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勉強笑笑……她一點也不想和池媽媽去逛街!因為她不想和趙婧妃一起。
婆媳兩個人進了電梯,池媽媽看了看她,開門見山地說道:“小暖,我的意思是讓婧妃陪你上上孕期課,散散步,談談心。你們兩個之間或者有些什么誤會,這樣你們兩個可以消除一下誤會。”
“我們沒誤會啊。”溫暖小聲說道。
“我知道,你覺得她喜歡景深……就算喜歡,景深也是喜歡你的。她也要和耿陽結婚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大度一點吧。”
池媽媽拍拍她的肩,溫和地說道:“老爺子數次和我說過,要把婧妃托付給我照顧。我和老爺子雖然只認識五年,但我感謝他當年替我留下了景深。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道理我相信你能懂。而且婧妃對我和景深都很好,尤其是對我很孝順。你真愛景深的話,就把心放寬,接納她。我們是一家人,好嗎?”
“好的。”溫暖沒和池媽媽爭辯,沒有意義。趙婧妃一定又在池媽媽面前說過了什么,才讓池媽媽急著趕來給趙婧妃說好話。
能讓一個外人對自己死心塌地地好,這不能不說是趙婧妃的本事呢!她怎么就沒遇上這么一位干媽呢?
還有,她晚上真不想讓池景深去和趙婧妃去名媛會!
……
夜降臨了。
溫暖看著床上堆著的一堆嬰兒衣服,忍不住全拍下來,發給了池景深。
小衣小褲小鞋子實在太可愛了,男孩子女孩子的樣式統統都買了,反正幾個月大的孩子都能穿。
她一件件展開,一件件地輕撫,想像著小寶貝以后的模樣。
像池景深?
像她?
還是像池景深好了,婆婆說,池景深的面相好,一看就是貴人相。還說她的面相雖有富貴,但是有波折。還是不要波折好了,她要她的寶貝富貴平安,無憂無慮。絕對、絕對不能過像她的童年那樣的日子。
池景深沒回消息,她也習慣了。池景深辦事的時候,確實不會打開手機。
她站起來,對著鏡子輕撫小腹,喃喃地說道:“小寶貝快快長,媽媽迫不及待想看到你的樣子了。”
“哈哈,現在才綠豆大小吧?”池媽媽捧著洗好的衣服進來了,聽到她的話,立刻笑了起來。
溫暖有些不好意思,過去接過了衣服,小聲說:“媽,以后我和景深的衣服自己收,自己洗,不用麻煩您了。”
“我反正是閑著,你有身孕,多休息。”池媽媽笑著搖頭,過去幫她收拾放在床上的小衣服。
溫暖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抿唇一笑,快步往床邊走,“一定是景深。”
“你們說情話吧,我走了,免得把耳朵聽聾了。”池媽媽開了句玩笑,快步出去。
溫暖拿著手機,看著溫景宵的名字有些發怔,他怎么會突然打來,難道是叔叔不在了?
現在知道了自己不是溫家的孩子,仿佛和他的關系又遠了一層。
“哥。”她接通電話,叫了他一聲。
“小暖,有些人過來告狀,我們羅哥讓我們過來看著。你最近怎么樣?”溫景宵有些低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還好……有件事……”溫暖猶豫了一下,小聲說:“你知道我和趙婧妃的事了嗎?”
“什么趙婧妃?”溫景宵不解地問道。
溫暖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我真的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孩子,我在醫院就和別人抱錯了。”
那頭也沉默了一會兒,低低地“哦”了一聲。一點都不激動,也不驚訝。
“你知道?”溫暖驚訝地問道。
“嗯……你驗血的那天,我也在。我爸和我都去抽了血做化驗,爸不讓我說這件事。”溫景宵淡淡地說道。
溫暖突然非常感激叔叔和溫景宵,按照當時的處境,叔叔根本就不必再管她!她那時候就成孤兒了,連處容身之所也沒有。
“我想見見你。”溫景宵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
溫暖看了看時間,八點鐘,不算晚,十點回來就行。她要把趙婧妃的事和溫景宵交待一下,這是他們理應知道的真相爸爸還有親生的血脈在這世上。
溫暖的父親對她的愛是真實的,溫暖對父親也是。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他們也當了十年的父女,這種感情不可能因為生死而磨滅。
“我住在城外……”溫暖報出莊園的地址。
“我來接你。”溫景宵馬上就說道。
“我自己進城吧,我有司機。”溫暖小聲說道。
“我在花苑……你注意安全,如果太晚了,不見也行。”溫景宵的聲音明顯很期待。
溫暖沒深思,匆匆換了衣服,叫上司機就走。
溫景宵坐在咖啡廳的窗口。
燈光從窗子里透出來,映在窗外的鐵藝花籃上。他對著鏡子整了一下衣領,有點緊張地捧起了咖啡杯。
這還是他第一次坐在這樣正兒八經的場合里,第一次穿上這樣正兒八經的西裝,第一次把雪白的衣領從西裝里翻出來都是從韓劇里惡補的打扮,甚至還去買了對新袖扣,銀質鑲著黑曜石的,花了八千多塊錢。
“堂哥。”溫暖猶豫了一下,小聲叫他。
“小暖。”溫景宵手哆嗦了一下,飛快地拉開椅子站了起來。因為太緊張,差點沒把咖啡杯給打翻了。
“我,是我。”他趕緊扶正咖啡杯,有些窘迫地說道。
“差點沒認出來啊!”溫暖上下打量他一番,笑著說道:“你這樣穿還挺好看的……不過,不要放出來。
她走近他,把衣領替他整好。
溫景宵的臉紅了紅,給她拉開了椅子,小聲說:“你坐,想吃什么?自己點。”
“真有錢了呀?”溫暖坐下來,看向他的領帶。領帶配色還行,就是領夾顯得太夸張了。
“咳……沒……”溫景宵坐下了,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一笑,摸了摸后腦勺,小聲說:“戰哥給了點錢。”
“羅戰那樣的人,以后別跟了。”溫暖擰了擰眉,輕聲說道:“轉正行吧。”
“我能做啥啊。”溫景宵擰擰眉,用小勺舀了咖啡往嘴里送,沒兩下就不耐煩了,把小勺一丟,端著杯子就喝了一大口……
咖啡沒了!
