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媽媽連忙拍她的肩,小聲說:“沒事的,給你排排毒。你最近晚上都睡不好,看你背上都有疹子了,這是濕毒重的表現。刮一下就會好多了。”
趙婧妃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又看向溫暖。
溫暖還是一臉微笑。
趙婧妃用力地閉上了眼睛,一副任命的神情。過程中,她一直叫疼,池媽媽聽不下去,躲了出去。
“你看,這就是毒氣嘛。刮完了,我給你扎幾針。”
婆婆哆嗦著手,給她來來回回刮了好一會兒,刮得背上出現了好幾道黑黑紫紫的痕跡。
“我幫您,要這個粗點的,還是長點的?”溫暖幫著遞上了小木箱子,讓婆婆取針,興奮地說道:“我還沒見過扎銀針呢,是不是半根針都扎進肉里去?會流血嗎?會不會扎歪了,人就癱了。”
“溫暖,你閉嘴。”趙婧妃忍無可忍,怒斥了一聲。
“沒事,相信我。”婆婆看了看溫暖,胸有成竹地舉起了銀針,往下扎……
哎,婆婆的眼神確實不好了,一針扎歪了,痛得趙婧妃的腳趾頭都卷起來了,滿頭大汗。
“對不住啦,是這里……這里……”婆婆摸索半天,又是一針扎下去,又歪了!
“我不扎了!”趙婧妃嚇得趕緊爬起來。
“這回一定對啦,來來,我給你扎,”婆婆舉著寸長的銀針,熱情地說道:“我是十多年沒扎過了,不然肯定扎得準。”
“多少年?”趙婧妃尖聲問道。
婆婆哆嗦著右手,五根手指掐了半天,“十三年吧。”
“什么?”趙婧妃怒氣沖天地看向溫暖,“你想害死我嗎?你就這么怕我搶走池景深?你怎么這么惡毒?”
“怎么吵起來了?”池媽媽推門而入,驚訝地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婧妃受不了扎銀太痛了。罵我幾句沒事的,發完脾氣就好了,她也難得發一次脾氣。”溫暖委屈地看向池媽媽。
“媽,婆婆有十三年沒有扎過針了!剛剛兩針都扎歪了!”趙婧妃氣急敗壞地嚷嚷。
“十三個月,月!”婆婆舉著三根手指糾正她,“我真的扎得好,你放心,不要害怕,不要太緊張了,你太緊張也會嚇到我。”
“你剛剛明明說是十三年!”趙婧妃氣得大吼起來,“你耍我啊!你扮什么健忘癥。”
“我沒有扮健忘癥啊,我是老了,我得了健忘癥了。哎,小暖,我扎不好,得罪你的客人啦。”婆婆一臉沮喪地收拾東西。
“婆婆沒事,她是怕疼。”溫暖連忙過去幫忙收拾,連聲說道:“您這么大年紀還幫她刮痧,她是不懂事,得罪您了。”
“溫暖,你扮什么好人!”趙婧妃忍無可忍,咆哮了起來。
“婧妃你怎么了?”池媽媽愕然看著她問道。
“媽……我疼!”趙婧妃反應過來,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那就不扎了吧,你回去休息。”池媽媽拍拍她的胳膊,過來向婆婆道歉,“老人家,真對不住啊,她是嬌脾氣,我向您道歉。看把您累得!小暖,要付婆婆費用哦。”
“我知道啦。”溫暖連連點頭。
“那我先過去看看婧妃,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多,壓力太大,她居然能發這么大的脾氣。”池媽媽眉頭緊鎖,快步走了出去。
溫暖跟到門邊,目送她出了院子,立刻抱住了門框,笑得直顫。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傅燁的聲音從墻頭傳了過來。
溫暖看向他,笑著說道:“是吧,是吧,好笑吧?讓她裝!”
“溫暖,你也太浮夸了,有人會那樣摔跤的嗎?”傅燁趴在墻頭,手指夾著一根煙,沖著她笑。
“有啊,就是我。”溫暖走過去,用一根樹枝打他的手臂,“你快走開,別用二手煙熏到我家小深深小爵爵。”
“嘖……”傅燁一臉嫉妒地說道:“怎么不能是小傅傅,小燁燁?剛若不是我給你打手勢,提醒你,池女士來了,你又要被她給坑了。”
“呸,那是我自己反應快。”溫暖啐了一口,丟了樹枝,掉頭往回走。
“哈哈哈哈哈,真好笑。”傅燁縮了回去。
溫暖扭頭看,只見一道紅光在半空中劃過一道亮弧,落到了遠處。
他把煙丟了。
溫暖抿唇一笑,脆聲說:“喂,不痛快就讓婆婆給你刮痧。”
“呸。”傅燁的聲音從墻那邊傳了過來。
溫暖越想越快活,哼著歌,獨自去池塘那里找池景深他們。
他們釣了兩個小時的魚,收獲簡直讓人震驚,就劉哲一人釣了一條巴掌大小的鯽魚,池景深,耿陽,耿爸爸一顆水草也沒能撈上來。
幾人在村子頭上遇上了,劉哲拎著他的小鯽魚,一臉得色。
“溫小姐,要不要我烤給你吃?”
