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松開，看著他肚子上幾顆牙印發怔。
“出什么事了？”他彎下腰，捧著她的臉看。
溫暖咧嘴笑，摟住了他的脖子，笑著說：“好事……”
“怎么了？”池景深眉頭微鎖，沉聲問道。
她說這句話時，他居然看不出真假。她說謊的時候耳朵會發紅，語速會變慢，但她現在醉了，完全看不出。
“池景深，我身上是不是酒味很臭？”她摟著他的脖子，隨著他站起來的動作，整個人都攀到了他的身上。
“哦。”他點頭。
“那你給我洗，洗干凈。”溫暖把腦袋拱過去，在他的臉上亂蹭，“我要用你的沐浴露，我要身上留著你的味道……”
池景深的眸色漸深，抱著她就往浴室走。
他剛剛正準備沖洗，正好她來了，正好……
她哭著罵他。
“……我恨死你了，你干脆丑成個癩蛤蟆，壞得頭上長瘡、腳底流膿好了，就跟寒霆一樣的壞。這樣我也就死心了……”她哭得越發厲害了，手背在眼睛上不停地抹過去，池景深就徹底敗了……
……
下半夜，池景深坐起來，輕輕地撫了撫溫暖的臉頰，坐了起來。
“晚上出了什么事？”他打通沈顏的電話。
“池總？”沈顏正睡成半死不活的狀態，聽到他的聲音，只能打起精神回話。
“晚上……您媽媽來了，罵了小暖，還把小小暖給你的杯子給摔了。小小暖哭著回去，也不讓溫暖抱她，哎，真可憐。你媽媽怎么能那樣？”沈顏抱怨道。
池景深立刻掛了電話，扭頭看了看溫暖。
原來是這樣，難怪氣成那樣，喝那么多酒跑過來。
“媽，你回黎水了？”他打通池媽媽的電話，沉聲問道。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問：“小暖告訴你的？”
“我要知道什么事，不必她說。”池景深眉頭緊鎖，低聲問：“為什么回來不告訴我？”
“為什么你找到她們母子三個也不告訴我？”
“我會說的。”
“那我也會說的。”
“媽，說多少次才能明白，我愛小暖。”
“你愛你的，不關我的事。”
“摔小小暖的杯子干嗎呢？和一個孩子過不去，那是我女兒。”
“小暖怎么能造謠呢？我什么時候摔過她的杯子了？”池媽媽一聽就急了。
“行了，你先睡吧。”池景深掛掉電話，在露臺上站了會兒，拔通了劉哲的號碼。
“池總。”劉哲打著哈欠打招呼。
“起來，出去一趟。”池景深去拿外套。
“去哪里？”
“她們晚上吃飯的餐廳。”池景深說道。
“你餓了？叫外賣啊！”劉哲嘟囔道。
“五分鐘，樓下。”池景深不由分說地掛斷電話，匆匆穿衣就走。
五分鐘后，劉哲準時出現在了樓下，一邊扣衣扣，一邊抱怨，“池總，能不能別這樣，正在做美夢呢。”
“行了，快走吧。”池景深催著他走。
“你為什么不自己開車。”劉哲打了個哈欠，上了車，油門一踩。
“天不亮。”池景深擰眉，這時候光線不好，他視野很模糊。
“哎，年輕人。”劉哲從后視里看了看他，小聲問：“你不是會為了討好溫暖，去給她買吃的吧？”
“讓他們都起來，去調看那家餐廳附近的監控。”池景深不理會他的調侃，嚴肅地說道。
劉哲見他面色不善，不敢再開玩笑了，趕緊叫人起來干活。
這時候路上沒車沒人，一路開得跟火箭一樣，十多分鐘就到了溫暖他們晚上用餐的餐廳。這時候廚房的人開始忙碌了，劉哲用一疊錢交涉，讓保安經理心甘情愿地過來調飯店內部的監控給他們看。
“奇怪，為什么這個時間段的被抹掉了。”保安經理嘀咕道。
劉哲擰眉，“真有問題啊。”
“等一下，還有一個。”保安經理翻找了好一會兒，又翻出一個視頻，“這是去年抓一個專門偷窺女衛生間裝的，時好時壞，不知道有沒有拍到。”
視頻里面，只見溫暖抱著小小暖進去了，過了一會兒，池媽媽也進去了。隨后場面很混亂，池媽媽他們都出來了，只有溫暖母女還在里面呆著。
“怎么回事？”劉哲捏著下巴，眉頭緊鎖，“怎么夫人來了，也沒打聲招呼。”
“你們通知過她嗎？”池景深問道。
“你不授意，誰敢說。”劉哲搖頭，低聲說：“你母親的脾氣太固執了，非常難勸，咦……”
他湊近電腦屏幕，盯著上面的人說：“這個女的很面熟……”
“溫曉鷗。”池景深盯著屏幕看。
溫曉鷗一臉賊兮兮地拉開門進去，很快就一臉賤兮兮地鉆了出來，一溜小跑往外沖。
“這女的干什么？偷東西？”劉哲不解地問道。
“她把小小暖給我做的杯子摔了。”池景深面色鐵青地說道。
