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盼盼又走近一點,雙眼迸發出仇視的光芒,秦蕁下意識的往后退了退,她從得了抑郁癥后,幾乎沒有與人為惡過,后來病情好轉后,她也一直延續著她溫和的性格,面對這樣盛怒的楊盼盼,她顯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內心充滿了恐懼。
楊盼盼的手抬高,朝著秦蕁的臉頰就掃了過來,“賤-人,沒想到你和你媽一樣下-賤。”
半空中,楊盼盼的手還沒等落下,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攔截住了,唐行風用力的甩開楊盼盼的手,令她踉蹌的退了幾步。
“秦蕁什么樣,輪不到你來品評,還有,我很肯定的告訴你,就算我今天愛的不是秦蕁,你也絕對不會是我喜歡的類型,別把自己想的太高了,年輕的時候,你玩的有多瘋,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說實話,你真沒資格瞧不起秦蕁,她很干凈,在她身體里會讓我愛的瘋狂,所以,請你別再自作多情了。”
對于楊盼盼,唐行風真的是一丁點的感覺都沒有,她與他所喜歡的類型完全都是背道而馳的,壓力大的時候,秦蕁退縮的嚴重的時候,他也想過隨便找個女人結婚算了,反正跟誰都是過一輩子,閉了燈后,都沒什么區別。
可秦蕁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她太美好了,美好的讓他嘗過一次便已經念念不忘了,那些將就,那些隨便,不過都是失望時產生的幻想,勸自己好好的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醒來,他想要的依然是她,似乎已經變成了一種執念。
楊盼盼從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疼,長大了,也在男人堆里混的風生水起,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說她的主動和熱情是自作多情,他唐行風憑什么,憑她對他展露一絲興趣,還是憑他看上一個誰都不會要的女人?
“唐行風,外界都傳你是什么聰明人,我看你不過是個智障,秦蕁她有什么?她要什么沒什么,還有那么多不堪的過去,你說我不干凈,是啊,我承認我不是什么干凈的女人,但最起碼,我沒被云城的上流社會的人看笑話,我玩男人都玩的正大光明,你問問云城上流社會上,凡是聽過我名字的人,誰不知道我楊盼盼喜歡瘋喜歡玩。”
“大家都是半斤對八兩,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唐行風,你今天做的這個選擇,一定會讓你后悔,咱們等著瞧。”
楊盼盼的每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捅在了秦蕁的身上,她疼的連呼吸都痛了起來,楊盼盼雖然話說的難聽,但是有些話她不得不承認,楊盼盼說的很對。
楊盼盼就算輸了,背影也顯得很驕傲,唐行風沒有多看,而是彎腰將身旁的女人一把橫抱了起來,他從沒想過,她會因為他的事情哭,也從沒想過要把她弄哭,她哭了,他的心也就跟著碎了。
也許是一晚上給了秦蕁太多的打擊,竟奇跡的讓她一改往日的退縮,開始主動的親近他,他覺得這樣的秦蕁對他來說,簡直就像夢一樣。
過去的那段回憶,有苦有甜,可在面對秦南城的時候,他表達不出來多少,五年了,他們早就成為了彼此生命的一部分,他從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成長為一個三十三歲的男人,而她從三十三歲變成了如今的三十八歲。
大家都說女人的歲數比男人大,會有許多的壞處,可對于他來說,他們相差的那五年,不過是為了等待她對待感情更成熟而已,她三十八歲,可看在他的眼里,和二十歲出頭的女孩一樣,需要他時時刻刻愛護和寵溺。
秦南城顯得有些猶豫,但唐行風并不想等下去了,他想現在就飛奔到秦蕁的面前,已經幾天沒見她了,他很想她,想的快要發瘋。
可讓他出乎意料的是,當他走到門邊,秦南城主動的叫住了他,他答應了他的交換條件,他用蘇蕎的消息換來他對他姐姐的勸說。
秦南城對于秦蕁來說,是最信任的存在,有了秦南城的幫助,他想他和秦蕁之間的感情,一定會更穩定一些,只要她不在因為他父母和自身的條件退縮,他就保證,會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
唐行風告訴了秦南城蘇蕎在澳洲的地址,并告訴她,她回到澳洲就是在他的澳洲分公司上班,雖然一開始不確定她和他的關系,但也算額外對她照顧很多,他還說,蘇蕎有的時候和秦蕁很像,性格和說話方式,有時候太像太像了。
秦南城想起自己從唐行風那得到她消息的那個晚上,依然是一整晚都沒睡,明明熬了一周的夜,本想項目結束的這個晚上好好的睡一覺,卻因為她的事情再度失眠了。
當東方的晨曦從云層中露出來的時候,他再也沒有猶豫,立刻就訂了從云城飛往澳洲的飛機,那一刻,什么家族使命,什么項目啟動,他都通通的拋在了腦后,趕到澳洲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墨爾本在下雨,纏-綿多情的雨從天空緩緩墜落,他忍不住仰頭,感受著這久違的雨溫,很像她手指的溫度,涼涼的,卻很舒服。
她居住在員工宿舍里,唐行風很照顧她,給她安排的是單間,他想去敲門的手遲遲沒有放下,他不知道該怎么訴說這些年分開的痛苦,也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求得她的原諒,他本就是個不擅長花言巧語的男人,面對許久沒見的她,更是說不出那些好聽的情話了。
他轉身走到樓下,站在粗壯的路燈桿旁,用風衣護住火苗,點燃了一顆煙,他的頭發和肩頭都被雨淋濕了,他卻不覺得冷,反而覺得踏實,墨爾本的雨從來沒有這么強大的安慰人心的力量,今晚卻格外的能安慰到他。
他不知道在樓下站了多久,只是感覺渾身已經被雨淋透了,樓道口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他看著她手里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那女孩眉眼之間像極了蘇蕎。
他腦子里蹦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孩子是他的,不過想著想著,他又搖了搖頭,當年的那個孩子已經被流掉了,怎么可能還會是他的。
原來,再深刻的感情,也不會讓另一個人駐足在原地,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包括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深沉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