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不是心疼婧妃,是心疼我。”池媽媽往她腿上拍了一下,責備道:“你能天天陪我嘮呢?婧妃行,你要陪我兒子。有人免費代替你們兩個陪我,你們還有意見。”
“好啦,吃飯。”溫暖往她碗里夾了一只大雞腿,笑著說:“我知道,我乖。”
“乖就好。”池媽媽又看了看傅燁,轉過頭,陪耿家爸爸媽媽說話。
聊了會兒,耿陽突然起身了,大步走向婆婆身邊,蹲下去開始研究一株小荊棘。
“完了,哪里都別想去了。”耿媽媽一拍額頭,長嘆道:“這孩子職業病犯了,肯定是發現有趣的植物了。”
“對啊,哈哈,婧妃你來看,這是杜荊,是馬鞭草科的一種落葉灌木。古代又名楚,用來做刑仗,鞭打犯人。因此楚又稱荊楚,受鞭打叫‘受楚’。后來還演變成謙稱自己的妻子為‘荊室’‘拙荊’……”
“這個不是很普通的東西嗎?”趙婧妃走過去,和他蹲在一起看那株花。
“很不一樣,它這一株上面居然開了兩種顏色的花。”耿陽拿出了手機,咔嚓拍個不停,然后扭頭問劉婆婆:“婆婆,這里還有這種花嗎?”
“有啊,村后面的長渠邊有很多。”劉婆婆往后面指了指,笑著說道:“我們這里叫荊兒花。”
“我去看看。”耿陽起身就走。
“我也去。”趙婧妃連忙拉住了他的手。
“行了,咱們都去看看吧,估計今天是去不了鳳鳴山了。耿陽這孩子,一根草能看一天,一棵樹能抱一晚。”耿媽媽拉著耿爸爸站起來,往四周看了一圈,笑著說:“我看這里風景也好,就在這里玩玩吧。”
“也好,這么多年了,只有岑村還這么美,我也很多年沒有來過了。”池媽媽贊同地點頭。
“我吃完就來。”溫暖捧碗,小聲說道。
“你慢慢吃吧。”池媽媽看了看傅燁,擰擰眉,沒強求溫暖同行。
看著他們一行人過去,溫暖立刻起身,過去擰傅燁的胳膊。
“你干嗎這么尖銳,人家耿家爸爸媽媽是客人,你弄得人家下不了臺。”
“我是讓他們看清形勢,那趙婧妃若真懂事,能這時候拆你的臺?”傅燁冷笑,看了看她,低聲說道:“她若真懂事,怎么不去看看大嫂?大嫂躺了六天沒起來了。”
“那是因為……沒感情哪。”
“起碼也要去看看對方什么樣子吧?”
“她說了要請……媽過來參加她的婚禮。”溫暖想到林惠,心里還是被扎了兩下。她是真的愛著林惠,小時候林惠把她抱在懷里,那樣疼愛過她。那些好和感情都是真的,絕對不假。
抱錯了,這又是誰的錯呢?
“就你心好,誰領你的情啊?做人厲害一點,別讓人欺負。”傅燁沒好氣地說道。
“但是,我現在有家,我不可能成天豎著刺和刺猬一樣,我和池景深的感情又不是不好,為了外人有什么好生氣的。”溫暖拖過椅子,坐到郭瑩身邊,看著她笑,“郭小姐還真是重情重義,居然為了你辭職。要我說,別理他,他是個刺頭青。”
“他脾氣不好,公子哥都這樣,唯我獨尊。也只是對你才溫和一些,換成別人,早被他幾句話摁倒了。”郭瑩笑著說道。
“那你還幫他。”溫暖做了個鬼臉。
“哈哈,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郭瑩笑嘻嘻地說道:“沒那回事,我是不想打工了。自己闖闖很好,說不定就闖成了呢?萬一不成,我就算去賣紅薯也行。”
“有骨氣!”溫暖豎大拇指,感嘆道:“我也想自己做點什么,可是……”
“行了,別可是了。要是把你放我身邊,我也啥都不讓你干,陪我就成了。有的女人就是生來做事業的戰友的,有的生來就是被人疼的。”傅燁大大咧咧地說道。
“去你的,我就這么不招人愛啊。”傅瑩把筷子一拍,推了推眼鏡。
“哪有,我又當你是戰友,又疼你。來來,雞蛋都給你吃。”傅燁把半盤子雞蛋推給她,笑著說道。
“傅燁,你就盯著溫暖吧,盯到下輩子。”傅瑩譏笑完了,起身就走,“我走了,下午還要寫程序,別來煩我,不然我揍你。”
“你看看,你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招人疼的,撒嬌會不會啊?”
