地看著他。
“沒聽說她自己說嗎,她爸是池深爵,就算真的闖出禍,也不怕。”師傅還是不慌不忙,老狐貍一樣地說:“這事若成了,我們律師樓將會名聲大噪。若不成,咱們也沒有損失。就是池深爵的女兒闖的禍。”
“你這個老人參精!”崔至勤指指他,笑道:“我看你這一身毛就快保不住了,你就作夢吧。”
師傅還是笑,一臉神秘地說:“你信不信,這丫頭一定辦得到。初生牛犢不怕虎,而且她聰明機敏,小花樣多。那個姓肖的,這回就要栽到這小丫頭的手里了。”
“你這么有信心?”崔至勤看著他,將信將疑地問他。
“我敢說,池綾會是我教出來的最出色的徒弟!”師傅抬了抬下巴,驕傲地說道。
崔至勤朝他抱抱拳,大聲說:“那我先預祝你保毛成功。”
“去你的,保什么毛。”師傅抓起桌上的筆丟他。
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
池綾要去見當事人,終于有了去醫院的借口。
她想了半天,還是不給雷霆打電話,就要突然襲擊,說不定就能看到他調戲小護士……
池綾的這念頭是有種惡趣味的,她并不是吃醋,而是期待看到他調戲小護士……
幻想了半天,小護士的臉自然地替換成了她的臉。雷霆的嘴唇最終印在她的嘴唇上……
電梯叮咚一聲響,驚醒了她。
媽呀……池綾,你思春了!
她捂了捂發燙的臉頰,和人群一起擠進了電梯。
“肖副院長,開完會了?”有人在打招呼。
池綾扭頭看,只見肖衡就站在身邊。和照片上的衣著打扮一模一樣,笑起來,活脫脫一副人面獸心的模樣。
“小姐幾樓,我幫你摁。”肖衡見池綾在看她,主動說道。
“婦產科,謝謝。”池綾沖他笑了笑。
“來探望產婦?”肖衡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對啊。”池綾點頭,也跟著他笑。
“若對醫院有什么建議和意見,可以提出來,祝愿您的朋友和她的小寶寶都健康。”肖衡一本正經地說完,收回了視線。
還挺能裝的!婦產科的樓層到了,池綾快步走了出去。回頭看時,肖衡并沒朝她看,又在替剛進去的人按電梯鍵。
真的很能裝啊!若不是看到劉醫生的材料,她絕會不想到這樣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在晚上就會化身為可怕的野獸。
劉若素住在走廊盡頭的單人病房,她直接走過去,抬手想敲門。
里面有器聲傳出來,很壓抑,間或念著雷霆的名字。
這個家伙,又來安慰女人了。
她趴在門縫里往里面看,雷霆站在病床邊,正給劉若素遞紙巾。劉若素披頭散發,哭得哆哆嗦嗦。
失去子宮,對女人來說是件挺殘忍的事。
“雷霆,小乖的舅媽不愿意帶她了……你能不能幫我去接送一下她,晚上帶到這里來,就在這里睡。”劉若素醒了一把鼻子,哭著看雷霆。
“我可以接她,”雷霆點頭,“不過你還是不要帶到這里來睡,你想讓她晚晚看你哭嗎?我讓小丫她們幾個照顧她。”
“謝謝。”劉若素哽咽著說道。
“我先下去,要上班。”雷霆擰擰眉,轉過了身。
“雷霆……若告不倒他……”劉若素顫聲說道:“我想殺了他。”
“然后讓小乖當孤兒?”雷霆扭頭說道。
劉若素又哭了起來。
雷霆沒再停留,直接拉開了門。
池綾已經提前退開,裝著剛來的樣子,板著小臉看他。
“小綾。”雷霆的臉上有了笑容,高興地走向她。
池綾繞開他,一本正經地說:“我來見我的當事人的,需要她簽幾份授權書。”
“你辦這個案子。”雷霆錯愕地看著她。
“怎么,我不行嗎?”池綾扭頭看他,板著小臉說道。
“很行。”雷霆笑了笑,替她推開門。
劉若素見她來了,有些詫異。
“劉女士,我是天恒律師樓的池綾律師,你的案子由我負責。這是幾份授權書,需要你簽字。”池綾走過去,開門見山地說道。
“你辦?黃律師和崔律師呢?”劉若素一臉不信任地看她。
池綾太年輕了,肖衡太厲害了,池綾能辦到嗎?
