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做b超的時候，池景深和池媽媽一直守在門外。
溫暖和她之間的相處有些尷尬，她看得出一定是池景深和她說過了什么，所以她一直在盡量維持臉上的笑容，有時候繃得臉上的肌肉都有些顫抖。
這樣太難受了。
溫暖躺在病床上，轉頭看著醫生，緊張地問：“孩子好嗎？”
“四十天了？”醫生拿著探頭在她的肚子上輕輕滑動，溫和地問她。
“對。”溫暖心一緊，雙手往身側一撐，坐了起來，“怎么了？不好嗎？”
“放松，沒事的。”醫生朝她笑了笑，安慰道：“我問問情況。”
溫暖躺下去，不安地看著醫生，等著她的結論。
“是兩個呢，雙胞胎，恭喜你，要做媽媽了。”醫生抽出幾張柔軟的紙巾遞給她，笑著說道。
“兩個嗎？可以看清？”溫暖驚喜交加。
雙胞胎！
溫暖狂喜！
她跳下檢查床，等著醫生把檢查結果打印出來，捧在手心里，一字一字看過了，再看黑白的圖片。她不懂這些專業用詞，也看不懂圖上的記號和數字。她興奮地撫摸著圖片，期待地問道：“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這個……可能要特高倍電子顯微鏡才能看清有沒有長小弟弟。”醫生被她逗樂了，和她開了句玩笑。
溫暖臉一紅，連聲道謝，“謝謝醫生，辛苦了。”
“不辛苦，不過懷雙胞胎會很辛苦的，這段時間注意休息。”醫生笑著過去替她拉開門。
溫暖嘴里道著謝，腿往外邁。
池景深和池媽媽都不在門口，只有劉哲在。
“他們兩個呢？”她好奇地問道。
“耿陽去山上看一株樹苗，腳崴了，正在照片，池太太上樓去看看。池總和小劉去衛生間了。”劉哲伸長脖子往她手上的檢查單上看。
“不給你看，我要讓池景深第一個看到。”溫暖忍著興奮勁兒，飛快地把檢查單藏到懷里。
“行，不看。”劉哲樂呵呵地說道：“走吧，我們去休息區。”
溫暖雙手捂著檢查單，眉開眼笑地往休息區走。
剛踏出藍色大門，只見池媽媽和趙婧妃從電梯處過來了。
“怎么樣。”池媽媽一見到她，雙眼放光，馬上就走了過來。
“挺好的。”溫暖捂著檢查單沒放。
“快給我看看呀。”池媽媽迫不及待地拿過檢查單看，直接跳過上面的圖文，看檢查結果。當看到雙孕囊的幾個字時，立刻大叫了起來，“天天，我的天天，你們看，小暖懷的是雙胞胎！”
四周的人都朝她們看了過來。
溫暖有點不好意思，拉了拉池媽媽的衣角，小聲說：“媽，小聲點。”
“小暖寶貝，怎么這么厲害呢，一下兩個。”池媽媽高興壞了，舉起檢查單又反復看，“太好了，我有乖孫孫了，我們家熱鬧了。”
“恭喜啊。”趙婧妃走過來，向溫暖伸手。
溫暖沒動，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唇角一揚，“是應該恭喜我。”
“對啊，恭喜你。”趙婧妃的手固執地伸在空中，笑容有點僵，“小暖，我們和好吧，我們之間不應該有誤會的。你現在應該保持好心情，這樣才能生出健康漂亮的寶寶。”
“你不希望我有健康漂亮的寶寶吧？”溫暖直接問她。
趙婧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委屈地說道：“小暖你真的不要誤會我。”
“我沒有誤會你，我是真的討厭你。”溫暖聲音不小，足能讓正沉浸在狂喜里的池媽媽聽得清清楚楚。
池媽媽飛快地轉頭看向兩個女孩子，唇角的笑容也有些僵。
“婆婆，想小寶貝兒漂亮健康，請讓趙小姐離我遠一點。”溫暖看了她一眼，直截了當地說道。
氣氛更僵了。
溫暖不放過這個機會，她知道池媽媽不會相信她的話，既然如此，不如強硬一點，先讓趙婧妃離她遠一點。
“小暖……怎么就想不通呢？”池媽媽走回來了，苦口婆心地勸道：“婧妃馬上就要結婚了。”
“媽，婧妃有自己的婆婆啊，她應該抓緊時間陪婆婆，搞好和婆婆的關系，多和耿陽在一起準備婚禮的事，怎么天天在我眼前打轉，她怎么這么閑呢。”
“婚禮的事有媽媽，哥哥，還有耿陽啊……我只是想在離開之前好好陪陪媽媽……”趙婧妃眼睛一紅，委屈地哭了起來，“你真是這么討厭我，那我就……”
“我就是這么討厭你，我看到你，我覺得我都不能好好生孩子了。”溫暖笑了起來，一字一頓地說：“反正你是委屈的小公主，我是壞女人。很遺憾，我現在就想當個壞人，我發現當壞人的感覺太好了，尤其是欺負你的時候，你如果不痛快，可以還手。”
