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黑漆漆的,隱隱有綠色的光在閃動,可怕極了……
但溫暖早有防備,只見她眼神一沉,用力扳住了門框,腳往后一勾,那人發出一聲尖叫,還沒來得及松手,就被她給甩開了。還沒站穩,溫暖已經飛快地抓住了她,把她往門里一推,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再用一支箭從外面卡住了門栓。
“好好享受。”溫暖拍了拍門,大聲說道。
林佩如在里面尖嚎,“溫暖你放我出去,不然我讓你好看。”
“別呀,別讓我好看,我真的不能再好看了。”溫暖笑著說完,轉身就走。
林佩如這些爛招數,一點進步也沒有。故意打電話引她過來……真蠢,極蠢!
走廊盡頭傳來男人的低笑聲,她抬頭看,只見喬年握著一支箭,正輕輕拍打著腿,笑瞇瞇地看著他。
溫暖抿抿唇,快步往前走。
“挺厲害的。”喬年朝她點了點頭。
“嗯。”溫暖看了看他,繼續往前走。
“什么時候去瑞士?”喬年跟在她身后,笑著問她。
“不想去。”溫暖看了他一眼,唇角輕揚,“怎么,喬先生比我還著急啊。”
“哦,瑞士風光好,如果你決定了行程,我就向我父親申請同行,讓我沾沾你的光,去開開眼界。”喬年笑著說道。
“呵,喬先生想去哪里,那不是分分秒的事,不用申請。”溫暖輕聲笑道。
“家風太嚴,我爸不讓我去的地方,我都不能去。我很乖的,很聽話。”喬年豎起右手,比了個敬禮的手勢。
溫暖對他好感不多,看了他一眼,越走越快。
“我沒那么可怕,別跑太快了。”喬年在她身后大聲說道。
溫暖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
“去哪里了?”劉哲迎面過來,一臉焦急地問她。
“上洗手間,趕走一條哈巴狗。”溫暖從桌上拿了瓶未開封的水,擰開了就喝。
“和喬先生一起?”劉哲狐疑地看著跟在后面的喬年。
“我們遇上的。”喬年笑了笑,從二人身邊走了過去。
劉哲擰了擰眉,注視著喬年的背影說道:“這個人怎么怪里怪氣的。”
“他怪,池景深也怪,他還在補褲子?誰這么大的力氣,能把他的褲子給撕了?”溫暖放下水瓶,氣悶地說道:“他總這樣,讓人找不到他。”
“他在辦事。”劉哲摸了摸鼻頭,小聲說道。
“什么事啊?”溫暖擰眉,盯著他問道。
“公司的事。”劉哲咧咧嘴,岔開了話題,“你還要不要玩?不玩就回去吧。”
“算了,走吧。”溫暖搖頭,過去收拾東西。她本來就不是來玩的,能讓周家三位公子同意和她坐下來談,這就是她今晚最大的勝利了。
劉哲接過她手里的東西,嚴肅地說道:“池總吩咐了,以后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像剛剛這樣突然不見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了。”
這語氣簡直和池景深一模一樣!
溫暖抿唇笑,沖他行了個少先隊禮,脆聲說:“是,大隊長,堅決服從指示,若池總敢扣你的獎金,我十倍發給你。”
劉哲被她的調皮弄得很無助,無奈搖頭,催著她趕緊走。
溫暖的性子就是這樣,決定的事不撞南墻不回頭,非要弄個清楚明白,也不想依賴任何人。她一直覺得,在這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依賴的人。哪怕那個人是池景深,她也不想把所有的時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誰知道以后怎么樣呢?
