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個字都讓鳳初暖心更沉一分,聽見“危在旦夕”這四個字時,鋪天蓋地的冷意將她包裹得密不透風,仿佛窗外是寒冬臘月。
“我,我剛剛還罵他混蛋……”鳳初暖想給自己一巴掌,愧疚與失去司臨夜的恐懼將她緊緊包圍,她冰涼的指尖攥緊雪白的床單,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小包子悲傷的眸中一抹狡黠轉瞬即逝,他更加難過的低下頭,帶著哭腔道,“暖暖,你別看我爹地平時冷冰冰不近人情,其實他壓力好大的。”
“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他平時工作又忙,根本沒時間照顧我。他自己身體有個不舒服吃些藥就捱過去了,更沒人照顧他。”
小包子苦哈哈著一張臉,“工作的繁忙讓爹地無暇顧及其他,但是對暖暖,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對一個女人這么上心。”
小包子委屈的訴說著,一幅可憐單身漢的模樣躍然紙上。
聞言,鳳初暖更加愧疚了,司臨夜救了她的命她卻誤會司臨夜,一睜眼就罵他混蛋。
小包子偷偷抬眼觀察鳳初暖神色,知道時機差不多到了,開口請求道,“暖暖,如果爹地這次能度過危險期,暖暖和我一起照顧爹地好不好?”
“好。”鳳初暖不假思索,直接同意。
“咱們去看看你爹地吧。”鳳初暖忍著身體的疼痛,掀開被子想要下床探望傷者。
她剛下床的同時,病房門被推開。
歐玨領著一眾人堂而皇之的走進鳳初暖病房,手下立馬從病房里找張凳子放在病房中央。
歐玨囂張的坐在凳子上,蹺起一腿,利落的一個手勢,“喊!”
“感謝鳳小姐對歐爺的救命之恩!”站在病房內的保鏢齊刷刷彎腰,整齊劃一喊聲震天。
鳳初暖被雷的險些沒站住腳步,一臉疑惑,“什么救命之恩?”
“昨天那批殺手是追殺我們歐爺的,多虧鳳小姐舍命相救。”歐玨其中一個手下回答道。
鳳初暖目瞪口呆,只覺得身體每一處傷痛可都太冤了,她要是知道那些殺手是來追殺歐玨,她恨不能立刻給殺手指路歐玨在哪里好吧?
“作為感謝,不知鳳小姐可否賞臉讓我請您吃頓飯?”歐玨眼角含笑問道。
“不可以。”鳳初暖干脆拒絕,歐玨這人心思向來很深,她一時半會摸不清歐玨底細還是防著為好,“不瞞你說,如果知道今天那批殺手是來殺你的說不定我還會充當先鋒給他們指路。”
鳳初暖目光沉沉,盯著歐玨喜怒難辨的臉,“歐玨,你我之前可不是能同桌吃飯的關系。”
歐家唆使鳳戀語殺害鳳氏全家,光這一條罪名與歐家有關的歐玨都在她心里死上成千上萬次了!
“那如果我想追求鳳小姐呢?”歐玨也不惱怒,拍拍手,病房門再次打開,一個戴著白手套的女人推著手推車走進來。
手推車上是一大束妖艷欲滴的紅玫瑰,女人戴著手套的手將花小心翼翼整理好,放在鳳初暖面前,“您的鮮花。”
鳳初暖冷笑一聲,“俗氣。”
“鳳小姐果然和普通女人不一樣。”歐玨仍是笑著,他沖戴手套的女人點頭示意。
女人彎腰按下推車機關,推車第一層和第二層翻轉,第二層上滿滿的放著各種精致的首飾,在陽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美麗非凡。
見此情景,鳳初暖眉目間戾氣沉沉,眸中的恨意深不見底,冷漠問道,“歐玨,你是嫌你死的太慢?”
“別生氣嘛。”歐玨昂頭,拍手。
女人將手推車第三層翻轉上來,只見第三層放著密密麻麻的金條,所有金色匯集在一起光可鑒人。
“這些錢,足夠你下半生衣食無憂。”歐玨自大狂妄,貪婪的視線鎖緊鳳初暖,只等她點頭同意。
鳳初暖冷睨歐玨,不屑冷笑,“這種東西也就你搞破鞋的時候好使。”
聞言,歐玨臉色一冷,“搞破鞋”三個字是他的禁忌。
這個女人三番兩次拒絕他,實在不識抬舉!
“鳳初暖,搞清楚,現在A市歐家幾乎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趁有你還幾分姿色時趕緊找個大腿抱上,別給臉不要臉!”歐玨眼中是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鳳初暖挑眉,冰冷的神色像破空的劍直逼歐玨臉上,“不知道歐家現在的能力,鳳家砸了多少錢進去?”
她抱臂,歪著頭打量面前男人令人嫌惡的嘴臉,“人血饅頭好吃嗎?”
滅鳳家滿門,對鳳家財產虎視眈眈的不就是他歐家么?現在有臉來吹噓自身實力?可笑至極!
歐玨徹底被鳳初暖藐視的態度惹惱,正要開口諷刺鳳初暖,一道稚嫩的聲音打斷他。
“歐家就只有這么點不入流的東西?”在旁邊看戲的小包子忍不住出聲諷刺,但奶聲奶氣的嗓音沒有幾分震懾力,“阿遠,進來給這個土包子瞧瞧什么叫好東西。”
阿遠應聲進來,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打開。
首飾盒里放著一個藍色的戒指,不是清澈的藍色,類似于上了歲月的暗藍色,戒指中細碎的裂紋更襯出戒指的漂亮尊貴。
明顯就和手推車上的首飾不是一個檔次。
“小爺這一個戒指就買你十個手推車上的首飾,趕緊帶著你的垃圾離開這里,少臟我暖暖的眼。”小包子十分鄙夷。
歐玨被一個孩子懟的臉色青紫,額頭青筋直跳。
見歐玨難看的臉色,鳳初暖在嗤笑一聲,拉過給她長臉的小包子,“咱們走。”
小包子聽話的跟在鳳初暖后面,兩人離開病房。
歐玨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眼神陰森可怖,站起身一腳踹翻凳子就要離開。
“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人踹開。
王臨昊腳步匆匆的出現,眸光陰沉走到歐玨身前,“我可以和你合作。”
他額角滲出汗珠,深呼吸,喘了口氣,“我們可以利用鳳初暖頂級殺手的身份讓她在M國沒有立足之地。”
王臨昊眼神奸詐,“但我有個前提。”
歐玨冰冷的落在他身上,一言不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事成之后,把鳳初暖交由我處置。”
歐玨邪佞的眼神一亮,鳳初暖于他只是一顆礙事的棋子,既然有人愿意幫他清掃障礙,他何樂而不為呢?