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她驚慌地轉過頭,大叫道。
這張臉真是抹得爹媽都不認不出,但是就是溫暖啊!
“你搞什么?”池景深懸著的心撲通一聲掉了回去,大步過來,摁住了她的肩。
“我換件衣服啊,穿這樣怎么見人啊。”溫暖惱火地瞪他,剛脫到一半呢,他闖進來了。
池景深立刻把襯衣脫了下來,包在她的身上,“先下去。”
“丁夏茗還在。”溫暖指墻邊一團黑影。
她把丁夏茗拖下來,連背帶拽,可費了老大的勁了,現在雙腿雙臂還在顫抖。
池景深和那些人打起來的時候,她就悄悄把丁夏茗拖下來了。但她怕被那些人發現,連她一起逮過去,真的成了鷹哥對付池景深的把柄。
就是突然燈滅的時候,讓她嚇了一跳,一腳踩空,和丁夏茗一起滾了下來,可憐丁夏茗沒有活動能力了,所以只能當她的墊子。
但愿她沒摔傻!
至于池景深么?他那么能打,讓他打一會兒,她再上去幫他。
下來之后,四處一片黑漆漆的,她只聽到好多腳步聲在跑,根本沒有想到是警察來了,所以帶著丁夏茗躺在這里不敢出聲。
身上這件兔子裝在跑下來的時候,被掛壞了,腰上一長條口子,沒辦法再穿。所以她剛準備把在這房間里找到的衣服換上,再上去助他一臂之力。
“解決了?”溫暖長吸一口氣。
“嗯。”池景深走過去,探了探丁夏茗的鼻息。
“快把她抱起來。”溫暖催促道。
丁夏茗情況不太好,不知道被喂了什么藥,整個人都處于神智不清的狀態。開始臉色極白,現在又一身滾燙,不停地在冒汗。
“我來吧。”劉哲脫下衣服,蓋住了丁夏茗,把她抱了起來。
一行人出了艙門,剛走上甲板,突然間有人從暗處沖出來,一把刀直刺池景深。
溫暖眼疾手快,伸手就打向了那個人。那個人聲也不出,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鷹哥,這人是怎么下來的?”劉哲用腳尖挑起那人的下巴看了一眼,驚訝地問道。
“應該是皮帶斷了,他掉下來了。”池景深眉頭擰了擰,這人的命還真大,這樣摔下來還有勁來刺他一刀。
不過,溫暖一掌拍在他的背上,鷹哥怎么會渾身抽搐呢?
電源重新接通了。
溫暖馬上用手擋了擋自己的臉。
池景深握著她的手腕,拉開她的手,仔細端詳她,怕她受了傷。這臉啊,千萬不能看!
“受傷了嗎?”他喉結沉了沉,小聲問道。
“沒有,”溫暖搖頭。
“先去房間洗洗吧。船要返航,要一個多小時。”劉哲別開了臉,不看溫暖。
當然,他不想看到的并不是溫暖的腿,而是她的臉。
池景深跟在她身后,見襯衣下擺被兔子尾巴給攔住了,忍不住拉了拉她的兔子尾巴。
“干嗎?”溫暖扭頭就吼。
四周的視線都投了過來,看向池景深。
“衣服沒整理好。”他緩聲說道。
溫暖捂緊了下擺,埋頭往離她最近的一間房里走。這里人太多了,她穿成這樣,實在沒臉見人。
池景深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環顧了一圈。所有的兔女郎和參加活動的男人都在甲板上坐著。她今晚上就穿著這個上竄下跳,到底有幾個人看過了她的漂亮的腿?挖了那些人的眼睛才解氣!
