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有一條小路,彎彎折折,通向了一所別墅。
別墅很新,看上去頂多建成兩年左右。這時光線已經暗了,門口亮著一盞琥珀色的琉璃燈。人往門前一站,正好在監控的范圍內,燈把人的臉照得很亮。
甲元慶遞上了鑰匙,很快大門就打開了。往里面看,院子里停著四輛豪車,都是外地牌照,不知道是來了客人,還是屋主自己的。
別墅并不大,只該只有三百多平,院子里種的全是熏衣草,紫色的一大片。幾名保鏢在院子里站著,盯著二人的腳步。
“賈總,他們怎么不像好人?”溫暖跟緊了甲元慶,不安地問道。
“呵呵,他不是,聽說是歸國的華僑,年紀很大了。信佛,所以只幫有緣的人。”甲元慶小聲說道。
溫暖腦子里閃出了一個白胡子老頭兒的模樣。
屋子里出來了一個女子,二十多歲,身材高挑,琥珀色的眼睛,亮若星辰。
很漂亮!
“請跟我來。”她掃了一眼溫暖,抱著雙臂往里面走。
別墅里的光線很明亮,全是水晶吊燈,每個角落都亮晃晃的。裝修很簡潔大氣,屋角還擺放著一只半人高的銀鑄梅花鹿。
“就這里。”女子停下腳步,朝前呶了呶嘴。
溫暖往前看,只見前面有扇屏風,繞過去,后面空蕩蕩的。
“先生還沒回來,你們先坐。”女子轉過身,看著甲元慶說:“你的鑰匙真是撿的嗎?”
“對,在‘真情’,我當時還在那里問過了是誰掉的,后來別人告訴我,這個可以來見金先生。”甲元慶眉頭微擰,低聲說道:“金先生大概什么時候到?”
“這么急啊?”女子挑了挑細眉,笑了,“先坐吧。”
甲元慶輕輕吐了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是兩把搖椅,兩個一坐下去,椅子就吱吱嘎嘎地搖了起來。
“是有兩位老人家嗎?”溫暖覺得這椅子很舒服,連連搖了十數下。
女人瞟了一眼溫暖,走開了。
桌子上擺著十幾種飲料,不過兩個人都沒敢伸手拿。
這一坐,就是三個小時,眼看就要九點半了。溫暖餓得雙眼冒綠光,不時扭頭看大門。
“再忍忍,回去我請你吃飯。”甲元慶拍了拍她的手背,
吱嘎……
門打開了。
隔著屏風,只見幾道高大的身影映在上面。
外國的老人家,也是這么魁梧的吧?
眼看身影就要繞過屏風了,那腳尖都伸過來了,溫暖肚子咕嚕叫了兩聲,好響的兩聲!
她臉一紅,趕緊捂著肚子,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好意思。”
那腳尖縮了回去,站了幾秒,抬手打了個響指。
就在瞬間,房間里的燈滅了。
“賈總,不太對啊……這老先生不會有什么怪嗜好吧?”溫暖有點害怕了,有些有錢人喜歡玩一些可怕的游戲,把普通人不當人,可千萬別把她和甲元慶在這里剁巴剁巴,毀尸滅跡了。
“沒事,別怕。”甲元慶的手伸過來,摁住了她的肩。
屏風后的腳步又退了出去,四周靜得只有她和甲元慶的呼吸在響。
黑暗維持了三四分鐘,光亮突然回到她的眼中。
“對不起,電表出了點問題。”男子繞過了屏風,站到了二人面前。
溫暖適應了一下光線,看向男子。中等個兒,笑容和藹親切。
“賈先生,有什么事要幫忙?”男子笑著說道。
“我想借五百萬。”甲元慶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借錢為什么不找銀行?我這里并不是銀行。”男子笑出了聲。
“我想另起爐灶,但是若通過銀行,就會驚動有些人,我不想這樣。”甲元慶眉頭緊皺,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溫暖飛快地轉頭看向他,他要另起爐灶?看來情況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在她因為婚禮而缺席的這半個月里,公司居然有了這么大的動蕩。
“呵,五百萬借出去,我要收得回,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虧得一塌糊涂呢。”男子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我在郊區有一塊地,我可以抵押。雖然現在不值什么錢,但以后一定會升值的,我不想賣掉地。所以,我只借三年,三年一定連本帶息還清。”甲元慶一咬牙,大聲說道。
男人盯著他看了地兒,點了點頭,“我會調查一下你,確定你是否有能力償還。另外,你知道我的規矩,要為我辦一件事。”
“請問……是什么事?”甲元慶有些緊張。
“你能通過調查,我就會告訴你。”男人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甲元慶只能站起來,失落地往外面走。
溫暖扭頭看了一眼,緊緊跟上去,邁出門的時候,肚子又咕嚕響了一聲。
她真餓慘了!
……
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二樓的平臺上,手里端著咖啡杯,臉龐隱于暗光,看不清表情。
在一樓迎接溫暖的女子走了上來,輕聲說:“蘇洋把他們打發走了。”
“嗯。”男子抿了一口咖啡,慢慢轉過頭來,沉聲問:“他來干什么?”
“借錢,說要另起爐灶。”女子小聲說道。
男子沉默了會兒,淡淡地說:“給他。”
“你拋出銅鑰匙,要釣出襲擊你的人,但來的人卻是甲元慶。”女子走過來,小聲說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有什么好奇怪的。”男子往回走了幾步,光投在他的臉上,墨瞳中驀地亮起了一簇火苗。
“那,你今晚住在這里嗎?”女子期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