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放好水，拿了些牛奶泡泡浴，放進了水里。
她已經冷靜一些了，扭頭看兩個差點闖禍的小家伙，見他們正自己笨手笨腳的脫衣服，可憐巴巴的小樣子，讓她心里的怒氣煙消云散。
壞人多，怎么能怪孩子呢？難道人販子拐賣小孩子，你還要埋怨小孩子不會跑嗎？他們畢竟只有三歲多啊。他們的眼里，世界是美好的，天是藍的，太陽是暖暖的，哪會有那么多丑陋和兇惡？壞的是大人們，他們把世界弄壞了。
小小暖脫得只有一條印著小熊的褲褲了，她單腳站著，想把小褲褲揪下來，但歪歪扭扭地晃了幾下，沒能成功。她抬頭看了看溫暖，跑向了她，抱住了她的腿，可憐兮兮地求饒。
“媽媽，你不要生氣了，都是哥哥的錯哦，我幫你打他的屁屁好不好？”
“你怎么能出賣哥哥？”溫暖好笑地問道。
“哥哥有肉肉啊，打起來不疼，我的屁屁上都沒有肉肉，會好疼好疼的。”小小暖捂著小屁屁，小臉皺了起來。
小小深自己扒了褲褲，朝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掀了掀眼皮子，小聲說：“哼，你們女人……女人心，海底針……”
“又是顏顏阿姨教的？”溫暖哭笑不得地擰他的小臉。
“安婭，她學會了國內話。”小小深坐在水里玩潛艇，悶悶地說道：“等爸爸回來，他會收拾你們。”
溫暖有些感概。
安婭可能是她們這家人里過得最快活的一個了，每天做做飯，打掃完，就去小區里溜彎。她學廣場舞，短短一個月已經混成了領舞。學打麻將，一個月的工資輸到只剩下兩百塊。她成天樂呵呵的，大聲說話，大聲唱歌，大步走路。
人生有各種各樣的活法，有錢不一定開心，沒錢不一定就不幸福。簡簡單單的人，向來更容易得到快樂。
“路易絲，你還在生氣嗎？”小小暖仰著小臉，用小手在她的膝蓋上拍，“你不要生氣了嘛，是奶奶要過生日了，哥哥想給她過生日呢。”
“她也要過生日了嗎？”溫暖想起來，她從來沒有問過池媽媽什么時候生日。
“叮………”她的手機響了。
不是消息，是她設定的登陸提示，是傅燁上線了。
她擦掉掌心的水，拿起手機，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還能和傅燁說什么。他的頭像是一只有著鴛鴦眼的白貓，高傲地站在一地粉色花瓣上。這頭像還是溫暖曾經用過的，不知他什么時候也換上了。
當你暗戀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情不自禁地去觀察對方。他喜歡什么，聽什么，看什么，今天又在做什么。你在享受這份小秘密的時候，心臟會酸，會痛，會甜，會樂……尤其是，你知道你永遠都沒辦法得到對方，這種觀察就帶了種無奈。除此之外，你想不出任何辦法去靠近她。
溫暖打開對話框，想和他說說公司的事。她不想要傅燁的公司，不如就當成他救她的回報吧。
她斟酌了半天，還沒想好怎么說時，就已看到他的頭像灰了下去。
“媽媽，你在看什么？是爸爸嗎？”小小暖從水里爬起來，趴到她的膝頭看。
“哦，是朋友。”溫暖把手機放開，小聲說道。
“是傅叔叔嗎？”小小暖歪著小腦袋問道。
“你怎么知道？”溫暖驚訝地問她。
“哎……”小小暖搖動小腦袋，一本正經地說道：“路易絲，我是亂猜的呀。你這叫……不打自招。”
“你還會這句？”溫暖啞然失笑，小家伙才多大，怎么會說這一句的？
“哥哥教我的呀，他說他以后是博士。”小小暖坐回水里面，往小小深的身邊靠。
小小深剛把他的小潛艇放進水里，正拆得不亦樂乎，根本沒聽母女兩個說話。他很容易專注于自己的事，對什么玩具感興趣，一定會拆拆裝裝，把構造弄得清楚明白才會滿意。
溫暖突然想，等小小深娶媳婦的時候，她會不會也對未來媳婦充滿了嫉妒？畢竟這小子是她辛苦生下，一手帶大，是除了丈夫之外，讓她愛到死去活來的男人。將來他愛上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將會取代她，成為兒子心里最重要的人……現在想想，她都感覺酸酸的呢。
“媽媽，我們要給奶奶過生日嗎？”小小暖突然問道。
溫暖猶豫片刻，輕輕點頭。在小東西面前，孝順兩個字還是要做到的。
咔……身后的門開了，池景深回來了。
“爸爸，我好想你哦。”小小暖彎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找他撒嬌。
“今天做錯了事，我不會抱你們，現在出來，跟著安婭去睡覺。”池景深站在門邊，一臉嚴肅地說道。
小小暖彎著的嘴角沮喪地垂了下去，和小小深一起，乖乖地跟著安婭出去。
“爸爸晚安。”走到門口，小小暖抱住了池景深的腿，軟綿綿地說道：“明天我會乖乖的，爸爸一定要抱我。”
“晚安。”池景深彎下腰，拍了拍兩個小家伙的小腦袋。
兩個小東西馬上就高興了，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溫暖接過池景深遞來的襯衣，給他重新放滿水，小聲叨叨自己關于未來兒媳婦的幻想。
“那怎么辦？不然你多生幾個兒子，一直生，一年一個，那么就一直有兒子陪在你身邊了。”池景深聽著聽著，笑了。
“我又不是母豬。”溫暖瞥他一眼，小聲說：“再說了，你不是扎了嗎？我難道找別人去生啊？”
池景深還是笑，轉過身抱著她就親，“你有這膽嗎？你有這膽，別人能有這膽嗎？我廢了他。”
溫暖笑了半天，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聲說：“看來你心里有譜了，知道怎么找對手了？”
池景深挑了挑眉，笑笑。
也罷，他忙了一晚上，也沒必要非要讓他緊繃著。她把浴巾給他準備好，輕聲說：“你洗吧，我去安排一下，明天給媽過個生日。今天的事，我們都不要提了。她應該也挺難受的。”
“這么賢惠……”池景深拉住了她，小聲笑道。
“因為不想當母豬。”溫暖笑著說道。
池景深手指用力，把她拖回了面前。
“乖小暖，突然這么懂事了，我還不習慣了。”
“真是找打啊。”溫暖抬腳，往他的腳背上用力踩……臭男人真是不識好歹！
池景深靈活地躲開了，爽朗地笑。
溫暖翻來覆去就這么幾招，他能招招破解。
“來，說了教你幾招防身的。光靠你的電擊棍，總有電用光的時候。”池景深拽著她出來，順手拿了把牙刷給她，“拿著，學會用任何東西作武器。”
溫暖舉著牙刷往他胸膛上刷，故意笑道：“這東西怎么用啊？這樣刷啊。”
“任何東西都能傷人，只要抓住機會。”池景深拉開她使壞的手腕，嚴肅地說道：“現在是真的教你，不要鬧。”
溫暖瞇了瞇眼睛，把牙刷藏到身后。
當他的老婆，還要當出武林高手的境界了……
“女人力氣小，所以一定要做到一招制敵。”池景深繞到她身后，握著她的手腕，教她最準最快地如何痛擊對手。
溫暖花拳繡腿，沒一會兒就提不起興趣了。但池先生正興致高漲，拗不過他，只能打起精神學。
對著沙發和柜子戳了半天，溫暖突然想使壞了，走到他身后，牙刷往前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