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去哪里?”蘇蕎問。
“泰國,六天五夜。”喬煙說。
泰國,蘇蕎和喬煙曾經(jīng)相約要去了很久的地方。
她從很久以前就想象過,跟著她最好的朋友喬煙,手拉手的來次泰國之行,那里有著她們都愛的熱帶雨林,都愛的蔚藍大海,都愛的泰姬陵……
可惜,現(xiàn)實永遠都比想象殘酷。
似乎感覺到了蘇蕎情緒的低落,喬煙沒再提旅行的事,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
“自己值班應(yīng)該會很爽吧,想干什么干什么?下了班干嘛去?”
蘇蕎想了想,“還行吧,下班后我媽叫我去醫(yī)院見個人,不知道是誰!”
喬煙在電話那頭提醒,“不會是相親對象吧,你媽最近又催你再婚的事情了?”
“沒催啊,她最近都不怎么管我的。”
“那有可能是來個突擊,蕎蕎,我總感覺你媽給你安排的這次相親的對象不簡單,很有可能會讓他成為你未來的老公!”
喬煙突然這么說,蘇蕎心下一晃,佯裝怒道,“你就不能往好了想,不過,說真的煙兒,我是不是真的應(yīng)該找個老公呢?”
等了許久,手機那頭依然沒有動靜,蘇蕎以為信號不好,喂了幾聲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手機沒電了。
將手機塞到挎包里,蘇蕎嘆了幾聲氣,才準備抬眸看看電梯上升到了幾層,還沒等抬到上面的數(shù)字顯示屏,便看到了自己身后,鋁鋼電梯門反射出的那道高大身影,他頭頂?shù)臒艄饨z絲縷縷,映著他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這偶遇的次數(shù),是不是太過頻繁?
因為就她和他兩個人,既然已經(jīng)說清楚了,又是下班時間,她是不是可以不用說話不用打招呼?
事實證明,那個男人也是在這么想的。
他跟在她身后進了電梯,從頭到尾都沒和她說一句話,只留給她一個好看的背影。
電梯到了一層,秦南城也是率先跨出門去,雙手抄兜,大步流星的向秦氏大門外走去。
蘇蕎走的慢,聽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的嗒嗒聲,不知怎么,聽著聽著,眼睛就開始濕潤了。
也許每次都被他攪亂心意,以至于自己從一開始的堅決,到后來的搖擺不定。
雖然她每次都是拒絕,但是她知道,她心里并沒有嘴上說的那么堅決。
可他似乎恰好相反,他每次都是試探,因為他在心里已經(jīng)定義了她對這段感情的態(tài)度,他曾親口對她說,“我知道,有時候在處理感情上,你比男人還要決絕。”有了這個認知,他就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如果哪天他說放棄了,那便是真的放棄了,不會再留戀,不會再挖空心思。
因為在他心里,那只是個***,對她不再非他的***。
可有可無,可輕可重……
一旦她澆滅了他的***,那便是徹徹底底,絕不拖泥帶水。
她拍了拍憋悶的胸口,做著心里調(diào)節(jié),她告訴自己慢慢來,總有一天會有個男人取代他的,總有一天——
……
坐公車到醫(yī)院的時候,外面又下起了雨。
云城的天氣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明明上一刻還晴空萬里,這一刻便可以陰云密布。
蘇蕎是個天生不愛挎包的人,就算挎,里面也是裝些小東西,從不會裝雨傘那種大物件,那對她來說太沉了,是累贅。
人一旦養(yǎng)成了習慣,便不會輕易改變,以至于她回云城后,被雨淋的次數(shù)明顯增多了起來。
在雨天沒人給撐傘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就是衣服會全部淋濕,但你還要裝作無所謂的和別人說,有時淋淋雨也很好啊,換來的,一定是別人訝異的眼光。
到了母親所在的病房,看見她被淋濕,皺了眉。
可能想訓斥又忍下了,指了指里面的試衣間。
“里面有件你前些天拿來的白襯衫,去換上吧。”
蘇蕎知道母親說的那件衣服,那是她之前暈倒,在秦南城公寓里,他給她換上的那件白襯衫,她之前要還給秦南城,卻沒想到兩人在電梯旁吵了一架,不歡而散后,他也沒接那個衣服袋子。
后來,她也就沒繼續(xù)還給他,一件衣服,對他也沒什么影響。
誰知道有次她想來醫(yī)院陪母親過-夜,早上上班走的匆忙,隨便拿了件衣服想晚上當睡衣,晚上到了醫(yī)院才看到是他的那件白襯衫,想隱藏起來已經(jīng)來不及。
又肥又大,母親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還問她怎么看起來像男人的衣服?
她隨口就回說,是自己新買的衣服,因為現(xiàn)在流行這種又肥又大的衣服。
母親只是狐疑了一下,終究沒再多說什么。
他的那件襯衫很大,之前她穿過,到腿彎處。
站在衣柜面前,她遲遲沒有伸出手去拿那件衣服,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有些抵觸。
可身上衣服都濕了,母親又在門外催她,沒辦法,她只好匆匆的換上。
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較之上次穿這件衣服,感覺又肥大了一些。
不過還好,她拿了母親衣服上的一個細皮帶,系在腰間,很像一件白色的襯衫裙子。
這件襯衫料子很厚,不透,仔細弄過之后,真的看不出什么,只是她自己心里,會別扭。
母親又來催了一遍,蘇蕎才走出去。
“蕎蕎啊,過一會兒,會來一位親戚介紹過來的男人,比你大兩歲,也算與你歲數(shù)相當,家境也十分優(yōu)越,沒結(jié)過婚,他看過你的照片,也知道你的條件,對你很滿意,因為媽媽的身體不能出院,便想著在醫(yī)院安排你們見面,我也好替你把把關(guān)。”
看見蘇蕎皺眉,董明慧繼續(xù)道,“蕎蕎啊,你已經(jīng)二十七歲了,再不結(jié)婚,媽媽怕再也等不多那一天了。”
打親情牌,這是母親最厲害的地方。
而她每次,都不會拒絕,也拒絕不了。
見面就見面吧,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很好,她也不那么排斥結(jié)婚了。
如果這世上已經(jīng)沒什么愛情值得追隨,那么和誰過一輩子都是一樣的,只要看起來不討厭。
“不過,他知道我有甜甜嗎?”蘇蕎只問了這一點。
無論那個男人是誰,如果接受她,也一定要接受她的甜甜。
這是她的第一個條件,或許也是唯一一個條件。
她早就已經(jīng)沒有那么挑剔了,只要別人不挑剔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