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怎么回答？段暮羽一步一步的走到顧相思身邊，兩個人目光一直對視著。”

“告訴我真相。”

“是真相的話，你就一定會滿意嗎？你一定要去懷念一下那個已經死了的人，而要把自己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越推越遠？”

在氣勢上，段暮羽已經要把顧相思給壓制下去，他每說一句話都是要把顧相思至于幼稚無禮的位置。

“如果你沒有傷害殷傲天，我為什么要把你越推越遠！”

“如果真的是我殺了他，你打算跟我斷絕關系嗎？”

段暮羽的這一聲質問，讓顧相思徹底失了身，她踉蹌的向后退了幾步，眼里包裹的全是淚水，所以說這都是真的了？

段暮羽拉住了顧相思的手，“相思，我是說如果，并沒有說是我真的殺了他，對于我來說殷傲天確實很多余，可他活著對我也構不成任何的威脅，想要殺他的人比比皆是，又怎么會需要我動手呢？”

段暮羽又拍了拍顧相思的肩膀，安慰的說道，“你還是太年輕，很多東西都參不透，有些時候真相未必會有謊言，更能讓人接受。別胡思亂想了，下午我想你陪我去看望你的母親。”

說完段暮羽就離開了。對于這樣的答案，顧相思當然不會滿意。但她基本上也懂。就是她的舅舅，絕對不會告訴她任何不利于她形象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告訴她真相。

顧相思慢慢的蹲坐在地上，雙肩環抱，真相到底是什么？為什么舅舅不肯坦白承認呢？可他到底沒有否認，所以說

顧相思知道母親葬在滑縣的福澤園，卻也是第二次來見她

“舅舅，你知道嗎？我第一次來母親的墳前是殷傲天帶過來的，等我知道我并不是李慧云的親生女兒之后一時間很難接受，想要去找自己的親生母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是殷傲天”

“夠了，”段暮羽直接打斷，把一大束百合放在母親段素云的墓前，“我帶你來這兒不是為了聽你的廢話。”

顧相思看著段暮羽許久，嘴唇也蠕動了許久，最后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只是雙手合十默默的在那里祈禱著。

“誰！”段暮羽，突然警覺的大聲喊道，顧相思立即睜開了眼睛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段暮羽立即示意保鏢去查看情況。

不一會兒兩個保鏢就押著一個衣衫破舊、中長頭發、而且有些臟兮兮的流浪漢來到了段暮羽于顧相思的跟前。

段暮羽看見那人立即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厭惡的說道，“什么人！”

流浪漢在那里吱吱嗚嗚，一句話也說不出。

顧相思站著一旁看著氣勢洶洶的保鏢，壓制著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流浪漢，覺得很是可憐，而且在這邊墓地里有幾個流浪漢不是很正常嗎？她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就一定要這么斤斤計較。

這時候墓地管理員一個中年男子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帶著歉意使勁兒鞠著躬說，“段先生，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們墓園的守夜人，有打擾到您的地方，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段暮羽用拐杖指在那個流浪漢的頭上，“你們的守夜人就這個樣子？”

“沒辦法，這個職位不好招人啊，這是我一親戚介紹來的，腦子不太好使，話也說不清楚，但干起活活來算是勤快的，夜里從沒有出過什么事情，而且把墓地打掃得很干凈。”

“剛才他在偷拍！”

“這不可能！”墓地管理員毫不猶豫的說道，他一個流浪漢連手機都沒有，怎么可能去偷拍呢“一定是段總，您看錯了吧。”

段暮羽挑著眉，看向了墓地管理員，讓他瞬間就哆嗦起來。

他立即改口說也有可能是真的啦，“只是”

“就這樣罷了，不是也沒什么大事兒嗎？我看他也怪可憐的，你就不要為難他了”顧相思忍不住為那個流浪漢求情。

段暮羽雖然不滿，但這些天跟顧相思的關系一直很緊張，也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上跟自己的外甥女兒較勁吧。

“你記得近期我就要把墓遷走！”段暮羽叮囑墓地管理員說道，那人立即點了點頭。

但是顧相思卻很不理解，問為什么要遷走。

“這地方太偏僻，位置也不好，你來探望母親也不方便。”

“我來探望母親就只是圖方便么？”顧相思覺得母親葬在這里多年，現在要遷，這無疑是對逝者的一種打擾，而且這里的環境清幽顧相思，雖然不清楚母親生前是什么樣的人，但覺得這里很合適，不然母親也不會選擇隱居在這里把自己生下。

結果當然是段暮羽最終妥協了。兩個人離開之后，墓地管理員用手指著流浪漢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呀，你能不能少給我惹麻煩！”

流浪漢在那里默不作聲，看著管理員離開之后，他才慢慢的起身走到后邊的一處墓碑后面拿起了放在后面的手機，翻起了其中的相冊

段暮羽與顧相思回到家的時候，蕭絕已經在家里等了很長時間，顧相思很驚喜，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通知李美珍，她再也不需要去國外了。

段暮羽卻很疑惑，他不知道蕭絕來有什么意圖，畢竟兩個人不存在什么生意上的往來，有的就只是南靜云那個麻煩

蕭絕倒是很紳士的向段暮羽萬妖鞠躬表示敬意。“聽我母親說段先生曾是他大學時的教師，我母親現在在南泉市，但是因為身體欠佳，所以托我來特意探望一下恩師，并帶了一些意大利的特產。”

段暮羽可不相信南靜云會特意來拜訪他這個老師，但也只能用禮數招待蕭絕。

三個人坐在客廳里喝著茶，段暮羽一個字都沒有說。蕭絕對于這樣的情況也不意外，但他還是要把自己母親所交代的意思都傳達完整。

“母親說我們在南泉還會在呆上一段時間，他跟相思小姐很投緣，如果有空的話就請他多到我們家走動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