“也不和你撒嬌啊,你誰啊。”傅瑩沖他揮了揮拳頭,快步走遠了。
“你們兩個,怎么會分手喲?”婆婆抬起頭,感嘆道:“多好呀,能生好多兒子呢。”
“是吧,婆婆,我把她奪回來好不好?”傅燁雙手撐在下巴上,盯著溫暖笑。
“錯過的緣份就不是緣份啦。”婆婆搖頭,端著滿滿一盆子的大蒜往廚房走。
傅燁扁嘴,做了個哭臉,“溫暖,你嫁給我多好。我在這里給你蓋個房子,天天看清風綠樹,鳥語花香。”
溫暖小聲笑,“這些我小時候都看夠了,我想看五彩繽紛,高樓大廈,還要衣食無憂,屋大敞亮。”
“好吧,你贏了,我現在沒有這些。”傅燁攤手,笑著說道:“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掙回來給你……送給你當禮物。”
“你加油掙吧,脾氣收斂一點的好,出氣一時爽,小心要遭殃。”溫暖站了起來,拖著椅子回自己的桌邊。
“唷,池先生,不用看也能找到路了?聞香識小暖?”傅燁突然大笑。
溫暖飛快轉頭看,院門口只有風吹枝葉動,哪有池景深?
“你這個騙子。”溫暖抓起幾顆花生丟他,氣哼哼地說道:“你怎么壞啊?”
“丟啊,我還吃一個。”傅燁一張嘴,居然接到了一顆花生,他嘎嘣嚼了,笑嘻嘻地說道。
溫暖左右看看,把吃了一半的魚端過去,“塞上你的嘴。”
“嘖嘖,小氣鬼,看到小叔叔吃白菜豆腐,也不知道給我加個菜,拿吃了一半的菜給我。”傅燁摁著胸口做痛苦狀。
溫暖瞪了他幾秒,大聲說:“村長,給傅燁加個炒肉,算我的。”
“好小暖,知道心疼小叔叔了。”傅燁大聲笑。
他笑著笑著,唇角的弧度漸僵了,盯著溫暖身后不說話。溫暖扭頭看,池景深正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二人。
干嗎嘛,又追過來盯著她!
“哈,溫小姐真的在這里。”周池也出現在他的身后,再后面是周狄,劉哲。
傅燁站了起來,盯著他們幾人看著。
溫暖明白,池景深八成是說服周池愿意和他合作了。其實想想也對,在黎水,只怕沒幾個人不想和池景深合作,就算有那么幾個硬骨頭,在利益面前,也保不準動搖,向池景深靠攏。他一個年輕人,能讓身經百戰的趙老太爺心悅臣服,他的能力可想而知。
“吃了嗎?”她扭頭看了看廚房,怕村長會拖著燒火棍出來趕人。
劉哲往前走了兩步,小聲說:“前面沒有障礙物,可以走。”
“我來了。”溫暖快步過去,拉住了他的手指。
池景深沒看傅燁,直視溫暖。這不是他第一次撞上溫暖和傅燁在一起的時候,笑得花開花香了,她看上去很喜歡和傅燁呆在一起。
“傅燁最近住在這里,隨便聊聊。”溫暖小聲說道。
“池總,好久不見了。怎么著,這么急著過來,怕我搶走溫暖啊?”傅燁站了起來,挑釁地笑道。
“你搶不到。”池景深的手在溫暖的頭上揉了兩下,淡淡笑道:“她是我的,從這小臉蛋到腳趾頭都愛著我。”
“婆婆他們去村里走走,耿陽和婧妃去村后面找荊兒花去了。你是和周總他們談事,還是去后面看看?”溫暖怕傅數燁和池景深爭執,搶先把話題岔開,
“呵……”傅燁挑了挑眉,笑嘻嘻地坐了下去,繼續吃飯。
“什么周總你們怎么又來了?”老村長出來了,對著周家兩兄弟吹胡子瞪眼睛,“小暖,你怎么把他們帶來了?”
“村長,先別著急,這是我先生。他眼睛看不到,所以我們先坐下來好嗎?”溫暖連忙介紹道。
“這就是你先生啊?”婆婆踮著小腳出來了,好奇地打量池景深。
“老太太好。”池景深轉過身,向婆婆微微一笑。
“哦……”婆婆看清了他的臉,笑了起來,“長得真英俊哪。”
溫暖不好意思地掩唇笑,“婆婆!”
“多謝夸獎。”池景深笑笑,轉頭看向村長,“吳先生,我們來作客,不談別的事,可以嗎?”
“哼。”村長看著他身后的周家兩兄弟,一臉不高興,“你們可以,他們不可以。他們這些壞東西,成天打我們村子的主意,想挖我們的風水樹,斷我們岑村的風水,呸……”
周家兩兄弟抬頭望天,只當聽不到。
生意場上不擇手段的事層出不窮,在利益的主宰下,沒有哪個大商人敢說自己是干凈的。
“村長,岑村必會被改造,這里太落后了。黎水的人口現在逼近千萬,城市正在往四周擴大。七環內的改建已經建成,市里一定會把岑村納入進去的。”池景深平靜地說道。
“那我們住在這里,能把我們趕走,能要我們的老命嗎?”村長一聽就炸了,左右看看,抄起一把笤帚往幾人腳前揮,“走,快走,我們這里不歡迎你們。誰也別想把我們岑村弄成一團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