“這么小,洗牙都不夠。服務員,過來。”他把杯子推開,揮了揮手,大聲叫侍應生。
“我來吧。”溫暖摁了桌角的召喚器。
沒幾秒,一位身著淺藍色侍者衣服的女子快步過來了,向二人微微點頭問好。
“給我們煮一壺花茶,兩份馬卡龍。”溫暖輕車熟路地點好單,轉頭看溫景宵,小聲說:“我還記得你喜歡吃馬卡龍的,這里的馬卡龍很不錯。”
“哦……”溫景宵干咳一聲,又沒話說了。
“那個……你的親表妹叫趙婧妃,長這樣。”溫暖把手機打開,調出昨天在岑村拍的合影給他看。
溫景宵捧著手機仔細看了一眼,小聲說:“挺好的。”
“想見嗎?”溫暖小聲問道。
“我見她干什么。”溫景宵搖頭,凝視著溫暖的眼睛,低聲說:“他們對你好不好?”
“挺好的。”溫暖微微一笑。
“那個……”溫景宵沉吟了一會兒,小聲說:“這次來了三十多個人,我跟他們說了,不要鬧,我會看著她們,不讓她們找你的麻煩。”
溫暖托著腮,輕聲問:“你來之前就知道我和趙婧妃的事了?”
“哦……”溫景宵點頭。
溫暖捧著茶杯,小聲說:“哥,謝謝你們收留我那么多年。”
溫景宵露出些許尷尬的神色,別開了臉,含糊地說道:“謝什么,對你又不好……”
“挺好了,我算是白吃白喝。當年賣房子的錢,叔叔一分也沒花,都給我了。我拿著你們家的錢上學,生活,就是白吃白喝。”溫暖笑著說道。
“哪里……”溫景宵神色更不自在了,打斷了她的話,低聲說道:“小暖別說了。”
“二位,馬卡龍,茶。”女服務生過來了,動作優雅地擺好茶壺,給二人倒上茶。
“哥哥。”溫暖把馬卡龍推到他的面前,笑著說:“你嘗嘗看,我也學過做這個,但是做不好。”
溫景宵一口把馬卡龍給吃下去,鼓著腮幫子笑了笑,含糊地說:“好吃。”
“我說轉行的事,你考慮一下。”溫暖正色說道:“你以后也要成家的,到時候有了自己的孩子,難道告訴他們說,你是打手嗎?”
溫景宵噎住了,趕緊端起茶往嘴里倒。
“小心,燙……”溫暖連忙阻止他。
已經晚了,溫景宵的嘴巴都燙紅了。
溫暖扯出紙巾遞給他,笑著說:“你看你的嘴巴,變成香腸了。”
溫景宵把臉湊到玻璃窗上去看,用紙巾在西裝上擦了又擦,一臉懊惱。
“表姐和嬸嬸現在在哪里?”溫暖小聲問。
“她和媽住在河口區,也不知道誰給她買的房。”溫景宵臉色又難看了,粗聲粗氣地說道:“若是個大肚子老男人,我非打死他不可。”
溫暖楞住了。
“鷹哥也在這里,不會和鷹哥在一起了吧?”她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問道。
“她敢!家里拿這么多錢給她上學,讓她學這個學那個,她要是和鷹哥混在一起,我就打斷她的腿。”溫景宵黑著臉說道。
“她一向脾氣大,你怎么管得住她呢。”溫暖嘆氣。
“管不住就打,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鬼。”溫景宵沒好氣地罵道。
溫暖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她的事我不管,我還是希望你能換個工作,不要跟著羅戰了。如果需要我幫忙……”
“不用幫忙。”溫景宵立刻打斷了她的話,低聲說:“我知道了。”
突然玻璃窗上貼上了一張壓扁的臉,把溫暖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