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她從澳洲回來惹的禍,如果她當初選擇不回來,也就沒有后面的重逢和糾纏,他們的生活也會在各自的軌道上一直前進下去,當初既然能放下,現在也沒什么放不下的。
這些年,她總是在想一個問題,就是當年他為什么要選擇和她離婚,又為什么要讓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他知道,她曾經意外的流過一次產,那次流產對她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醫生說如果再經歷一次,她興許這輩子都不會在當上母親了。
她很喜歡孩子,尤其是他的孩子,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她很痛苦,他明明和她一起經歷了那段時間的痛苦,為什么還忍心讓她打掉那個孩子,這件事她一直都想不明白,再相遇后,她問過他這個問題,他給她的答案很模糊。
因為答案模糊,所以她的疑慮一直也沒有消除,到現在,她都懷疑,當年離婚并逼她打掉孩子的人并不是他,一個人就算變得再徹底,也不可能在幾天之內,突然就變得面目全非。
她想,會不會跟今天一樣,他的后面有人在虎視眈眈,而當時的他,又不得不選擇傷害她來保全她,過去她沒有理解的事情,好想這一刻突然能夠理解了,因為愛他,所以能夠理解了。
秦南城高大挺拔的背脊一直倚靠在沙發倚背上,而她也一直被他抱坐在他的懷里,他強壯有力的雙手緊緊的擁抱著她,一手橫在她的腰身上,一手橫在她的雙-腿下面,待在他的懷里時間越長,她的身體就顯得越緊繃,因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下面有了反應,一股灼熱感透過薄薄的睡衣傳過來。
他似乎沉默了下來,從他聽到讓他放手的那一秒鐘開始,他就在想,他能不能做到放手。
母親對他的養育之恩,他就算傾其所有,都不能報答全部,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從父親和哥哥去世以后,母親很依賴他,也很信任他,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母親沒有第二個選擇了,所以才會想要去依賴他,相信他,他每次想到這的時候,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或許在很小的時候,他很想擁有母親這份依賴和信任,可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他已經知道,他不會從母親身上得到任何的疼愛,他的心也從最初的懷有渴望,到最后的麻木和絕望。
對母親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之后,他發現他的生活似乎比之前快樂了一些,雖然這中間經歷了與蘇韻無疾而終的初戀,但他的內心很平靜,接到去澳洲留學的通知書后,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覺得終于可以離開國內,離開煩惱了。
到了澳洲后,一開始的日子并不好過,父親的企業一直都經營不善,資金運轉不好,他能夠出國念書,全靠平時得到的獎學金和假期打工賺來的錢來支撐,他什么都可以忍受,但唯獨忍受不了和那么多人同住一個學校宿舍,他不喜歡群體生活,所以他寧可省吃儉用,自己在外面租房子生活,也不愿意住在宿舍。
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后,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是孤獨和寂寞,異國他鄉的夜那么靜那么長,每分每秒好像都很難熬,站在窗邊,回想著過去在國內發生的事情,心情會翻涌,也會痛苦,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和蘇韻,每個人的臉那么清晰,卻也那么模糊。
后來,他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蘇蕎,她就像個墜落在凡間的天使,只一眼,便讓他怦然心動,一次又一次的吸引,一次又一次的靠近,她好像終于注意到了他。
他不明白那是一種什么感受,但他卻知道,他已死的心,好像復活了,他能夠感受到心臟那里的跳動和興奮,那最初難熬的歲月里,他唯一深刻記住的就是對蘇蕎的那種心動。
都說心動不如行動,可他并沒有追過女孩子,當初能和蘇韻在一起,其實是很順其自然的事情,兩個人都是那種眼高于頂的人,根本就不會主動的問對方喜不喜歡自己,他們能夠走在一起,完全是靠周圍同學的起哄,兩個人看對方還不錯,就在一起了。
蘇蕎不一樣,他真的是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心動,就好像看見她,他的心臟就會從胸膛里蹦出來一樣,他有時候會覺得這樣的自己沒出息,可陷入了愛情中的人,是幾乎沒有理智的。
還好,她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男朋友,這比他預期的要很多。
可有一點,讓他很頭疼,她是個愿意閃躲逃避的人,他不知道她的害怕源自于什么,他不敢輕易的靠近,怕她跑了以后,他再也沒有機會。
對于感情,他也喜歡謀算,他靜靜的等待時機,等待著一個她脆弱的,可以完全接受他的時機,那天也終于在他處心積慮的謀劃中到來了。
那晚墨爾本的月亮很圓,他從學校走到她打工的餐館用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平時若是太晚,他都會選擇直接回出租屋睡覺休息,那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別想見她,想她想的快要發瘋了。
你們試過嗎?在深夜異國他鄉的街道上狂奔,如果有機會,你們一定要嘗試一下,那是種下一秒你會死去,但嘴角都會掛著滿足的微笑,那種體會,他這一生,就碰到過那一次。
她打工的餐館的打烊時間是午夜十二點,他趕到的時候,故意看了一下腕表,離午夜的十二點,還差二十幾分鐘,他心想來得及,還來得及看她一眼。
后來,他看到的不是她以往恬靜的面容,而是一臉的驚慌,那個中餐館的老板幾乎在對她上下其手,他幾乎是下一秒就沖了過去,將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打倒在地,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那么可怕的力量,那一拳重的打掉了那個中年男人的幾顆牙,他捂著臉,血順著里面流下來。
他始終記得那個瞬間她看向他時的那個眼神,有慶幸,有驚喜,還有著無法言說的情動,是的,蘇蕎的眼睛太透徹了,他一眼就能夠看明白。
再后來,她搬到了他的出租屋里,她來了以后,冰冷單調的出租屋里好像終于有了一絲人氣,她很懂得裝扮,將屋子里裝扮的很有生活氣息,不再像他自己居住時,那么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