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飯店門口停穩,小小深和小小暖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車,奔向飯店前面的噴泉。
細密的水珠在音樂和星光里跳舞,紛紛揚揚地往人的身上飄。
餐桌就擺在露天的陽傘下面,溫暖和池景深坐在噴泉邊,看著兩個孩子在水霧里撒歡。孩子們對金錢還沒有概念,父母在他們的身邊,他們可以盡情的游戲,這樣就是幸福。
“池總,林惠在那邊。”助理走過來,俯身在他耳邊低語。
他抬頭看,只見林惠和她的洋老公,還有許衡坐在另一側的陽傘下,正在喝咖啡。
怎么到哪里都有這討厭的人?是特地來礙他眼的?
“這里我包場,讓他們走。”池景深沉聲說道。
“犯什么傻呢,讓他們坐著,花這錢干什么。”溫暖截住了助理,小聲說道:“也不定是她們壞我們的心情,說不定我們坐在這里,讓她更沒好心情。”
池景深想了想,點頭,“也對。”
他打了個響指,朗聲說:“去,把這里的經理叫來,讓他安排人給小暖奏一首曲子。”
這家餐廳有支很棒的樂隊,小提琴和鋼琴最出色。
不一會兒,一名身著藍色西裝的年輕小伙子過來了,紳士派十足地給二人行了個禮,把小提琴架到了肩上。
“先生,女士,想聽什么?”
溫暖看池景深,她對藝術不通,在法國的時候也曾經想受受熏陶……但是,被生活壓得緊緊的她,哪有這么多時間去熏陶,聽得最多的唱得最多的,都是兒歌和催眠曲。
“兩只老虎?”她玩笑道。
“兩只老虎?”帥哥提琴師怔了一下,轉頭看池景深,想得到他的提示。
“MinorSwing。”池景深笑了笑,報了個曲名。
他真是什么都知道!溫暖捧起咖啡杯,轉開臉,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是首節奏很歡快的曲子,提琴師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施了魔法,音符漫天飛舞。
小小暖和小小深跑回來了,繞著提琴師跳舞。
“爸爸,和我跳舞。”小小暖拉住了池景深的手指,笑瞇瞇地拖他。
池景深站起來,彎下腰,拉住她小小的巴掌,帶著她轉圈圈。
讓敵人最不痛快的事,就是讓自己過得非常痛快。
溫暖一直不想把林惠當成敵人,可惜林惠恨池景深,也恨她。她忍不住悄悄的往林惠那里看了一眼。只見林惠飛快地轉開了頭,和她先生去說笑了。
看來林惠也在悄悄看她。
突然眼前有道白光閃了一下,她匆匆抬頭,只見小小深正用她的手機給她拍照。
“你會解我的鎖?”溫暖反應過來,撫著他的小腦袋問道。
“你按了密碼呀,我看兩遍就記住了。”小小深興致盎然地繼續對著她拍。
溫暖啞然失笑,這小東西實在厲害!
“只能玩相機,知道嗎?”溫暖撫著他的小腦袋說道。
“知道啦。”小小深不喜歡跳舞,注意力全在相冊上,拍完了溫暖,又去拍池景深和小小深。
這家餐廳最出名的是法式甜點,溫暖把小小深的一份擺好,再把從自家帶的小小暖的飯菜用這家飯店的空盤裝好,擺到小小暖的座位前面。她一眼沒看住,小小深已經舉著手機去拍噴泉和雕塑了。
那邊還有幾個小孩子在圍著噴泉玩,見到小小深在玩手機,主動圍了過去,和他說話。
溫暖笑著看了看他,繼續擺小小暖的卡通餐具。
小小深很大方地給那幾個孩子拍了照,把照片調出來給他們看。保鏢盡職盡責地站在幾步之外,警惕地盯著靠近小小深的成年人。
“小暖。”林惠過來了,手里拿著兩杯冰淇淋,微笑著說道:“給兩個孩子吃。”
溫暖看了她一眼,輕輕搖頭,“謝了,我們自己點了。”
“小暖,我們能談談嗎?是關于你的產品的事。”林惠把冰淇淋放下,柔聲說道:“你正策劃的兩個系列我想先馬上推出來,你有什么看法就和銷售部聯系好。”
“林女士要什么看法?”池景深抱著小小暖回來了,淡漠地掃了她一眼。
林惠轉過身,維持著優雅的姿態,輕聲說道:“小暖她很看中……”
池景深這回連說一句完整的話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接切斷了她捏得細柔的聲音。
“小暖的產品,你們愛做不做。年底分紅給她,一分不能少。若虧了錢,也是你們云中國際的事。若你們撐不下去,想和她解約,請按照你們之間的合同來。”池景深拖開椅子,把小小暖放上去,然后慢吞吞地解開了領扣。剛剛陪小小暖瘋了會兒,他出汗了。
林惠說不過他,轉頭看溫暖,小聲說:“那我先過去,你們慢用。”
溫暖唇角牽了牽,低頭給小小暖系餐巾。
池景深抖開餐巾,鋪到她的面前,沉聲道:“不喜歡的人就不要再見,不喜歡的東西就扔掉,不開心的時候就睡一覺,餓了就去吃最喜歡吃的美食,有什么好猶豫,有什么好念舊?”
溫暖托著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小聲說:“你怎么像我爸。”
池景深拿著刀的手僵了一下,飛快地抬眸看她。
“真的,沒人和我說這些,從來沒有。”溫暖唇角一揚,笑了。
“你想叫我爸?小小深,小小暖,快叫姐姐。”池景深眉頭揚了揚,朗聲說道。
溫暖一刀切下去,刀在盤子里發出吱嘎一聲響。
“你胡鬧什么,我這是……我這是贊揚你。”她瞪著他說道。
“沒有哪個男人會覺得老婆說老公像爸爸是贊揚,我有那么老嗎?”池景深嘴角牽了牽。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小小深眼疾手快地抓過來,利落地按下了密碼,打開了免提。
“我也知道爸爸的密碼。”
手機一接通,劉哲急匆匆的聲音傳了過來。
“劉竣煒現在重度昏迷,不知道能不能醒。不過讓他昏迷的原因不是老虎咬傷,而是腦瘤。惡性的,已經擴散了。”如果劉健雄是為了給他治病,所以才貪用了那筆錢,溫暖能理解。
但是,會是那樣嗎?
“他生病了還跑出來,劉健雄夫妻二人一定在找他,我能見到他們,就能知道當年發生過什么事了。”溫暖放下筷子,食欲全無。
池景深從小小深手里拿過手機,抬手往他的頭上拍了拍,“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動我的手機。”
小小深點點頭,朝他扮了個鬼臉。自從爸爸來到他身邊后,他沉悶的性子變了許多,不像以前那樣謹慎小心,開始露出男孩子頑皮的天性。
“我想去醫院看看。”溫暖小聲說道。
“別去了。”池景深吃完了飯,慢慢扯下餐巾,俯身過來,在她耳畔吻了一下,低聲說道:“回去休息,我去處理一下。不該理的人,不要理會。”
溫暖看著他走開的身影,眉頭微微鎖緊。她不知道,后面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很擔心,真像她想像中的一樣,傅燁牽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