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赫聳肩,甩開喬煙放在肩膀上的手,“你為什么要同意?那樣將就的感情,根本就不會讓你產(chǎn)生一絲幸福感,姐,我已經(jīng)長大了,已經(jīng)能夠用肩膀扛起這個家了,我求求你不要為了將就而將就,好不好?”
聽到這,母親趕緊開口說道,“喬赫,你說什么呢?煙兒怎么可能為了將就而將就,這是一件好事,對煙兒對咱家來說,都是一件喜事,再說,朱家是隔壁鎮(zhèn)的首富,煙兒嫁過去,只能跟著享福,比在家里強。”
話落,女人趕緊捅了捅身邊的丈夫,示意他趕緊說兩句,喬云東的雙手緊緊的交握,好半天,唇角才扯出一抹弧度。
“是啊,煙兒如果嫁過去,是喜事一件,也不用整天悶在家里了。”
喬煙也跟著笑,“是啊,我覺得挺好的。”
晚飯就在這一片看似融洽,卻充滿詭異的氛圍中結(jié)束了,回到房間,喬煙覺得有些累,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她似乎不擅長演戲,尤其是在家人面前。
正要起身繼續(xù)收拾行李,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下一秒,喬赫就推門走了進來。
“姐,你在干什么?”喬赫走進,一屁股便坐在了床上。
喬煙搖搖頭,“沒干什么,正準備去洗漱,你就跑來了,怎么樣?最近學(xué)習(xí)累嗎?”
喬赫雙手交叉,放在腦后,平躺在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一張俊朗的臉龐上,刻滿了煩惱。
“姐,我知道你是勉強的,走吧,走的遠遠的,只要你在清醒時是開心的,我就別無所求了。”
這一刻,喬煙突然覺得喬赫長大了,已經(jīng)像個男子漢了。
坐在他的身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是我對不起他們,他們年歲大了,我不僅什么都幫不上,還要他們照顧。”
“這不關(guān)你的事情。”喬赫突然坐起身來,一雙眸子看向身邊的喬煙,“姐,誰都不想自己變成這個樣子,這根本就不怪你,要怪就只怪命運對你不公平,偏偏讓你承受這么多。”
喬赫的眼睛里有著濕潤,喬煙又何嘗不是,她伸出手,將身邊的少年緊緊的抱在了懷里,“謝謝你,喬赫,真的很謝謝你,有你這樣的弟弟,是我的福氣。”
“想好去哪里了嗎?”喬赫的臉頰埋進了喬煙的肩膀上,聲音很悶,帶著沉重。
“沒想好,不過想走的遠一些,你會經(jīng)常來看我嗎?”喬煙的下巴搭在喬赫的寬闊的肩膀上,聲音很平靜,讓人難以想象的平靜。
喬赫快速的點頭,“會,我會常常去看你的,姐,別氣餒,現(xiàn)在的醫(yī)學(xué)這么發(fā)達,說不定很快就可以研究出抑制這種病毒的藥物了,你要耐心的等一等,知道嗎?”
“好,我一定會等。”
夜半,天空下起了小雨,喬赫一手拎著那支碩大的皮箱,一手攬著喬煙的肩膀,將她送到了之前在云城市里租住的那套公寓里。
“這套公寓,我回國的時候續(xù)費了半年,現(xiàn)在還剩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后,我的情況變得很糟糕,喬赫,一定要讓我喝下這瓶藥,知道嗎?”
喬煙將手里的那瓶藥物遞給了喬赫,語氣十分的沉重,“那時的我,已經(jīng)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喝下這瓶藥,我就能夠真正的額解脫了,答應(yīng)我,一定要給我喝下去。”
喬赫流著淚搖頭,他不敢想象那一天,“姐,不會的,一定不會有那一天,你一定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姐弟倆抱在一起,失聲痛哭了起來……
……
喬赫離開了,公寓里恢復(fù)了安靜,這里由于幾個月沒有人居住,落了一些灰塵,她簡單的打掃了一下,天就亮了。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緩緩升起的紅日。
從來沒覺得這個世界美,可在生命即將失去所有意義的時候,她卻覺得這個世界,好美麗。
看了一會,覺得有些累,她便回到臥室,準備睡一覺,正要迷迷糊糊的睡著之際,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她猶豫了兩秒鐘,才接了起來。
“你在哪里?”不知道為什么,她一下子就聽出這個男人的聲音。
喬煙的聲音帶著朦朧的睡意,她抿唇想了想,才回答,“公寓。”
“我馬上到。”
男人的話落,手機那頭便傳來了盲音,她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梳妝臺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直到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才深深的松了口氣。
幾分鐘后,門鈴便響了起來,她走過去,透過貓眼,看見了門外高大的男人身影,這一刻,她很確定,自己的內(nèi)心是雀躍的。
將防盜門打開,男人的身影迅速沖了進來,他的一雙鐵臂直接將她擁在了胸前,這種力度,讓她產(chǎn)生了缺氧的感覺。
“我去了你家里,你父母告訴我你不見了,喬煙,那一刻我真的怕,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男人的聲音里似乎帶著幾絲哽咽,她想抬頭去看,卻被男人的雙臂擁的更緊,根本就無法抬頭去看。
“我父母年歲大了,照顧我不方便,我出來自己生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她淡淡的說道,聲音里沒有任何的起伏。
“你先放開我,我喘不過氣來了。”女人的小手在男人的胸膛前敲打了幾下,示意他的擁抱太緊了。
葉東行這才松開眼前的女人,“收拾一下,我們現(xiàn)在去澳洲。”
“去澳洲?”喬煙下意識的搖搖頭,“為什么要去那么遠?我不想去,我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最后我的生命變得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我就選擇安靜的死去,不拖累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為我悲傷。”
不是她悲觀,而是事實已經(jīng)證明了她生命的長度,她已經(jīng)認命了。
男人的眼睛里是一片猩紅,“誰準你有這種想法的?”他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甚至難掩憤怒,看到她的臉上出現(xiàn)了害怕,他趕緊收斂了情緒,雙手握住喬煙的雙臂,聲音溫和下來,“喬煙,聽我說,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澳洲非常出名的醫(yī)學(xué)教授,他的手里有這個藥物的疫苗,只要注射了疫苗,你的病就會好了,知道嗎?”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星星在閃動,“是真的嗎?真的還有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