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到底是一家人啊。”沈顏唇角的笑容有點僵，瞪了溫暖一眼，“你哥……你剛剛還想繞過去呢。”
“我從十一歲住他家，住到二十一歲，你說是不是我哥。”溫暖也瞪她。
“得，我輸了……我泡定他了。”沈顏一拍桌子，沖溫景宵勾手指，“溫哥坐我身邊來，溫暖身邊不能坐，池景深會殺人。”
溫景宵本來走向溫暖的腳步停下了，猶豫了幾秒，果然坐到了沈顏的身邊。
溫景宵把剛剛去買來的兩副新餐具拆開，放到二人面前。
锃亮的銀勺，精雕的竹筷子，還有瓷碟，杯子。
“嘖嘖，這待遇！”沈顏拔弄了兩下杯子，笑著說：“果然夠心疼你妹妹啊，溫哥你缺妹妹嗎，我怎么樣？”
“這里人來人往的，新的干凈。”溫景宵又點了根煙，一手撐在桌上，視線沉靜地落到溫暖的臉上，低聲說：“這次回來，不會走了吧？有什么事就告訴我一聲，我會及時趕到的。”
“知道了。”溫暖點頭。
“哥以前沒什么本事，現在可能也沒太大的本事，但只要你說，只要你看得起，我會隨叫隨到。”溫景宵補了幾句。
“哥，別這么說。”溫暖連忙說道。
“我們這行，在你們看來，確實不怎么光彩。但都是生活，過日子。我給手下人立的規矩，不欺負女人，不欺負孩子，不隨便傷人。”溫景宵敲了敲煙灰，小聲說：“做的事，都在法律允許的范圍之內，所以也不要把我看得太可怕。”
“我只是擔心……刀光劍影，難免傷人。”溫暖說道。
“沒事，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溫景宵笑了笑，指著剛端上來的刨冰說道：“你嘗嘗，這一家的味道確實很不錯，如果喜歡，給兩個小外甥帶一點。有車載冰箱的吧？如果沒有，我讓人給你們送過去。”#@$&
“溫哥，戰哥找你呢。”這時有個小子跑進來了，看了一眼溫暖，附到溫景宵的耳邊小聲說道。
“談個新場子，我要過去了。”溫景宵站了起來，低聲說：“這里我給你清了場，你慢慢吃，外面我留兩個人給你看著。”
溫暖往四周看，果然老板和小店員正在一桌一桌地請人離開。
“不必這樣……”溫暖連忙說道。
溫景宵朝她笑了笑，帶著剛進來的小子往外走去。%&(&
“你哥現在好帥，好人味，真是學都學不來的。你哥簡直每根頭發都散發著雄性荷爾蒙的味道，太有吸引力了。”
溫暖啞然失笑，“你真看中了？那就牽線了？好好談戀愛，不是睡兩晚就散場那種。”
“哎……”沈顏搖頭，沮喪地說道：“你眼睛瞎了嗎，你沒看到他看你的眼神……那是‘這輩子我娶不著你我就當和尚’的眼神！”
“胡說八道。”溫暖好笑地說道。
“不信拉倒……不過，雖然困難，我還是想挑戰一下。”沈顏揉揉鼻頭，小聲說：“溫景宵重情義，挺不錯的。只要他不嫌我前面有四任男朋友……話說回來，我雖然有四任，但多虧零距離質量好，我從來沒有中過招。我也要三十嘍，也能當媽了。我看到你那雙小寶貝，恨不能今晚上就能生出一個排來。”
溫暖笑出了聲，用筷子往她額上狠敲了一下，“就你會幻想，你能生一個排，你是母豬。”
“你這就不懂了，他要和我生一個排，那得用多長時間？他這輩子的時間都得用我身上了。這才叫成功！”沈顏揉著額頭，笑著說道。
嗯，挺有道理的！
“喂，你婆婆。”沈顏突然指著外面，小聲說道：“她也來這里約會啊。”
溫暖飛快地扭頭看，只見池媽媽和先前看到的那名男子正一前一后地走過冰室的門口。
“奇怪。”溫暖擰了擰眉，起身跟了過去。
“喂，你就這樣跟蹤婆婆，小心被你婆婆倒打一耙，死透透的！”沈顏拽住她，把自己的墨鏡摘下來，往她鼻子上一架，捧著她的臉說：“你會不會啊？不會我教你。”
