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今晚我會準時過去的。”
喬煙掛斷電話,長長的舒了口氣,看,為了生存,就算心情再不好,也要收拾收拾,準備去戰斗賺錢,她唇角勾起嘲諷的笑。
喬煙,你連溫飽都成問題了,還談什么純粹沒有雜質的感情,別做夢了,這輩子你和葉東行就注定有緣無分,別再妄想他了,找個其他的好男人就嫁了吧,別吊在他身上了,就算你追他追到五十,他也不會為你停留半步的。
雖然道理都懂,但是想想,她還是覺得心痛,無法形容的心痛。
……
秦南城開著黑色的勞斯萊斯車正行駛在去秦擎醫院的路上,還沒走到一半,就下起了大雨,臺風拍打在前風擋玻璃上,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蘇蕎坐在副駕駛座上,全程看著車窗外,看著陰暗的天,看著被雨淋濕的云城。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會懷孕,可從她坐上他的車,去往醫院路上的時候,她就沒有那么大的自信了。
就算是安全期,他們并沒有做任何措施,這懷孕幾率也是不容小覷的,她為什么總是覺得自己不會懷孕,或許是潛意識認為自己不會再給他生孩子,因為經歷過一次錐心刺骨的疼痛,所以,再也不想經歷。
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一成不變的事情,她就算想的再好,也會有失算的時候,就像這個孩子,如果真的來了,她會舍得打掉嗎?答案是不會的,她不舍得拿掉的。
車速不是很快,但也不算慢,幾乎沒經歷太長的信號燈和堵車,就順利的來到了秦擎所在的醫院,事先秦南城就已經給秦擎打了電話,讓他安排了一切,到了醫院的時候,他直接牽著她的手來到了婦產科。
醫生詢問了蘇蕎詳細的末次月經,這個月遲到幾天,蘇蕎都一一回答了,從日期上判斷,如果是懷孕的話,做B超也查不出什么,只能用早早孕試紙,蘇蕎用過那東西,知道什么樣的狀態是顯示懷孕。
秦南城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去交了錢,領回了早早孕試紙,遞給蘇蕎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通紅的眼眶。
“別怕,如果真的有了,就安心的生下來,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再受任何委屈,我發誓。”
蘇蕎說不出話來,伸手接過他手里輕飄飄的紙盒,于他或許很輕,于她,卻似千萬斤沉重。
拿著試紙去做了測驗,等待的過程十分煎熬,她看著慢慢變化的測試紙,好像自己站在了懸崖邊上,只要稍稍一動,就會被摔的粉身碎骨,她不敢睜眼,心跳的也特別的快。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測試紙已經顯示出了結果,她實在是不敢相信,晶瑩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爭先恐后的從眼眶中滑落,她不知道用什么樣的詞語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是的,多少有些五味雜陳的味道。
說難過,不太準確,更多的是悲哀,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一時間,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懼見縫插針的涌入她的神經,痛的她捂住腦袋,好一會都沒有緩過來。
可能由于她在檢測室里呆的時間太長,秦南城等不及敲門,幾乎用腳將門踹開,迫不及待的進來找她,看見的卻是她蹲坐在地上,頭埋在雙-腿間,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秦南城已經猜到了檢測結果,心里雖然有準備,卻還是能感到欣喜興奮。
他從沒想過,她的肚子里還會有他的孩子,當年的傷害有多深,現在的恐懼就有多大,說實話,她很堅強,比他想象中的要堅強許多,心里雖然對她每次的退縮都感到失望,有時候甚至絕望,但他知道,最沒資格怨她的人,就是他自己。
離婚,逼她打掉孩子,然后他迅速的轉投她人的身邊,這些傷害,如果能說忘就忘,他想,如果真的能夠忘記,或許是因為愛的不夠深,他很慶幸,他深愛著的她也深愛著自己。
秦南城小心翼翼的走近,生怕弄出動靜,驚嚇到她,是的,他現在沒有那么大的自信,讓她可以那么從容的接受這個消息,無論是誰,都不可能一下子接受。
他蹲在她的身邊,伸手碰觸到她的肩膀,像是給她力量,其實,他這樣做何嘗不是在給自己力量。
“蘇蕎……”
他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多余安慰的話,他不知如何開口,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此時的他顯得十分笨拙,和他以往高高在上的總裁形象相去甚遠。
蘇蕎聽到了他巨大的踹門聲,也聽到了他腳步慢慢接近的聲音,她從沒覺得她的耳朵這么好過,可能因為是他,她什么都記得清清楚楚,他的聲音,他的腳步,以及他的呼吸。
本不想抬頭面對,但她也知道這樣躲避下去不是辦法,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躲是躲不掉的。
“秦南城,怎么辦?這個孩子,我不能要,也不想要。”
甜甜已經經歷過五年沒有父親的生活,她不能這么自私的再讓另外一個孩子經歷沒有父親的生活,孩子就意味著責任,她付不起責任,就不能自私的留下,雖然她會不忍不舍,但也好過生下來,所有人都跟著痛苦。
“蘇蕎,我知道你現在感覺很驚慌,很無所適從,相信我,一切會慢慢變好,困難都只是暫時的,更何況孩子是無辜的,甜甜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生下來的,如果我知道你把她生了下來,我絕對不會對她不聞不問,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發生的,我會負責任。”
蘇蕎笑了,臉上滴落的淚痕仿佛在提醒她的愚蠢,明知道這個男人不能靠近,她卻不由自主的想靠近,明知道他們不該再發生任何關系,卻偏偏發生了親密的關系,一個巴掌拍不響,若說到責任,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發生事情,她不想一味的追究責任,而是在想怎么樣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將這個孩子拿掉,就是減輕傷害最好的辦法。
“秦南城,這是我的孩子,不是張三李四,不是陌生人,可我們現在這種處境,別說孩子,我們連正大光明的在一起都那么困難,又怎么能再讓一個孩子來受罪?”
道理他明白,比誰都明白,可他不能放棄這個孩子,這是他和她的孩子,他無論如何都放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