這房間是經理室,比較小,但是有單獨的浴室。
溫暖快步進了洗手間,擰開水,抬頭看了看鏡子,眼睛一瞪,大叫了一聲,“鬼啊。”
跟著她進來的池景深被她嚇得一抖,定晴一看。鏡子里的女人有一雙烏黑的眼睛,黑的范圍已達臉蛋中間。口紅已經從她的嘴唇一直蔓延到了她的耳根后面,嘴一張,真讓人想到了“咧口鬼”,還有她夸張的紫色的眼影……
“趕緊洗。”池景深走過來,掀開她的襯衣檢查她的身上。
有撞到的擦到的痕跡,沒大傷。
溫暖不洗還好,一洗,那些顏色染的范圍更大了。沒有專業卸妝的東西,她這臉根本沒有辦法洗干凈。
“算了。”她惱火地轉頭看池景深,不滿地問道:“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精英論壇,還是趙科長親自送我過來的,怎么會變成這樣的場合?丁室長他是不是瘋了啊?”
池景深擰開花灑,往浴缸里放水,沉聲道:“他瘋了才好,你趕緊過來洗。”
“洗不干凈啦!”溫暖指自己的臉,著急地說道:“岸上會不會有記者?拍進去怎么辦?”
“有我在,拍不進去。”池景深拉住她的手,往花灑下面推。
溫暖一直緊繃的心情終于放松了一些。
“池景深,要是我真被那些人抓去了怎么辦?你一個人跑上來,你到底能救丁夏茗還是我?”溫暖推開他的臉,質問道。
“電源是我的人切斷的,他們一個小時之前就用別的方式上來了。因為沒有找到你,所以沒有貿然上來。你躲在哪里的?”池景深小聲問道。
溫暖想到了那個被他捆在小更衣室里的潘總,小聲說:“你們別忘了那個姓潘的。”
池景深楞了一下,那時候她就在廳里?和那幾個后來進來的女孩子一起嗎?姓潘的拉進房間的人就是她?
“你看,你都認不出我。”溫暖抱怨道。
池景深掐著她的下巴搖了搖。
這臉化成了大熊貓,小小暖和小小深看到了,非得說是外星人來了!而且當時她被幾個人擋住,又沒發出半點聲音,他根本沒有想到是她上來了。
“快點走開。”溫暖瞪了他一眼。
“小暖,你學了什么功夫,怎么一打鷹哥,他就倒了?”池景深想到那場景,有些奇怪地問道。
溫暖呵呵地干笑了幾聲,勉強抬起了酸痛的手臂,抓起她放在一邊的口紅電擊棒,往他的背上戳了一下。
這東西真好,電了三個人了,居然還能再用一回!雖然沒有前面的威力那么大了,但是還是看到池景深整個人一僵,再猛地哆嗦了一下。
“滋味怎么樣?”溫暖坐在浴杠里,抱著膝蓋,手緊緊握著口紅筆,瞪著一雙烏漆漆的眼睛看他。
池景深渾身發麻,動不了了。
見他不動,溫暖舉著口紅筆,又往他的身上戳了兩下。一邊戳,一邊笑,“讓你試試……”
池景深麻木半天,僵直地坐到了地上。
溫暖的筆終于沒電了,紅色小燈閃爍幾下,滅了。她湊過去,輕輕地推他一下,小聲問道:“喂,沒事吧……”
池景深慢慢轉頭看她,眸子微微瞇了一下。
“嗯……沒電了。”溫暖放下口紅筆,視線轉到他的胳膊上,那一刀割得不淺,從找到她到現在,一直沒有處理。
其實她也是粗心的人,直到現在才發現他滿手臂的血不是鷹哥,而是他的。
“你沒事吧。”她從水里起來,匆匆扯下浴巾往身上包,想給他看看傷口。
池景深這時候跟個豹子似的,突然一躍而起,把她抱了起來,直接摁到了墻上。
“干什么……”溫暖嚇了一跳,這男人,是不是被電傻了?
“好玩吧?”他半瞇烏眸,俯身吻住她。
好玩個屁……溫暖被堵得不能說話。
“這么好玩,我們繼續。”
溫暖眼睛瞪圓,嫌棄地說道:“你一身臭汗,還有血,臟死了……”
池景深抱著她退了兩步,用手肘碰開了花灑,任水迎頭澆下。
“你在流血,你不要命了嗎?”溫暖盯著他的胳膊,尖叫起來。
他固定住亂動的她,低啞地說道:“有你……還要什么命。”
“血,你在流血……”溫暖驚慌地提醒他。
“一點血而已,晚點再去補血。”他低低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