“少羅嗦。”溫暖扒開她，把墨鏡一丟，快步往外走。
“等我。”沈顏把墨鏡架回臉上，抓起溫景宵買的銀叉，追上了溫暖。
池媽媽和那位男士已經走進了一家表店。
“哇，你婆婆是養小白臉嗎？”沈顏摁著溫暖的肩，雙眼放光，“快看快看，他挑了兩塊表。”
溫暖看向櫥窗，里面展示的表，最便宜也要上萬塊錢一只。
“哇，你看你看，你婆婆還買同款的，情侶款呢。”沈顏掩唇，笑得肩直晃，“我現在明白池景深怎么這么這么會哄你了，買小島，買幼兒園，買公司，買買買……看來是遺傳你婆婆的。泡小鮮肉，就要買買買。”
“拍下來，看看這個男的會不會成為你的公公。”她咂咂嘴，飛快地拿出手機，拍下那男子的身影。”
溫暖擰擰眉，她倒覺得不太像這回事。
池媽媽若是這樣的人，這些年早就找合適的嫁了，不會一直單到現在。溫暖倒是真的希望她能嫁掉，她感情有了寄托，就能把注意力從她這里轉開了。
“出來了。”沈顏突然抱住了她，轉了個身。
池媽媽和那位男士拎著小紙袋出來了，看樣子有收獲。一直等他們兩個人走進了另一家店鋪，溫暖才跟了過去。
“是買眼鏡的，這家的眼鏡不錯。”沈顏彎著腰，看櫥窗里展示的眼鏡，興致勃勃地挑了起來。
這眼鏡店很大，池媽媽和那位男士在里面挑了好一會兒，才拎著袋子出來。不過他們二人再沒進別的店，筆直往街的盡頭走去。
“天啦，那是牛郎店。”沈顏拉住了溫暖，震驚地說道：“你婆婆原來好這一口。”
“牛郎店？”溫暖也楞住了，婆婆她是太空虛了嗎？
“溫暖，這真沒看出來啊！怎么富婆都喜歡玩這一套。”沈顏有些鄙夷地掃了那家店一眼，不屑一顧地說道：“我跟你說，什么男人都好，這里的男人絕對不行！世上最沒出息的男人全在里面。有手有腳卻要去這種地方掙錢，真是活見鬼！”
溫暖這回尷尬了，搖了搖沈顏的手說：“別亂說了，她有自己的愛好，隨便她去好了。”
“呵，我全拍下來了，以后她再敢欺負你，你就拿這個回擊她。讓她先管好自己。”沈顏把視頻傳給了溫暖，打抱不平，“你又沒靠他們家吃飯，還讓她做了便宜奶奶，你看她平常看你那眼神，像防賊一樣，我看到就不舒服。你放厲害一點，別讓自己當個沒出息的小媳婦，任人欺負。”
溫暖奪過她的手機，利落地把原始視頻和照片全刪了。
“干嗎啊？”沈顏不悅地說道。
“先別亂猜，進去看看再說。我總覺得婆婆她不是這樣的人。”溫暖小聲說道。
“你敢進去嗎，里面可不是一般的刺激啊。”沈顏瞇了瞇眼睛，賊賊地笑，“要是鼻血止不住，我可不負責。”
溫暖猶豫了一下，抬步往里走。
“小暖。”一只大手摁住了她的肩。
溫暖轉頭看，只見溫景宵去而復返。
“這里面，不是你玩的地方。”溫景宵扳住了她的肩，低聲說道。
“你不是去忙了嗎？”溫暖驚訝地問道。
“我和戰哥交待好了。”溫景宵皺皺眉，看向沈顏，“別帶著小暖亂跑，這種地方不能去。”
“我可不是帶著她亂跑……”沈顏瞄了一眼溫暖，把后面的話吞了回去。
“我想進去看看。”溫暖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
“有事？”溫景宵看出來了，擰了擰眉，把手遞給她，“我帶你進去。”
沈顏搶先把手拍到了溫景宵的掌心，眉開眼笑地說道：“溫哥保護好我們。”
溫景宵把手縮回去，看了看站著不動的溫暖，轉身往店里走。
本來歪在一邊聊天的年輕男子立刻站直了，恭敬地叫他。
“哥。”
溫景宵頭也不抬，直接往里面沖。
沈顏趕緊拉住了溫暖，緊跟在他的身后。
里面的光幽暗得看不清人臉，音樂聲里摻著笑聲。在這里，看不到一點矜持，各種放浪形骸，把溫暖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