“你……”趙婧妃愕然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池媽媽，掉頭就走，“媽，那我先走好了，小暖生完氣我再來看您。”
“你愿意留在醫院也可以啊，反正你身體不好，應該多留在醫院，而不是四處亂跑，想著怎么和你哥哥在一起。”溫暖大聲說道。
池媽媽聽不下去了，剛想開口，溫暖已經搶先打斷了她。
“媽，你放過我吧，我太愛池景深，我不想別的女人靠近他，只要這些女人靠近了他，我感覺都不能好好生孩子了。”
反正在池媽媽心里，她是不懂得溫柔體貼的蠻橫媳婦，她就把蠻橫進行到底得了。到時候揭穿了趙婧妃的真面目，池媽媽自然明白她。
“行，我不管了。”池媽媽把檢查單拍回給她，氣呼呼地走到一邊坐下。
“怎么了？”池景深和助理小劉回來了，見到二人黑著臉各坐一邊，眉頭擰了擰。
“我要下去見一下劉叔，你們等我一會兒。”溫暖看了他一眼，走上了電梯。
她今天的態度非常強硬，不管是對池媽媽，還是對池景深。當軟弱和退讓、還有委婉都不起作用時，她想，沒有比強硬更好的保護手段了。
強硬地對待自己不喜歡的人，真的很痛快。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再不出口氣，她要憋死了。
……
溫暖看看時間，劉健雄這時候應該到了。她們說好了，不去公安局，劉健雄到醫院來找她。
這時，劉健雄就在停車場，他已經到了十多分鐘了，等著她依約前來。
溫暖和他聯絡上，直接趕往停車場，遠遠地朝他招了招手，微笑著走了過去。
“小暖沒生病吧？你臉色不好看。”劉健雄看著她，關心地問道。
“挺好的，就是有寶寶了。”溫暖撫著小腹，快活地伸出兩根手指。
劉健雄沒看懂，以為她是做勝利的手勢，馬上向她道賀，“哎呀，恭喜啊，這是大喜事啊。那時候的小丫頭，現在都要當媽媽了……哎呀，你看，我們怎么會不老呢？”
溫暖笑著坐上車，輕聲說：“劉叔不老，劉叔寶刀未老。”
“要退休了，還不老。”劉健雄和站在幾步外的劉哲點頭，算是打招呼，和溫暖一起坐到了后座上。
“劉叔……那錢……”溫暖不知道怎么開口，揉了揉脖子，轉頭看向他。
“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你的處境我知道，但是公是公，私是私。這筆錢不是趙家的，是那些被他們騙得家破人亡的受害人的。”劉健雄低聲說道。
“我會把錢給你們的。”溫暖點點頭，小聲說道：“不是我的錢，我不會要。”
“謝謝你喲，小暖，你是我最見過最懂事，最貼心的孩子了。”劉健雄拍拍她的肩，感嘆道：“好在老天爺長眼睛了，讓你嫁得好。池家這么有錢，你再不用受苦了。”
有錢就是嫁得好嗎？溫暖想，從某一方面來說，確實是好，不憂生活，這就是很多人的夢想了。
溫暖最初的夢想就是不憂生活，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遇上池景深就變得貪心了，現在不僅想要生活好，還想要愛情好、男人好、婆婆好。
“那我們警方會派人和你一起去瑞士，你看可以嗎？這樣也是保護你。”劉健雄征求她的意見。
溫暖撫肚子，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坐那么長時間的飛機，上回去的路上快把膽都吐出來了。
看著她的手勢，劉健雄馬上就明白了，拍拍額頭，小聲說：“行，我們等你準備好，不差這點時間。”
“謝謝。”溫暖點點頭。
“謝啥啊，是我們要謝你。還有，白鴿的事……”劉健雄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我給你透個信，上面的意思是先賠，因為影響挺大的……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成了趙家的人了，哎，這事弄得……讓人沒一點準備，證據什么的我全交上去了。其實你多無辜啊，這債怎么就落到你身上了。”
“沒事，知道這事是躲不過了，勉強開了句玩笑。
“行，那我就不多說了，有什么困難你打電話給我。”劉健雄跳下車，扶了她一把。
溫暖目送警車開遠，剛知道懷上雙胞胎的欣喜瞬間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