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坐!奔o驍出聲,緩解了包房里逐漸開始蔓延的尷尬,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葉東行和紀娜坐在自己的身邊。
葉東行和紀娜以前以后的走了過去,分別坐在了紀驍的左邊和右邊,包房里的圓桌很大,三人與對面的兩人,像是隔著千山萬水般,只能對視。
“一路乘飛機過來,很辛苦吧!”畢竟很快就要成為那個人的妻子了,謝沐率先和紀娜說了話,既表現出了自己作為未來嫂子的大度,又表示出了對紀娜到來的歡迎。
紀娜點了點頭,“是有些辛苦,不過能見到未來的嫂子,和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就算再辛苦也值得了!
老朋友?不知道她指的是喬煙,還是葉東行,紀娜雖然是這里面年齡最小的一個,但在言談舉止上,已經超越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城府和深奧。
葉東行的背脊慵懶的靠向餐椅的椅背,隨后,將修長的雙腿交疊,深邃的眸光不時的向對面打量過去,似乎是有意的,也似乎是無意的,沒有人能看得懂。
至少坐在喬煙身邊的謝沐,就不懂這個男人,為何會對喬煙的態度如此的反復。
“喬煙,這兩年……你,過的還好嗎?”二十幾秒鐘過后,紀娜看向了喬煙的方向,言語間,有些小心翼翼,雖然沒有人知道這種小心翼翼從何而來。
喬煙笑了笑,臉上的情緒,充滿了恬靜和淡然,“我很好,謝謝關心!
她和紀娜并不算熟悉,如果不是因為葉東行,有可能這輩子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對于和紀娜的這場久別重逢,說實話,她并沒有任何的感覺,能夠來這里,也完全是因為紀驍說的那些話,勾起了她作為女人的好奇心,僅此而已。
喬煙的客氣和疏離并沒有讓紀娜有半分的尷尬,表現出的,反而像是許久的老朋友沒見那般,充滿了懷念和關懷。
“聽我哥說,你現在在阿行的公司上班!”紀娜繼續和喬煙話家常。
喬煙搖搖頭,“不屬于吧,只是屬于合作公司之間的借調關系,等項目結束,我就會回到我原來的公司!
“哦,原來是這樣,我哥沒和我說那么詳細!奔o娜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誤解,隨后端起桌面上的水杯,湊到嘴邊,淺淺的抿了一口。
紀娜的話落后,包房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誰都沒有再說話,葉東行從褲袋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根湊到嘴邊,卻被紀驍伸手阻止了。
“東行,謝沐現在的身體不能聞煙味!
葉東行的手一頓,將煙盒收了起來,“我忘了。”
謝沐因為紀驍的話,白皙的臉瞬間變成了火紅的一片,雖然未婚先孕,在現在這個社會上,并不算是什么丟人,或者是難以啟齒的事情,但不知為什么,他當著他最好的朋友,和家人的面,提起這件事情,她就會莫名的覺得十分的尷尬和窘迫。
“幾個月了,開始有妊娠反應了嗎?”紀娜是醫生,雖然不是婦產科的醫生,但對于懷孕,多少還是比普通人了解的多。
謝沐搖搖頭,她大概算是那種什么反應都沒有的那種孕婦吧,現在快兩個月了,除了早晨起床刷牙,會偶爾干嘔外,其他的時間,和正常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樣很好啊,我記得我們科室之前有個同事懷孕,每天都在吐,而且一直吐到快生產,她被折磨的每天都會罵她老公,不過,母愛總是偉大的,就算懷孕期間寶寶折騰的厲害,生產后,她見到兒子的那一刻,依舊哭的一塌糊涂,她說感謝老天爺的厚待,給她一個健康的寶寶,她真的別無他求了。”
謝沐的想法,和紀娜口中所說的那個同事的想法,基本上一致,她不求孩子多么的漂亮,健康就好。
“是啊,只要寶寶是健康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女人在聊這些話題上,總是特別有共同語言,不管是不善言辭的紀娜,還是愛說愛笑的謝沐。
喬煙雖然陪蘇蕎經歷過懷孕生子,但畢竟不是自己懷孕,很難感同身受,聽到謝沐和紀娜的對話,感覺自己很像個局外人,根本就插-不進去話。
正在喬煙處于微愣之際,紀娜再次開口,這次的話題,雖然犀利,但能夠聽出來,她并沒有多余的意思,像是朋友間單純的詢問。
“我哥要結婚了,阿行也要結婚了,你呢,喬煙,什么時候能聽到你的好消息呀?”
喬煙的心中微微升騰起幾絲尷尬,并不是因為紀娜犀利的問題,而是在那人的面前,她卻做不到比他更幸福,這本身,就是一種諷刺。
“要不是你問,我都快忘了我已經三十歲了,是該成家了,希望那個迷路的人,能夠早點找到我,這樣,我就可以和大家一樣幸福了。”
喬煙的回答,幾乎可以算是滴水不漏,可坐在她身邊的謝沐,卻知道,她的心一定在滴血。
一個人女人最難的,并不是將祝福送給曾經那個深愛到入骨的男人,而是在那個男人面前,假裝若無其事的說著自己的終身大事,可真心愛過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做到若無其事呢?
謝沐伸出手,握住了喬煙放在桌子下,已經冰涼到刺骨的手。
喬煙感覺到溫暖,看向身邊的謝沐,那眼睛里流露出的感激,令謝沐鼻頭一酸,再也控制不住眼底的濕潤,不想因為喬煙,而在眾人面前流露出懦弱,亦或是同情的情緒,謝沐匆匆的站起身,說了句不好意思,就快速的走出了包房。
葉東行還是之前的表情和動作,沒有任何的變化,紀娜則是微微蹙起眉頭,似乎有些不理解謝沐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反倒是紀驍,他的眼睛里寫滿了對那個女人的心疼,因為他知道,那個女人表現出的樂觀和開朗,有多少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她也只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根本就沒有如此深刻的經歷過感情上的風風雨雨,一切,都是她的逞強而已。
喬煙正要追出去,紀驍卻已經三兩步跨了過來,走到了喬煙的身邊,“我去吧!”
紀驍是那種看起來比葉東行還要溫潤如玉的男人,可真正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他戴著金絲邊眼鏡下的那雙眼睛,有多么的犀利和深邃,只是他掩飾的很好,很少讓人察覺出他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