安全感,不是一段富足過份的婚姻能給一個女人的。擁有越多,就越害怕失去這一些,越惶恐,越想抓緊。
……
池景深把手機遞還給陳澤,回到了會見室里。
這是黎水郊外一百里的監獄,關押著很多重刑犯。
他今天來見的是一個叫朱耀年的人,這個人就是那三把銅鑰匙的最初擁有者。
能知道這個人的下落,完全歸功于那家古董行,那個老板雖然干的是些違法的事,但也確實是個有本事的人。他對于這些古董非常精通,在哪里見過的,也會記在心里,不會忘掉,再暗中打聽這些貨物的擁有者,企圖以最低的成本得到這些東西……包括偷和騙。他很多年前無意中見過這幾把鑰匙,所以當賣家拿來賣的時候,他就對上號了。
雁過留聲,人過留痕,哪會有天衣無縫的事?池景深就知道他一定會找到這個人。
他看上去非常斯文,戴著笨拙的黑框眼鏡,一笑臉上就有兩個酒窩。若是不知內情的人看到他,說不定還會對他產生好感。但實際上,這人就是一個斯文敗類。不知道騙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為了他而絕望自盡。
要見這個人,池景深也動了關系,不然不可能和他在這間房子里呆上兩個小時。對他的要求就是關閉手機,不能拍照,以防留下把柄。他和助理的手機都放在獄警那里,他的關閉了,以防別人動手腳。助理的開著機,和外界保持聯系。
“池總,你問完了嗎?我已經回答了你所有的問題。”他端起了桌上的塑料水杯,喝了一口,笑瞇瞇地問池景深。
池景深在這里和他僵持了兩個多小時了,什么都沒能問出來。他凝視著黎耀明,突然笑了,“對,我問完了。”
黎耀明笑著點頭,放下了水杯,扭頭看獄警。
“麻煩你,我想上衛生間。他已經問完了,我可以回去了。”
“黎先生,很感謝你的幫忙。”池景深手指在膝上輕輕敲了兩下,溫和地說道:“我會好好關照你的家人的。”
“我沒有家人。”黎耀明扭頭看他,笑著說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是斷子絕孫的,不會有家人。”
“哦?是嗎?”池景深站了起來,眉頭輕揚,沉聲說道:“那我就為黎先生找幾個家人吧。”
“好啊,我再坐七年就能出去了,到時候若我登門求助,還請池總多施慈悲。”黎耀明轉過身,深深一揖,深到腦袋都能碰到小腿了。
“好。”池景深眸子里黯光閃動,揮了揮手指,“請吧,保重身體,爭取早日和家人團聚。”
“好嘞。”黎耀明哈哈地笑,轉身走進了小門。
“這人真狡滑。”助理陳澤迎上來,小聲說道。
“他躲在這里面,指揮外面的人替他辦事,這樣誰都懷疑不到他身上來。”池景深指著黎光明剛剛拿過的塑料杯,沉聲道:“封好,我要去交給警方化驗一下。襲擊我的那個人在車里也留下了血痕,看看和他的基因有沒有吻合之處。古董行的老板說過,他當年身邊是有妻子有女兒的。”
“但是女子好像做不到這件事呢……她怎么有力氣把你拖上拖下?”陳澤用密封袋包好杯子,疑惑地問道。
“后來生一個也有可能,也有可能有幫手。”池景深眉頭微擰,接過了杯子,沉聲道:“打開這把鎖,什么事都結了。”
五年多了,也應該了結了。查這件事非常難,難度超出他的想像。他不止一次跳出了以前的思維,想找個新角度,后來都沒成功。最后還是回到了鑰匙上面,第一直覺還是可靠的。
這個黎耀明絕對有問題!
“劉哲說,太太拿下了周家三位公子……”陳澤看了看他的臉色,笑著說道:“劉哲還說,她太厲害了,唬得三位公子一楞一楞的。她說給岑村的婆婆建房子,當著周公子的面說,是給岑村建。周公子被岑村那些不怕死的老人家們弄得焦頭爛額的,當時就對太太佩服得不得了,還說,希望太太真的成為周家的媳婦。”
“想得美……”池景深一聲嗤笑,扳下了車上的鏡子左右照了照,手撫著下巴說:“小暖她從來就是個看挑臉的人。”
“池總確實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別說太太迷你迷得神魂顛倒,我是個男人都……”陳澤的馬屁拍不下去了,自己都覺得麻得一身難受,于是識趣地閉上了嘴。
池景深盯著他看了幾秒,手指搖了搖,“加你工資。”
陳澤一臉錯愕地看向他池景深的脾氣真難琢磨,怎么他什么時候也愛聽馬屁了?他往回倒帶,咀嚼了一番剛剛自己說的話,恍然大悟,原來池景深喜歡聽別人說溫暖愛著他。
陳澤感覺自己簡直找到了升官發財的光明大道,他決定晚上就拿著這個秘密找劉哲賣點零花錢。
池景深打開手機,看了劉哲的留言,眉頭微微擰起。喬年居然也出現了!他為什么在那里?巧合?盯著溫暖?
“對了,開始伯母也打過電話,說她和耿家的家人在見面,讓你過去一趟,商量一下婧妃的婚事。”助理接了個電話,扭頭看他。
他一手撐在車窗上,想了會兒,低聲說:“讓劉哲帶小暖先過去,我就到。”
……
溫暖的車行至一半,劉哲接到了助理的電話。溫暖有些氣惱,池景深多大架子啊?電話也不給她,居然讓助理打給劉哲!
“討厭鬼。”她拿出手機,直接打給了池景深。
鈴聲響了五六聲,他慢悠悠地接聽了。
“乖乖,先去咖啡廳,我稍后到。”
“怎么,池總讓我去就去?”溫暖氣哼哼地說道。
“當然啊,我讓你去就得去。”池景深在手機那頭笑。
溫暖直接摁斷了電話,看把他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