“你自己吃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水怪變的。”溫暖過去挽住了池景深的胳膊,滿面春
風地說道。
“唷,什么事這么高興?”劉哲好奇地問道。
“看到你們沒釣到魚,我高興。”溫暖脆聲笑道。
“嘖,幸災樂禍。”劉哲晃著小鯽魚走遠了。
靠近借住的兩戶人家,趙婧妃的哭聲隱約可聞。
耿陽父子向小兩口道了別,快步往借住的叔叔家里跑去。
“干了什么好事,你高興成這樣?她怎么哭成這樣?”池景深低聲問道。
“我啊……我今天請婆婆幫婧妃妹妹刮痧了,她最近壓力大,休息不好……”
溫暖說到一半,發現他腳步放慢了。
“怎么,你覺得我虐待她啊?”她轉頭看他,小聲問道。
“她今天又得罪你了?”池景深問道。
“哦,我只是按照她的方式,這樣對她做了一遍。她可能會覺得不舒服,但這就是她給我的感覺。”溫暖笑了笑,輕聲問:“你現在覺得,我是真的挑刺嗎?”
“你還挺能干的,頭一回有人讓她哭成這樣。”池景深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轉身往婆婆家走。
“怎么,你不進去安慰她?”溫暖故意問道。
“我又不想哭。”池景深拉住她的手,拖著她往婆婆家走。
溫暖心情好極了,一溜碎跑,跟著他回了房間。
進了房,才發現這里聽趙婧妃的哭聲更清楚,她正在向耿陽撒嬌。
“耿陽,我好痛……”
“我好痛。”溫暖學了一聲,往床上一倒,翻來滾去地笑。
“小野貓,爪子還挺尖的。”池景深坐下來。
“你不要怪小暖,小暖是好心……”趙婧妃的哭聲又傳了過來。
溫暖一腳蹬開池景深,用力搖了兩下床架子,老舊的床咯吱咯嘣地響。緊接著她驚呼了兩聲,“池景深,你不要用這么大的力……”
那邊的哭聲戛然而止。
溫暖拍著床,憋著笑,指著墻說:“你聽,你聽……”
“你什么惡趣味!”池景深擰了擰眉。
溫暖的腳又蹬到他背上了,手攏在唇邊大叫:“景深哥哥……”
“別叫了……”池景深利落地撲下來,黑著臉捂住了她的嘴。他可沒有讓人家這么近聽他的墻角的嗜好。他再愛刺激,那也是在四周做好嚴密的防護措施的情況下進行,溫暖這丫頭真鬧騰起來,還真夠嗆!
“放開我,你還想護著她。”溫暖推開他的手,橫她一眼。
“不讓你胡來,就是護著她?你臉皮還挺厚,現在不怕羞了?”他神情古怪地問她。
“心情好,豁出去了,臉皮算什么。”她又樂了,摟住他的脖子,笑著說道。
“婧妃就這么讓你討厭?”池景深手指刮過她的鼻子,小聲說:“你不像這么尖銳的人。”
“當像不是,所以是她的錯。”溫暖掀開他的手,不滿地說道:“我又不是怨婦,無緣無故找人麻煩。”
池景深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躺了下來。
啪……
燈滅了。
老房子的線路一向不太好,常會突然跳閘。趙婧妃那邊很靜,磚墻的上方有幾道裂,口透過絲絲微弱的光。
嗡嗡……
蚊子來了。
溫暖坐起來,用手機照明,往蚊帳外趕蚊子。心里琢磨著,怎么能把蚊子全放趙婧妃那邊去就更好了。她轉頭看池景深,突然心里有了個壞主意。雙掌空心一拍,笑著往他面前湊。
“池景深,你猜我抓到蚊子沒有?”
“不知道。”池景深悶悶地說道。
“你猜嘛。”溫暖碰了他一下。
池景深睜開眼睛,拿到放到一邊的手機,摁亮了屏幕照她。她一臉興奮,雙手合十,朝他直眨眼睛。
“沒有。”他嗤笑一聲,“就你這水平,還捉得到蚊子。”
溫暖還是笑,突然一拳握住,一手飛快拉開了他的衣服,把小拳頭往他里塞。
“我捉到了,你給我養一晚上,明天帶回去做寵物。”
池景深飛快地捉住她的手,驚愕地問道:“你把蚊子放進去了?”
“哈哈哈,要叮腫了……”溫暖笑著笑著,聲音漸小。
看著他一臉古怪的神情,她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