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種?先生,貨一售出,無質量問題不退的哦。”服務生連忙說道。
“每一種!”池景深拿出卡,往收銀臺上丟。
服務生拿著四十多包衛生、棉過來了,往柜臺上一放,笑著說:“九個品牌,絲薄棉柔,日用夜用,加長,超薄,一共四十七包。”
看著眼前堆得高高的衛生棉,兩名小女生站在幾步之外,吃吃地笑。
他的臉綠了綠,催著結帳。
“真的不退的哦。”服務生一邊刷卡,一邊問道。
“行了。”池景深把滿滿一袋子的塑料袋拎起來,眉頭又擰了擰。透過白色的袋子,能看清里面是什么。
“我再給您套上一層。”服務生連忙又拿了一個大袋子,給他套嚴實了,最后放了一只小盒子進去,笑吟吟地說:“零距離是有促銷品的,我放進去了。”
弄了半天,他還買到了NS的產品。
不管了,他拎著袋子就走。
在更衣室門口敲了半天的門,沒人理會他。他心一沉,猛地推開門,看著空蕩蕩的更衣室頓時冷汗直冒。
“溫暖。”他大步過去,用力拍打著幾個獨格衛生間的門。
“啊……誰啊?”里面傳出了一把陌生的哭腔。
池景深連忙收回手,轉過了身,黑著臉問:“這里面的另一個女人呢?”
“什么女人啊?你快出去,不然我要叫人了。”被他嚇得半死的女孩子躲在里面不停地尖叫。
“小暖回房間了。”沈顏沖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她衣服弄臟了,我剛送她回去了……唷,池總你買了什么?”
“沒什么。”他把手往背后收,大步出來,黑著臉交待助理,“看好小小深小小暖,別讓他們亂吃東西,不要亂玩水,半個小時之后就帶回來。”
“好的。”助理嚴肅地點頭。
“她在10排獨棟別墅。”沈顏大聲說道。
他準備好的房間在十一排!溫暖的界限劃得真清啊!他的腳步停在她的房門外,用力摁了摁門鈴。
“誰?”里面傳來了溫暖的聲音。
“開門,東西給你買來了。”池景深沉聲說道。
“你放門口吧,我不方便出來。”溫暖的聲音更大了。
“開門。”池景深又拍了兩下門。
過了一會兒,溫暖過來了,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小聲說:“我沒帶衣服過來,正在洗呢,你買了什么?”
“拿去。”池景深把塑料袋往門縫里塞。
但袋子實在太大了,溫暖只得把門開得更大一點。在接過去的時候,塑料袋子敞開,里面的東西全跌了出來,滾了一地。
“啊,這么多……”溫暖楞住了。
他買這么多干什么?
“隨便用。”池景深手指胡亂指了幾下。
“誰買的啊,這么不會買,買這么多干什么?快去退了吧。”溫暖撿起幾包往塑料袋里塞,抱怨道。
“不用就扔了。”池景深嘴唇抿了抿,語氣生硬。
溫暖看了他一眼,小聲說:“你買的?”
池景深偏開了臉。
“謝謝,我給錢給你。”溫暖連忙過去拿錢包。
“溫暖,你一定要這樣嗎?”池景深往前幾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浴巾從她的身上松開,一滑而落。
“池景深,門還沒關呢。”溫暖嚇了一大跳,趕緊藏到了他的懷里。
“我給你們關,你們慢慢抱。”沈顏一路跟著池景深過來的,把手往里面一伸,把門給他們關上了。
“你,你轉過身,我撿浴巾……”溫暖抱著雙臂往下蹲。
“沒看過嗎?”池景深一彎腰,把浴巾給撿起來,往她身上一包,咬牙切齒地說道:“真想現在就……”
溫暖拎著浴巾往浴室里走,池景深突然一伸手,又把她的浴巾給她拽下來了。
“你干嗎啊?”溫暖扭過頭,又羞又怒地問道。
“我覺得這樣你才會正眼看我。”池景深盯著她的眼睛,臉色鐵青,“你今天就沒有正眼看過我。”
“明明看了,還要怎么看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子,干嗎要盯著你看。”溫暖急著搶浴巾,慌亂地說:“你給我,你沒看到我正血崩嗎?我血流光了要找你算帳。”
池景深嘴角牽了牽,撿起一包衛生棉給她,“你沒拿這個。”
溫暖接過去,逃一般地進了浴室。
“你別偷看我,求你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池景深偏過頭,往里面瞟了一眼。
這門是透明的玻璃,她在里面做什么都看得清楚,所以她用浴巾圍在身上,擋著自己的動作。沈顏送了一套工作服過來讓她應急,她換上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來。她發現自己難堪的時候,總是他在面前,多尷尬的模樣都被他看過了。
“不能碰冷水了,在房間休息好了。”池景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你把小小深他們帶過來。”溫暖輕聲說道。
“讓他們多玩一會兒。”池景深的手指落在她的小腹上,沉聲問:“肚子不疼嗎?你以前會疼的。”
“一點點痛,沒事。我不放心他們在外面,接回來吧。”溫暖輕聲說道。回了黎水,她總覺得有些忐忑,怕再遇上可怕的事。
“看著我。”池景深捧起她的臉,輕輕搖了搖。
“看了看了看了。”溫暖抬眸,瞪著他說道:“你不要再這樣。”
“小暖……你都沒有朝我笑過一下。”池景深捏著她的小臉往兩邊扯,“我怎么做,你才能笑一個?”
