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沉跳下的一瞬,浴室門再次被打開,一個面沉如水的男人搶步進來,墨黑的瞳仁掃視四周。
“……”
眾人心道:女浴室剛走了一個男人,怎么又來一個男人?
況且女浴室不是女性私屬空間嗎?
這兩個男人怎么跟如入無人之境一樣大搖大擺走進來??
“咳……那個……”目瞪口呆的人群中,一個女人出聲,“你們這是……”
紀雍塵冷漠的目光掃視那女人一眼,后者遍體生寒,渾身緊繃,立馬閉嘴縮回人群中。
他目光掃過神態各異的眾女人,對她們精彩的反應視若無睹,快步走到窗邊。
陸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他會在哪一層的哪一間?
“Shit!”紀雍塵低咒,一拳將身旁的玻璃打的粉碎。
眾女人面面相覷,忘記自己仍赤果身體的現狀,被紀雍塵的低氣壓嚇得抿緊嘴巴,一句話都不敢說。
陸沉背抵在冰冷的欄桿上,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男人,“歐玨,你怎么在這兒?!”
如果沒記錯,他可是為了避風頭躲在Z國,倘若A市見面就算了,問題是都出國了歐玨怎么還陰魂不散?!!
歐玨應該是剛沖好澡,潔白的浴巾松松垮垮系在腰間,胸肌健碩,肌理分明的腹肌上氤氳著水珠,緩慢滑下來,在腰際消失不見。
陸沉視線情不自禁的跟著水珠一路游走,氣氛無端變得有些曖昧,他反應過來時,歐玨正好整以暇的抱臂盯著他。
“你不如和我先解釋解釋。”歐玨抓起陸沉身上的衣服,“你怎么會穿女人的衣服?”
“……”陸沉這才想起,剛才第二次闖進女浴室,他喬裝打扮想避開紀雍塵,隨手抓了件女士外套。
歐玨意味深長的盯著他,將他圈禁在狹窄的陽臺上,似乎不問出想要的結果,誓不罷休。
“要你管!”陸沉推開他胸膛,阻止氣氛變得更加曖昧,扭頭伸出脖子上下看看,確定沒有紀雍塵身影后,他抬腿離開陽臺。
“你不會跟著我來的吧?”方才一路狂奔消耗陸沉不少體力,他翻開房間的冰箱,找塊面包塞進嘴里含糊道。
就在此時,房間門啪嗒一聲輕響。
陸沉臉頰鼓鼓塞滿面包,像個花栗鼠似的,精神緊繃盯著門外,似乎下一瞬有個妖魔鬼怪闖進來。
門打開,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站在門口,順手將領口拉的更低,“歐爺,我——”
“閉嘴,滾出去。”歐玨打斷她的話,重重拍上門,將女人關在門外。
“挺巧的。”陸沉終于把面包咽下去,頗為欣賞的點頭,“歐少男女通吃這點我實在佩服。”
話落,他站起身,整理凌亂的袖口,“先走了,打擾歐少辦正事可不好。”
陸沉抬腿正要往外走,腳步驀地一頓。
他的手被歐玨抓住了。
“你吃醋了?”歐玨掌心很熱,甚至微微有些汗濕,問出這句話時,語氣竟然微微有些顫抖。
“吃醋?”陸沉揚眉,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歐玨你撒泡尿照照鏡子,你什么樣還能讓小爺我吃醋??”
聞言,歐玨伸手若有所思的摸摸自己的臉。
他長得雖不說像司臨夜那般驚天地泣鬼神,好歹也相貌端正儀表堂堂吧?在陸沉眼里怎么屁都不是?
思索間,陸沉掙開他手腕,“今天你救我一命這事以后再報答,我得走了。”
他剛走兩步,又停住了。
因為歐玨把他壓在床上,順手扯過被子蒙在兩人頭上。
“???”兩人身體突然貼的嚴絲合縫讓陸沉心里沒來由一陣說不出的復雜感覺,他曲膝正要頂開歐玨,卻被后者一把鎖住膝蓋。
歐玨快速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一句話,陸沉的臉刷的白了。
“有人來了。”歐玨輕聲道。
恰在此時,沒上鎖的門再次被打開,幾個著裝整齊劃一的黑衣***在門外。
“你好,我們來查一下——”
“沒見我在干嘛么?”歐玨問出聲,語氣帶著濃濃的不悅。
他身下正壓著陸沉,兩人緊密貼合在一起在外人看來極像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少主讓他們找的是個男人,應該和這兩個光天化日之下不知羞恥的男女無關。
他們道了聲打擾了就迅速離開,甚至主動伸手關上房門。
歐玨兩手撐在陸沉身側,壓下身子,“我又救了你一次。”
“會還的!”陸沉咬牙切齒,歐玨真是個斤斤計較的男人!
“連本帶息,一并算上給我。”
嗯,我一并算上燒給你。陸沉暗戳戳心想。
海浪卷著碎貝殼和海生物撲打在沙灘上,造型別致的碎貝殼在陽光的照射下美輪美奐,碎石裹挾沙礫,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鳳初暖捏著手中的新手機,靠在床頭發呆。
上次司臨夜知道她手機丟了以后二話不說給她買了個新的,聯系人是方便了。
她在A市認識的人本就不多,陸沉那邊有人照顧,
齊老爺子身體也一天天好轉,時間一閑下來,她就莫名其妙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說起來紀雍塵,她好久沒聯系了。
離開海島之后紀雍塵就不知所蹤,加之葉璇死亡,她和紀雍塵之間的隔閡可就不止欺騙他這么簡單了。
鳳初暖猶豫不決,眼梢偷偷瞥司臨夜一眼。
后者支著下巴看著筆記本電腦上滾動的數字,察覺到鳳初暖的目光時,他微微一笑,“想和紀雍塵打電話是么?”
話落,鳳初暖心里咯噔一下,司臨夜猜的也太準了。
司臨夜定定的看著她,凝視半晌,“想打就打,這些你不用經過我的同意。”
聞言,鳳初暖勾唇一笑,沒流露太多感情。
紀雍塵孤身走在酒店中,所有保鏢被他安排上去抓捕陸沉,忙了一天,有些疲憊時突然接到一條視頻請求。
是鳳初暖。
見狀,紀雍塵眉頭一挑,冰冷如刀削般的眼神緩解不少。
“暖。”
真的是鳳初暖。
自從上次她昏迷著在海島不辭而別時,他知道司臨夜是趁人不備把鳳初暖帶走了,現在來看,對方的狀態十分不錯。
他心里暗暗松口氣。
“是我,少主。”鳳初暖垂眸,掙扎一瞬,“很抱歉現在才聯系您。”
“無礙。”紀雍塵表情淡淡,“你恢復的好些么?”
說著,他微抬視線,目光落在鳳初暖身后落地窗映出的海面上。
有海?她在哪里?
“好多了。”鳳初暖淡聲答,但想起她對司臨夜的反應,就覺得十分對不起紀雍塵。
萬幸兩人只是在視頻中,紀雍塵并未捕捉到后者眼中轉瞬即逝的愧疚,問道,“你在哪里?”
“歐洲療養院,司臨夜的地界。”這一次,鳳初暖坦誠相告,沒有一絲一毫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