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手指往電梯鍵上用力摁了一下,眼角余光瞟著他,小聲說:“我摁好了,你讓我下來。”
池景深眉頭擰了擰,把她放了下來。
電梯往上走了。
等門一開,溫暖就主動拉住了他,“來吧,下來。”
池景深的神情柔和了一點,跟著她邁出了電梯。
風(fēng)有點涼,把她的短裙子給吹得飄了起來。她趕緊摁住了,紅著臉扭頭看他。
他一臉平靜,目視前方,不過松開了她的手,把雙手放進了衣兜里,慢步往前走。
樓頂有三個水塔,往前看,一片燈火輝煌,往下看,車燈似河。溫暖眼看他走到自己前面去了,轉(zhuǎn)身就往回跑。她才不要陪他在這里吹風(fēng),他愛做什么就做什么!
電梯門關(guān)上的時候,溫暖往外看了一眼,他正轉(zhuǎn)頭看向電梯的方向,一臉茫然。
他這么瞎,會不會一腳踏空了,掉下去?
應(yīng)該不會吧?
電梯門完全關(guān)上了,溫暖心情復(fù)雜地回了房間,往沙發(fā)上一倒,強迫自己不去想他。
他那么厲害,還有一雙好使的耳朵,就算瞎了也能如履平地!說不定自己就能摸上了電梯,然后隨便下了一層,請人送他回房。
那他回房后,會不會一頓揍死她?或者一氣之下,和她解約?解約最好了,和他呆在一起沒好事,她就應(yīng)該離他遠一點。#@$&
亂七八糟地想了會兒,門外只要有一點動靜,她就會立刻跳起來,跑過去看是不是他下來了。這樣反復(fù)折騰了十幾次,她終于按捺不住了。他畢竟看不到,若真的不小心掉下去了,她是要負責(zé)任的!電梯的監(jiān)控可都拍到她送他上去了……
而且,他就那樣摔死了,挺冤的!
已經(jīng)過了半個多小時了,溫暖無法再忍受這種惶恐不安的感覺,想了想,拿起了他的水杯往外走。她可以撒謊說是下來給他拿茶杯,然后上了個衛(wèi)生間,諒他也拿她沒辦法。
溫暖重新回到了天臺,只見三座水塔披著一身暗光矗立在月色之下,唯獨不見池景深的身影。她繞著水塔找了一圈,在欄桿邊上看到了他的拖鞋……
“池景深……”她嚇了一大跳,趕緊趴下去往下看。%&(&
這一看,她的頭都暈了,這么高……車都變成了火柴盒子,在燈河里慢吞吞地浮動,怎么可能看到池景深掉到了哪里?
天,他不會真的一失足,摔了個粉身碎骨吧?
她扶著欄桿慢慢蹲下來,心跳要快得離譜了……
“溫暖?”
突然,他的聲音和風(fēng)一起傳進了她的耳朵,又嚇了她一大跳,她一個激靈,飛快地轉(zhuǎn)過了身。
池景深手里捏著一顆煙,正斜倚在水塔上。他光著腳,半瞇著眸子,看著另一個方向。光流淌到他的腳邊,被塔擋去了大半,他一半身子淹在黑暗里,一半在月光下,溫暖看不到他的表情,是憤怒還是別的什么情緒。
“喂,你半夜嚇人,會嚇死人的。”溫暖拍拍心口,舉著他的茶杯大步過去,厚著臉皮說:“喏,我給你拿茶去了。你要不要下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
他撣了撣煙灰,慢慢轉(zhuǎn)過頭來,烏瞳靜靜地注視著她。
溫暖把杯子往他面前晃了兩下,不耐煩地問道:“你要不要下去休息,已經(jīng)十一點了。”
“今天有月食。”他挑了挑眉,沉聲說道。
“你又看不到。”溫暖抬頭看天空,暗絲絨一樣的天空,掛著半個癟癟的月亮,一團陰影擋在光潔的月盤上。
“你能看。”他又吸了口煙,把煙霧緩緩?fù)鲁鰜怼?
溫暖掩住了鼻子,小聲說:“我沒在房間看到有煙,你哪里來的煙?”
池景深往上指了一下。
溫暖抬頭,水塔上有弦梯,難道他剛剛呆在水塔上方?他撿煙扌由?
突然她臉上一燙,是他的手掌撫上來了,微燙的掌心包著她的小臉,輕輕地捏了捏,然后長指鉆進了她的頭發(fā)里,扣住了她的后腦勺,把她往前輕輕一摁。
溫暖又開始迷糊了,他這是在做什么呢?
“知道嗎?”他的下巴擱上來,輕輕地吐氣,拿著煙的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我只準備等你十分鐘,你晚了二十五分鐘。”
“呃……”溫暖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還不等他掙扎,他已經(jīng)丟了煙,一手掐住了她的小臉,往上一抬,嘴唇用力壓了下來。
好瘋狂……
她甚至感覺到了一些疼痛。他的手也用了很大的力氣,把她死死鎖在他的懷里。她掙得越厲害,他就摁得越厲害。就像獵人狩獵,你越跑得快,他就越興奮。
溫暖的腿開始發(fā)軟了,重量全倚在了他的身上,他此時只要一松手,她就能摔個四仰八叉。她的腦子已經(jīng)全部空了,比昨晚還要空。昨晚還想著想掙扎逃離,今晚連這個信念也沒有,真感覺成了一團白面團兒,由著他去揉捏。
他的手往下滑,落到了她身上……
沒了,沒有然后了。
因為理智回到了他的腦子里。
接連兩天的親密舉動,把溫暖的警惕防線沖撞得松松垮垮,她捂著腰,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罪魁禍首,想大罵幾句,但因為緊張的緣故,喉嚨很緊,根本發(fā)不出聲音。
這肇事者挑了挑眉,拉住她的手,俊臉貼過來,手指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勾,薄唇吐出了讓她更加羞澀的話語。
“溫暖,我會把別人給你的,全部洗干凈。”
她悶了半晌,猛地反應(yīng)過來,洗什么?
她和寒霆是接過吻,但她總是很羞澀,寒霆開始時也像他這樣,想剝她衣裳,但她一反抗,寒霆就住手了,裝得很紳士。如今想想,還真要感謝寒霆的不啪之恩……不然真是一輩子的恥辱。
“玩?zhèn)游戲怎么樣?”他變戲法一樣,又從衣兜里拿了枚硬幣出來,拋了一下。
“什么游戲?”溫暖捂著嘴,警惕地看著他……千萬別是輸了就親一下這種惡俗惡劣的把戲!
“你猜中了,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猜錯了,我就向你提一個要求,必須做到,不能反悔。”池景深唇角慢慢一勾。
“不玩。”溫暖機警地搖頭。
她面前的這個人,他不是老實人,他是個狡滑的狐貍,是負箭而行的驕傲獵手!溫暖自認沒那本事和他抗衡,所以能躲就躲吧。
“你以后別親我,這樣不對。”
她老實巴交地丟了一句話,剛轉(zhuǎn)身,就聽到了他彈動硬幣的聲音……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