“我又不是演喜劇的,你讓我笑,我馬上就咧開嘴露出兩排大白牙。”溫暖嘀咕道。
“看到我,就這么不高興?”池景深問。
溫暖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是不高興,她說不清這種感覺。
池景深的頭越來越低,尋住她的唇,輕輕咬了一下。
溫暖像觸了電,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嘻嘻……
外面傳來了清脆的笑聲。
是兩個小家伙回來了!溫暖一個激靈,趕緊推開了他,捂著嘴說:“我出去看看孩子。”
池景深把她的反應看在眼里,眸子大亮。
她匆匆出去,只見兩個小東西正追著一只蝴蝶往前跑,連忙追了過去。
“喂,服務生。”脆亮高傲的聲音從一邊傳過來。
溫暖轉頭看,女子面熟,一身大紅的長裙,披著波浪長發,正朝她勾手指。
“我這房間里怎么回事啊?我說了每天傍晚給我放一束玫瑰花!”女子大聲呵斥道。
這時兩個孩子往溫暖這邊跑回來了,一人舉了一朵薔薇花,想送給溫暖。
“誰家的熊孩子大吵大鬧,一點教養也沒有,公眾場合不能大聲喧嘩,你不知道嗎?”女子走過來,手指拔著小小深的腦袋往后一推。
“溫曉鷗!”溫暖臉色一沉,快步過去抱起了小小深。
“你……”溫曉鷗看到她,頓時一驚,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你……你是……溫暖?你怎么在這里?你在這里做服務員?”
她盯著溫暖的臉看了半天,又看兩個孩子。夜幕已降臨,這里的光線很暗,看不清孩子們的模樣。
“她們是你什么人?”
“怎么還是這樣飛揚跋扈。”溫暖不理會她的問題,蹲在地上,給小小深拍打身上的灰。
小小深摔得不輕,但是沒有哭,只是氣憤地看著溫曉鷗說道:“女士,你太沒有禮貌了。”
“小破孩,你懂什么禮貌,走開,這是我租住的地方,你們再敢闖進來……你折我的花。”她奪過了小小暖手里的花,驅趕三人出去。
“走吧,不要和無禮的人計較。”溫暖牽起兩個孩子就走。
“誰在吵呢?煩不煩。”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
“沒誰。”溫曉鷗轉身就往房間里走。
溫暖幾年沒聽到這聲音,一聽就聽了出來,是鷹哥。
這時鷹哥出來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溫暖的背影看,大聲說:“喂,這小妞身材不錯啊,叫什么名字,多少錢一晚?”
“進去吧。”溫曉鷗不滿地推了他一把。
“你兇什么,是不是比你長得漂亮,你又欺負人家了?”鷹哥掃她一眼,問道。
“一個破服務員,破保姆,你覺得好,你去找。”溫曉鷗臉色一沉,轉身進了房間。
“唷,脾氣越來越大了,以為自己什么東西。要不是你哥,我早弄死你了。”鷹哥歪嘴笑,從口袋里拿了包煙出來,咬了一根,晃著肩膀往外走。
“你再說一遍!”溫曉鷗撲出來,撲頭蓋腦地往他的背后打。
“滾開。”鷹哥輕輕松松地揪起她的衣領,往地上一摜,“被人玩爛的臭女表子,呸……”
“哇,你這個人真壞,你居然打女士!”小小暖清脆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
她給溫暖折的薔薇花掉了,硬要回來撿。她一向固執,像溫暖的性格。溫暖攔不住她,被她溜回來了。
“唷,小東西,這么水嫩哪!”鷹哥眼睛一亮,彎下腰用手指去勾她的小臉蛋。
“哇,你好臭哦。”小小暖又是一聲尖叫,往后退了好幾步。
“小東西,讓我聞聞你有多香。”鷹哥猥瑣地笑。
“不要臉的東西,這么小的孩子你也不放過。”溫曉鷗脫了高跟鞋往鷹哥的頭上砸。
“滾開。”鷹哥火了,揪住了她的頭發往旁邊的燈柱上撞。
“你太壞啦,我要告訴我爸爸。”小小暖撿起一顆小石子,往鷹哥身上丟。
“小東西,你爸爸是干什么的?”鷹哥瞇了瞇眼睛,彎下腰來看她。小東西這樣美,眉眼間帶著似曾相識的影子……是誰呢?誰家小姑娘長這么漂亮?
“我爸是大花匠,會把你種進土里面,給你身上埋好多好多土。”小小暖雙手叉腰,小腮幫子都氣得鼓了起來,一雙小鹿一般的大眼睛,氣憤地瞪著鷹哥。
“哈哈,大花匠,哈哈哈……好大的人物啊!”鷹哥一陣狂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你笑得真難聽,哈哈哈……像隨地拉粑粑的臭鴨子一樣,你媽媽一定沒有教你怎么懂禮貌。”小小暖更生氣了,捂著耳朵,跺著腳罵他。
“喂,你不要欺負我妹妹。”小小深跑進來了,一把抱住了小小暖,怒視著鷹哥。
“唷,又來一個。”鷹哥抹了把眼淚,用手指去點小小深的額頭,“臭小子,你爸爸不會也是花匠啊?”
他用的力氣很大,小小深的腦袋往后一仰,差點沒撞上后面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