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煙和另一個女同事順路,便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去,她所租住的公寓更近一些,下車前,她將車資給了同事,同事推脫,她卻執意給了她。
她天生就是個不喜歡占人便宜的人,也不喜歡用這種方式欠別人的人情,因為她深知,人情債難還。
如果能夠用錢解決,就絕不會用人情還債。
深夜人靜,萬家燈火已經熄滅,徒留她這個異鄉人,走在異鄉的路上,握緊身上的單肩包,不經意的抬頭,突然發現今晚的天空沒有星星和月亮,難怪她會覺得這么靜,靜的好像顯得她走在雪夜里的腳步聲格外的大,格外的孤單。
她居住的小區比較老舊,路燈與路燈之間相隔又十分遙遠,燈光昏暗,使得她的視距并不好,直到走到小區的樓道口,她才看見停在樓下的那輛超級豪車。
雖然她對車沒什么研究,但卻知道這款車子是全球限量款,全世界只生產了五臺,前一陣看新聞說,有兩個瑞士富商購買了這款車子,卻沒想到,她會在自己居住的老舊小區里,一睹這車子的真容。
觀察的過程中,車窗緩緩的降下了一些,喬煙沒想到車子里會坐人,趕緊洋裝無事的轉過頭,慌亂中,并沒有發現車子里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公寓里是地暖,打開房門走進去,一股熱浪就迎面撲了過來,喬煙關上門,脫了鞋,像個累癱了的死狗一樣趴在了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
可這樣睡,實在太難受了,她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后,才緩緩的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脫掉外套,隨后去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后了。
她身上穿著寬松的白色浴袍,頭上罩著一條白色毛巾,雙手用力的擦拭著頭發上的水珠。
洗個熱水澡后,似乎將身上的疲憊減輕了許多,她繞到冰箱前面,取出一瓶冰飲,打開蓋,咕咚的喝了幾口。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養成的這個習慣,夜里喝冰飲,明知道胃不好,卻抵制不住那種誘惑,她想她是沒救了。
正感慨著,她不經意的抬頭,發現客廳的窗簾沒有拉,她趕緊將冰飲放下,趕到窗前,正準備拉窗簾,卻發現正對面的那棟住宅,和她同樓層的屋子亮了燈。
記得昨天對面還貼著賣房,難道一天的時間,那個房子就賣出去了?
正感到納悶,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身影就映入了她的眼簾,離得遠,她并不能看清那個男人的長相,只是從看到的大概判斷,那個男人,是個英俊瀟灑的男人。
只是,這么英俊瀟灑的男人,怎么會選擇到這種舊小區買樓?
想到這,喬煙終于將自己放在那個男人身上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這是在干什么?人家選擇什么樣的房子來買,跟她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不是嗎?她為什么要想這么多?
可能是加班太累,導致現在的她有些無聊吧,她唇角牽起一絲嘲諷的笑,那笑里,帶著太多的無奈和自嘲。
伸手,將窗簾拉合上,隨后關掉了客廳的燈,回到臥室里,她整理了一下床鋪,便熄了燈,不久,便進入了深度睡眠當中。
……
第二天是周六,喬煙賴床到九點才醒,睜開眼睛,屋子里是灰蒙蒙的一片,喬煙知道,窗外又下雪了。
她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大雪紛紛揚揚的飄下,她來到蘇黎世之后,才知道,雪能夠下的這么大,這么深。
看來,今天的這場雪,又給人們的出行帶來了不便,而且,路況,也會是非常擁堵的一天。
本來想去給蘇蕎買圣誕節的禮物,卻被這場大雪打消了念頭,她只好轉身,去廚房翻看食材,準備給自己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正做著,放在臥室床頭柜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喬煙聽到后,擦了擦濕漉漉的手,趕過來接聽。
手機的那端是林北辰,聲音中透著疲憊的沙啞,“喬煙,你在哪里?”
喬煙沒想到他會給她打電話,一時有些猜不透他打這通電話的理由,但依然誠實的回答,“我在租住的公寓。”
“方便嗎?我想請你吃個飯,順便和你說說我們的事情。”林北辰那頭的聲音有些嘈雜,似乎剛剛下飛機。
“說什么?我是你未婚妻的這件事情嗎?我看沒有必要吧,這只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你需要一個未婚妻應付你的父母,我需要一個未婚夫來應付我的父母,這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情啊!”
林北辰的頭有些疼,每次和喬煙討論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反應都會很強烈,甚至是很排斥,不知道是他哪里得罪了她,還是她從心里就特別的反感與他的這個關系。
“喬煙,我怎么感覺你現在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覺?不要這么緊張,就當是普通朋友出來吃個飯而已。”
喬煙聽到林北辰略帶調侃的聲音,才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剛剛的反應,確實如林北辰所說,太激動了,她完全不需要這么激動的。
“現在外面下了大雪,公交車寸步難行,改天吧。”
她還是拒絕了林北辰提出的一起吃飯的想法,并不是她草木皆兵,而是今時不同往日。
剛剛到蘇黎世的時候,他只是林氏的經理,雖然位高權重,但沒有現在這么高高在上,她潛意識里,太怕接觸這種高高在上的男人,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好,那就改天,只是喬煙,你不能這么逃避下去,總要把這件事情解決的。”
當初兩人商定以未婚夫和未婚妻的身份應付雙方的老人,如果雙方老人催的急,可以選擇假結婚,只是現在,她已經沒有當時的勇氣,和一個人假結婚。
“我會的。”
掛斷電話后,她全身的力氣像是被突然抽走了一樣,靠著櫥柜慢慢的滑落在地。
兩年了,原來時間真的可以這么快。
快到,她還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就已經到了必須抉擇的時候了嗎?剛剛還平靜的內心,因為林北辰的這番話,變得心亂如麻。
來到蘇黎世,是她能夠想到的離那個人最遠的方式和距離,但也意味著她以后的生活都要帶著面具,不管她喜歡還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