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燁,你別胡說,小暖還是孩子。”林惠瞪了他一眼,小聲責備道。
“孩子……大嫂,你把這孩子嫁我吧,給她下個命令,立即執行。”傅燁大大咧咧地說道。
“呸你。”溫暖走出來,抄起拖鞋往他背上敲,“你真是討厭鬼,若不是我媽,我一定打死你。”
“小暖,你打死我,我也甘愿。小暖鞋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哈哈地大笑。
溫暖沒轍了,你能和這個厚臉皮怎么說?
林惠攔開兩人,和他說起了官司的事。傅燁的臉色黑了黑,沉默了良久,低聲說:“大嫂,不是我不幫你,他和我也攤開談了。他是我哥,我也不能真的殺了他。而且我也覺得你們分開算了。至于家產的事,我不讓你吃虧。”
“家產倒是其次,我要他道歉,我不連累小暖。”她轉過頭,輕撫溫暖的小臉,傷心地說道:“這些年我什么都沒給她,難道一團聚就給她一個破名聲嗎?我前些日子不和她相認,就是怕這些事。你哥哥犯起混來,你不是不知道,什么都不顧的。”
“知道了。”傅燁嚴肅地點頭,小聲說:“那邊的事我會處理,你安心養傷。”
“傅燁太謝謝你了。”林惠感激地說道。
“把小暖嫁給我?”傅燁又恢復了嘻笑的表情。
“把這個嫁你,快抱著。”溫暖把拖鞋塞給他。
林惠坐在一邊,看著他們兩個人鬧,眼里漸漸有了些笑意。傅燁真是個氣氛活躍專家,有他在,小房子里一直熱鬧,他把母女兩個逗得合不攏嘴。
到了九點,溫暖還是不想回去,但池景深那里真不好伺候,等下他又沖過來了,摁著她釘一回,她可沒臉在林惠面前晃了。
司機的八點半就到樓下了,一直等到十點,她磨磨蹭蹭地上了車。
車開得快,到了鳳凰的時候,剛剛十點一刻。
溫暖推開門,只見房間里有好些人,丁家兄妹和劉哲都在這里,許水晶不見蹤影。溫暖倒是挺喜歡丁家兄妹的,很真實。許水晶那樣跟頭母狼一樣的女人,她希望有多遠就離多遠。
黑乎乎的大妞趴在桌下,正張大嘴打哈欠,在他們幾個人面前,大妞就跟只大黑貓一樣,毫無威脅力。
他們圍在桌邊,桌上有一把精致的水晶壺,正煮著花果茶。上面還攤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玩藝兒,撲克,小玻璃碗,水晶球,還有一長條擺好的塔羅牌。
他們這是在卜卦算命?
“溫小姐快來看我表演魔術。”丁夏茗朝她揮了揮手,笑吟吟地說道:“我被邀請擔任黎水的旅游形象大使,下個月的旅游節,我會在開幕晚會上表演新魔術,你過來看看我的魔術怎么樣。”
旅游形象大使的人選官方給出了好幾個選擇,一開始并沒有丁夏茗的名字。但最近丁夏茗曝光率大漲,連帶著丁振南都跟著火了起來。
她真是太成功了!
溫暖反觀自己,蹦噠了一年整,反成了池景深砧板上的魚,工作沒了,還要被他捏著小鼻子,跟著他的腳步轉。
嘖嘖,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丁夏茗坐在池景深身邊,她也懶得擠過去,就挨著丁振南坐了下來。丁振南看看她,嘴一咧,端起了桌上水晶壺,給她倒了一杯水果茶。
“溫小姐,這是小茗自己種的花,自己養的小盆栽水果。”
丁夏茗不是成天要拍戲拍廣告嗎,閑情逸致這么多!