“不會……嫁禍給你母親吧？”劉哲恍然大悟，“這女的怎么這么壞？”
“抓回來。”池景深沉聲說道。
“放心。”劉哲點頭，把視頻拷好后，小聲說：“都是女孩子，在一個家里長大，怎么區別這么大。好歹大家都姓溫，和小暖關系好了，小暖還能少得了她的好處？這是真蠢啊。”
“把溫曉鷗帶個清靜的地方，讓她在衛生間里跪著。查她平常和哪些人聯系，你親自去盯著，把這個視頻一直放給她看。”池景深看了看腕表，五點多了。
“我得弄點瓷片回來，不貼好別想走。”劉哲挽袖子，惱火地說道。
“交給你了。”池景深轉身就走。
“放心。”劉哲揮揮手，眉頭一揚。
……
一個小時之后，溫曉鷗被人從被窩里拎了出來。
“什么人啊？”她揉揉還沒卸妝的紅眼睛，驚慌失措地看著站在床前的幾個男人。
“有人請你去做杯子。”幾個大男人把她拖下來，大步往外走。
“誰？救命……”溫曉鷗嚇得大叫。男人立刻給她嘴里塞上了她的絲襪。
“別叫了，你媽媽去買菜了。”
幾人把她拖下樓，直接塞進了車里，現在六點多，這小區里活動的人不多，沒人注意這邊的動靜。溫曉鷗的手腳都被手銬銬著，驚恐地看著他們，不停地央求。
“大哥行行好，告訴我什么事，什么人……我哥是這片管事的，如果是他得罪了你們，你們找他，他會賠禮道歉的，別傷害我。還有我男朋友，他是鷹哥，你們千萬別亂來。”
“你們鷹哥快成禿毛鷹了，你還指望他？”劉哲從前座扭頭，盯著她冷笑。
“你、你是……”溫曉鷗認出了他，嚇得用力掙扎，“讓我下去。”
“去哪里？摔了杯子就想走？”劉哲向后座的人使了個眼色，幾人把溫曉鷗緊緊地摁住。
“喂……”溫曉鷗一身冷汗直冒，手腳冰涼。她隱隱猜出是什么事，但又僥幸地希望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樣。趙婧妃不是說監控被抹掉了嗎，如果是這件事，難道是趙婧妃出賣她？不管，反正等下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就往趙婧妃身上推。
車子一路開到了一家星級酒店，從停車場直接上了樓。
“來，給你放電視看，把這個看完，把這些拼好，等池總來和你談談。若談得高興，你的堂妹說不定還能寬恕你……不對，她不是你親堂妹。”劉哲手指抵在太陽穴上，擰了擰眉，小聲說道：“反正，你先跪下吧。”
“劉總，劉先生，你行行好，放我走。”溫曉鷗看到只有他一個人跟進衛生間，連忙抹了一把臉，把裙子往下拉，擠出笑臉說道：“你看，我可以好好陪你，一定會讓你開心。說不定，以后你就會越來越喜歡來找我。”
“滾滾……你這個女人，你到底要不要臉？”劉哲臉色一變，抓起架子上的毛巾丟向她，“當女人當成你這樣，我也是無話可說。你照照鏡子，再來和我說這樣的話。”
溫曉鷗轉頭看鏡子，汗水和眼淚把睫毛膏全沖化了，臉上黑一道紅一道，形容可怖。
“啊……”她驚呼一聲，打開水就洗臉。
“還洗什么洗……跪著跪著。”劉哲打開了電腦，把視頻放給她看。
那幾人又進來了，把一盆子碎片往地上一倒，過來摁著溫曉鷗跪下。
溫曉鷗快嚇瘋了，這跪下去，腿還有用嗎？
“劉哲，我哥和溫暖感情很好的……”
“你們兩個感情不好，跪下吧。”劉哲指瓷片，“你如果能把這些全部拼好，你就可以走。”
“拼好嗎？”溫曉鷗看了看那些瓷片，只怕有上千片，怎么拼？她哭喪著臉，拖著哭腔說：“我想給我哥打個電話……”
“跪下吧。”劉哲把她摁跪下，自己拖了把椅子在一邊坐著，疊著腿說：“快拼，早拼完早了事。”
“嗚嗚……”溫曉鷗一身癱軟，不敢反抗，哆哆嗦嗦地拿起了兩塊瓷片拼到一起。
到了天亮的時候，溫暖回過神來，心里頭一陣一陣地發怵。
她昨晚不是來找他說十億的事的嗎？怎么干柴烈火地燒起來了？
“醒了？”他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溫暖飛快地轉頭看，這人就穿著一條藍色圍裙，大搖大擺地過來了。左手右手各端了一個盤子，里面是早餐。
“你做的？”她狐疑地問道。
“不然，你做的？”他笑著問。
溫暖往被子里縮了縮，眼神瞟向他的圍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