“哦,他們手里的案子挺多的,還要出遠門采證。你的案子我全權負責。”池綾這時候的表情很嚴肅,和她平常笑起來就瞇瞇眼的俏皮完全不一樣,還像那么回事。
劉若素還是不想簽,她握著筆,怔怔地看著池綾。
“簽吧。”雷霆走過來,低聲說道。
“可是,她這么年輕,一定入行沒多久啊。”劉若素眉頭緊皺,輕聲說道:“肖衡很厲害,我怕她也被連累了……”
“不會的。”池綾沒法子,只能又把老爸搬出來用,“我爸是池景深啊,有他鎮著,任何人不敢對我怎么樣。”
“這樣……”劉若素握筆的手有些抖。
若告不倒
肖衡,她的前程和名譽全完了。這是一場豪賭,她不知道應不應該信任眼前這個看上去嫩到像一根鮮蔥的小丫頭。更重要的是這小丫頭家境太好了,工作可能只是她的游戲,她會不會認真幫她?
“簽吧,反正是賭。”池綾擰眉,抓著她的手摁手印。
“哎……”劉若素輕呼了一聲,手指在鮮紅的印泥里用力摁了一下,在紙上落下了清晰的指印。
“現在把名字簽好,我很忙的,要趕下一個地方。”池綾板著臉,催促她。
指印都摁了,劉若素也豁出去了,一咬牙,在紙上簽上了名字。
“拜托了,辛苦你。”她把授權書捧到池綾的面前,期待地說道。
“放心,我會讓他從一樓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爬上來,爬到你的床邊向你磕著響頭求饒。”池綾收好文件,爽快地說道。
“若真是有那一天……”劉若素神情恍惚了半天,眼淚又滑下來了。
“雷霆,你配合我一下,我了解一下情況。讓病人休息吧。”池綾轉過頭,一臉嚴肅地對雷霆說道。
雷霆抬起右手,微微一笑,“聽從池律師安排。”
池綾沒笑,拉著小臉走出了病房。她快繃不住了,滿腦子全是的念頭。她剛剛還幻想雷霆撲倒劉若素的畫面呢……
“干嗎打自己。”雷霆見她拍她自己的小臉,忍不住問她。
“有蚊子。”池綾板著臉說。
“有嗎?咬著了?”雷霆捧起她雪般白皙細嫩的小臉看,怎么看怎么完美。
“這里?癢?”他故意小聲問她。
她哪有被蚊子咬,也知道雷霆就是故意想碰她的臉。她撇嘴,把他的手打開了。
“我找你了解一下你同事的情況。”她把理智拉回腦子里,小聲說:“不會耽誤你上班,找個安靜的地方談一會兒。”
“快中午了,我請你吃飯。”雷霆抬腕看表,微笑著說。
“你是醫生,怎么這么不負責,四處亂跑啊?”池綾盯他一眼,不客氣地指責道:“要是醫生都像你,那病人們可就倒大霉了。”
“我今天休息……”雷霆無辜地攤了攤手。
“呵呵,騙子,你不是說每周休息一天,誰也別想把你拽出來嗎?”池綾眼睛一亮,指著他說道。
“我猜你今天可能會來醫院找我。”雷霆手指往她鼻頭上一勾,笑著說:“我猜得準吧?”
“哼,你就是心虛。昨晚被我哥逮住了你和小姑娘們在酒吧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