其實溫暖小時候也有這樣那樣的愛好,種小樹,養小貓小狗,畫畫跳舞。但如今她只有一個愛好,就是掙錢。
她端起茶碗,抬眸看丁夏茗。她搖晃著修長白皙的手指,輕巧敏捷地拿起水晶球在掌心里輕輕地揉動……
很奇妙的,水晶球在她的掌心里升了起來,浮在半空中。燈光落進去,萬縷華彩從水晶球里散發出來,很驚艷。
“怎么樣?三哥你以前在溫哥華看過這個魔術的,水晶球的這個。教我的魔術師說我做得特別好。”丁夏茗興奮地說道。
溫暖抬眸看池景深,他神情閑然自得,真像看得見一樣。
“三哥,到那天,你陪我出席晚會吧。”丁夏茗放下水晶球,挽住他的胳膊,親昵地說道:“我的經紀人也希望你和我一起去,網民也很希望我們在一起……”
溫暖的視線往她挽著池景深的細白手指上瞟,又不是親兄妹,干嗎動不動就挽著。
“讓你二哥陪你去,親情牌不是更好嗎?”池景深笑笑,沉聲道:“這是我最后一次為你操作,以后你得自己作主。”
原來,旅游形象大使的事,是池景深給丁夏茗爭取來的。池景深在捧紅她這件事上,真是不遺余力啊!這么有閑心,怎么不給她也提拔個經理什么的當當?
咦,氣悶!
溫暖把茶杯一擱,堆著笑臉說:“池總這樣就不對了,得順應觀眾的心意。”
丁夏茗看了看她,眉頭微擰,“算了,三哥說什么就是什么,沒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你不是還有個魔術嗎?去練去。我想和你二哥打牌玩。”丁振南拿起那堆牌,趕丁夏茗離開。
丁夏茗二話不說,拿著水晶球就走開了。她真的很聽這兩個哥哥的話,就算滿臉的不樂意,但絕對會在行動上服從。
溫暖么,她是絕對做不到這樣聽話的!
不過,這時候她也很乖地端起茶杯走開了,這兩個人哪是想打牌,明明是想談事。
不過就這么兩間房,丁夏茗去陽臺練魔術了,她若一個人回房去,會不會顯得太小氣?以后大家還是親戚呢!看池景深和丁家兄妹感情這么好,她也應該和丁家兄妹建立良好的關系吧?
她略一猶豫,也到了陽臺。
丁夏茗朝她笑了笑,拿著水晶球拋來拋去。
“你覺得我的魔術怎么樣?”
“很好啊,很精彩。”溫暖努力表揚她。
丁夏茗笑了幾聲,輕聲說:“溫小姐,你不用這樣。你是三哥的人,所以我會對你好,但我真的喜歡不了你,沒人能喜歡情敵的。”
溫暖聳聳肩,正好,她也不喜歡故意贊美別人。
丁夏茗繼續摩挲她的水晶球,長長的卷發垂下來,一雙明眸印著水晶球里的彩光,像是落進了夢境。
溫暖在一邊看了會兒,忍不住說道:“你這魔術,平常朋友一起玩還行,放到那種大場合里,別人可能看不清你拿的是什么東西。我覺得還不如大變活人,一把鍘刀攔腰斬,或者深水解鎖,身上綁著大鐵鏈子,往幾米深的玻璃缸里一蹲,絕對特別震撼!你想想,你這么漂亮,加上這么刺激的魔術,反差多大啊。再不濟,心口碎大石,腳底踩燈炮……”
丁夏茗手一抖,水晶球掉到了地上,正好砸在放在鋼琴邊的花盆上。咣當一聲響,花盆被砸破了,水晶球也裂開了,里面的機關都摔了出來。
“哎呀……”丁夏茗趕緊把水晶球撿起,愁眉苦臉地看著球說道:“還得去重做啊。”
“真的,丁小姐你聽我的,深水解鐵鎖好,穿著比基尼往水里轉兩圈……”溫暖好心地建議道。
“無聊。”丁夏茗嘴角抽了抽,捧著碎片走開。
溫暖又聳聳肩,她真的是好心建議的——
“三哥,水晶球碎了,再幫我做一個。”丁夏茗氣嘟嘟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了過來。
溫暖捧著茶杯抿果茶,斜著眼睛往房間里偷看。
“別做了,深水解鎖挺不錯的。”池景深淡然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親切。
溫暖飛快地轉開頭,裝成沒有聽見的樣子。
“三哥……你老幫她。”丁夏茗坐下去,又往他胳膊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